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癲狂
臉上帶著那莊重沉澱的梵音笑容,流沙謙虛道:「做喇嘛,六根清凈,挺好!」
「流沙……」流沙話音剛落,靜荷身後傳來一聲暴怒,正是流月的聲音。 「這是……原來是流月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這裡!」略有些詫異,流沙隨即平定下來,朝他打了個招呼,又是一個恭敬的佛手禮,帶著磅礴而又博愛的笑容,優雅而
不失禮數。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早死了嗎?」流月震驚之下,慌不擇言,話說出之後立刻後悔,歉然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流沙依舊是淡然優雅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你是說,多年前,確定我已經死了,不敢相信我還活著,而且親手毀了遼雲國,對吧!」 「你……竟然是你?」流月震驚,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毀掉遼雲國的,竟是曾經的太子殿下,他曾經的哥哥,那個溫潤如玉,天真善良,看到小動物都不忍心傷害的
哥哥。 流沙淡然點頭,他又和藹可親的行了個佛手禮,雲淡風輕的笑道:「嗯,是我,貧道當年僥倖逃生,寄身佛門,但卻六根不凈,只想報仇,現在終於心愿得償,今後再
無牽挂了!」 「可是……你怎能如此,父皇是真心疼愛你的啊,你怎忍心?」流月聲音顫抖抽搐,不可置信的目光像是看怪物一般,眼前這個人,眼中滿是慈祥,善良,可是那慈祥的
眼瞳里,卻沒有意思愧疚,一絲血濃於水的感情,這還是人嗎? 「忍心?哈哈,施主過於執著了,佛曰六根清凈,這些俗事之人,不過是……俗事罷了!」流沙笑了笑,略有些調皮的眨眨眼,而後,朝被晾在一邊的皇帝皇后道:「皇
上,皇后,裡面請!」 靜荷搖頭笑了笑,不摻和他兄弟倆的事情,李江春引路,帶著靜荷與嵐竹兩人往靈堂里走去,兩人身後跟隨著服侍的嵐梅和雲錚,這兩人亦步亦趨的跟著,生怕再有
人射來冷箭。
走著,靜荷笑了笑,朝李江春小聲道:「李兄,這些天來,辛苦你了!」 「啊?」李江春愕然,因為他看著皇上的口型,耳邊傳來的,卻是熟悉的女聲,那聲音,正是靜荷的,他愕然,慢慢瞪大眼睛,腦袋機械的轉向嵐竹,嵐竹朝他羞澀一
笑,她聲音不會變,因此便不說話,不過,這裡聽過皇后聲音的人,並不多,只是,嵐竹還是不敢多說,生怕露餡。
「你……皇……皇上……呢?」腦子打轉良久,他那聲皇后的后字,愣是被他生生吞下,叫了聲皇上,疑惑的看著靜荷。
靜荷拍拍他的肩膀,道:「他去第戎了,平定天下嘛,自然少不了第戎,當然,若是能將疆土擴展到琉球,扶桑,高麗,天竺,更好!你說呢?」
「他一個人去第戎?」李江春愕然,隨即擔憂,立刻道:「要不要微臣去接應他!」
靜荷搖搖頭,笑道:「不是一個人!」
「嗯!」李江春放心,既然有人跟隨,想必也沒什麼大礙。
「是五個人!」靜荷繼續說道。
李江春頓時一個踉蹌,差點絆倒,他張大嘴巴,幾乎驚呼,斷然道:「那怎麼行,五個人,連給第戎塞牙縫的都不夠!」他越說越激動,漸有咆哮之勢。
靜荷連忙噓了一聲,瞪了他一眼道:「李兄,你小聲點,想讓人人都聽到啊!」
「呼呼,好,我不說,我請求率隊前去支援!」李江春平靜一下呼吸和心跳,請纓道。
「晚了!」靜荷撇了他一眼,若無其事道:「七天前他便去了第戎,他的腳程,日行千里也不在話下,現在,早就到第戎部落了,或者,早就開戰了!」
「那怎麼辦啊?」李江春焦急。
靜荷詫異看著他,疑惑道:「你怎麼這麼著急,咱們皇上好歹也是頂尖高手,要有信心!」 「您不知道,前幾天剛接到的奏報,說是第戎的皇室,第一大族聯合其他族長,糾集十萬第戎強兵,已經從草原深處走出來了,就要進犯我軒轅邊境,十萬鐵騎啊,我
能不擔心著急嗎!」李江春皺著眉頭道。
「十萬啊!」靜荷一愣,隨即笑了笑道:「安心,他雖然帶的人不多,但其中有一個先遣部隊,以一當萬,專克戰馬!」 「啊?」這回輪到李江春詫異了,不過他見靜荷不似開玩笑,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眼瞧著走到了靈堂里,看著靈堂里並肩陳列得兩口棺材,一口是雲帝的,一口是是賢
妃的。 靜荷找找手,嵐梅去旁邊蹲下,拿起一打紙錢,仍在火盆里,靜荷與嵐竹兩人鞠躬,看著雲帝道:「你為君一世,只知享樂,不知為江山社稷,百姓黎民,謀福利,飲
酒作樂,荒淫無道,今日亡國,乃是定數,希望你儘早往生極樂,日後投胎,為帝為王,切莫懈怠。」
靜荷臉上閃過一抹不屑,這樣的皇帝,她真的是要唾棄了,在其位不謀其政,白白享受這齊天之福,可是因果報應,如此結局對得起他的淫亂,死了也活該。
靜荷行完禮,看到流沙與流月並肩過來,靜荷朝流沙道:「流月就交給你了,除了雲帝的屍體,他想要誰的,讓他搬走就是!」
「不行!賢妃必須跟雲帝葬在一起!」流沙堅持。
靜荷一愣,疑惑道:「為什麼?」隨即她更是心生疑竇,問道:「話說我很早就想問了,你為什麼要把賢妃的屍體放在這裡,你不是恨她嗎?」 「嘿嘿!」那寬和的笑容突然有些暴戾和詭異,他看著賢妃的棺材道:「皇上您誤會了,這賢妃喜歡的是盧楨,雲帝才是真心喜歡賢妃的,將賢妃與雲帝葬在一起,就是
讓她天天與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您想想,是不是很熱鬧,很美妙?哈哈哈!」說著他哈哈笑了起來,笑容中,那波瀾不驚的眸子,突然顯出一些紅血絲。
「呃……」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靜荷與李江春等人無語,靜荷甚至有些可憐的看著他,這孩子,瘋了啊。
流月怒:「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們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想怎樣,況且母妃臨死前受了那麼多的屈辱,已經夠了,讓我把她帶走吧!」 「哦,弟弟你這麼說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她凈身被掛在牆上,還是我結果了她,如此,你得感謝我,讓她死的很痛快!」說著,他又笑了,那笑容慈悲之下滿是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