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對對
就在祝洪院士傷心幾乎要落淚的時候,又有一人上前一步,朗聲道:「歷盡艱難好作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令祝洪瞪大眸子豁然抬頭,目露凶光看著那人。 欲除煩惱須無我,歷盡艱難好作人,這兩個對聯連貫起來,竟然是以過來人的語氣,闡述一件事的事實,是啊,沒錯,勸君莫煩惱,煩惱催人老,煩惱人皆有之,但煩惱的內容則是因人而異,然追根求源,煩惱都是從「我」字而來,無我則無私,心底無私則天地寬,有何煩惱可言?所以,無我是出去煩惱的良藥,這句話,是祝洪院士的上聯,這其中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只是下一句,歷盡艱難好作人
,這話若是他自己說出來的倒也罷了,由一個他的學子說出來,味道便變了。
這人以過來人的口氣,勸慰,那人眼神淡然的看著祝洪院士,彷彿在說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艱難困苦是一定的,只要能做到忘我,便能得以解脫或者說是超脫。
普天之下,身為學子,能以這樣的對子,跟老師對上的,心裡不可謂不強大,膽子也是非一般的強大,然而,這讓身為院士的祝洪如何自處。 祝洪眸子如電,直勾勾的盯著那人,那人臉上卻是分輕雲淡,沒有絲毫波瀾,甚至是微笑都是那麼淡然的,雅緻的,不像一個農夫,不過,這下聯,倒像是農夫對的,對答工整是工整,但卻未免有些
沉重辛勞,語氣像是一個長年累月勞累之後的感慨一般。 「你小子什麼意思?」蹭的站起身來,祝洪怒指那人,聲音如轟雷貫耳,那人淺淺一笑,恭敬行了個禮,很是謙恭的說道:「院士勿怒,學生只是突然想到曾經父親的諄諄教導而已,聽到您的上聯,這才
有此一對,如今父親的聲音言猶在耳,並沒有侮辱輕慢院士的意思,請院士體念學生思念父親的心!」
被著謙和淡然的話語所攝,那人風輕雲淡的眼眸里,有一絲任何人都能看到的孺慕之情,祝洪院士眼中電光陡然一縮,臉色恢復平常,而後點點頭,聲音依舊如洪鐘般響亮,道:「哼,如此甚好!」 那人笑了笑,拱拱手,不再說話,何花朝他豎了豎大拇指,那人回以燦爛一笑,這一笑,何花瞬間明白,他竟然是在有心賣乖,那祝洪院士被他算計卻不自知,亦或者說,就算知道,他已經搬出父諄
諄教導,祝洪院士也是有氣發泄不到他身上。
第二個對上這對子的,正是冷天,此刻冷天笑的像只得逞的老狐狸。 其他幾人,原本還在苦思冥想這對子,後來被祝洪那銅鈴般的大眼睛一瞪,思緒被打斷,再看祝洪那有氣沒地方撒的樣子,沒有人敢再搶答,賈俊院士等了片刻,詢問再三,無人搶答,只得宣布開始
第二題。 仍舊是對子,一個年紀不大,長著小鬍鬚,身上卻穿著黑色暮色衣服的院士,頭上插著跟樹根一段,這的第二題,輪到他了,他抿一口茶,目光留戀的從檯子旁邊,一棵長勢不好的柳樹上移開,那柳
樹上,兩隻鳥兒,以一種少見的姿勢站在樹枝上。 偏大的鳥兒,雙爪有力的抓著樹枝,低著頭,背部高高隆起,它的背上,還站著一個偏小的鳥兒,大小兩隻鳥兒像是父子,兩隻鳥兒目光跳動,不停的再眾位學子剛剛寫好的第一題對子下聯上掃過,
那對子就在賈俊院士手中,鳥兒不停得看著,還以為那上面的黑點字跡是吃的,看的意味深長,作勢欲撲。
腦海中一亮,那院士抿唇一笑緩緩吟道:「駝子駝子觀對子,對子對子!」邊說,他的目光又轉向那柳枝上,正在看對子的兩隻鳥兒,嘴角勾笑。 台上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兩隻小的,大的低著腦袋,背部隆起,可不像是個駝子嗎,而他背上的,看起來像是他的孩子,這兩隻鳥兒,長得一樣,身上的紋路羽毛都非常靚麗,動物界,只有公的或者雄的,會長得漂亮,因為要勾引老婆,而鳥兒素來是飛翔的,就算落下也不會停留在別的鳥兒身上,因此這兩隻鳥兒必定親密,關係必定是父子,這種父親帶大的鳥,名為子梟,這對父子,正像是
駝子馱子。
駝子馱著兒子觀看對聯,那對聯正對著它兒子。
此言一出,眾人沉思,一下子就出這麼難的對子,這也太考驗人了吧,片刻沉凝,台上除了風聲,落針可聞,就連台下的人,一個個也是凝眉托腮,陷入沉思。
片刻,就在眾人都在沉思間,冷天前行一步,站定,良久問:「學生近日拜讀古書,有疑惑不解之處,可否請院士解惑一二?」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本書來,翻開,呈遞給那出上聯的院士。 院士一愣,瞅了瞅四周,正要拒絕,卻見冷天再次上前一步,道:「請先生解惑!」先生,乃是對傳道授業解惑者,師者的統稱,他是教書之人,有學子上前請教,他自然欣然願意解惑,於是點點頭,
道:「好,你上前來!」
冷天幾步上前,那院士同時站起身來,走向冷天,兩人相遇,冷天恭敬將書呈上,那院士接過,冷天指著書中的一行字問道:「唯獨詞句,不知何解!」
那院士凝視良久,而後慚然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歉疚,回答:「這似乎是一本練功法門,可惜本院士不曾習武,是以無法替你解惑!」 「好吧,這書乃是學生的授武恩師前些日子傳授與學生的,唯獨詞句,如何也不得要領,聽說不曾學過武的人,解讀起來往往會一語中的,沒想到,又被人誤,還是多謝先生指導!」冷天收起手中書冊
,放入懷中,淡然退後。
院士呆立片刻,而後緩緩笑了笑道:「雖然本院士不懂武,但也知道,練武之事,著急不的,需要感悟,慢慢來便是。」
「是!」冷天點點頭,重新站在自己的位置,比他那隊列往前一步的位置。 他的淡然,他的問題,莫名其妙,那些敗訴不得其解的學子們,其中一人黑著臉看著他,因為想不到下聯,所以他一直看著冷天的舉動,見冷天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麼莫名奇妙的回歸原位,不由愕然,隨即,不解的看著冷天,見他仍然出列,站在眾人前面,不由問:「你是出列搶答對對的嗎?答案呢?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