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手冊之二十四
原本還嬌怯著的蘇可瞬間黑了臉。
“你們兩個,是又算出了我今要經曆什麽,所以來看我笑話的嗎?”
哪怕她知道了許緯不值得,但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將李織煙和洛甜甜當做她的記恨目標,這才勉強地撐住了自己。
恨,已成為習慣。
一笑泯恩仇得容易,背後還不知道要有多長時間的努力,才能將冰雪消融。
“嗯。”洛甜甜已先坦率點頭,“你對了,我就是想來看你笑話的。誰讓你當初我算得不準,甚至還想讓你哥哥來我的店裏搗亂?我做了這些年,好不容易才將我幸運星的名氣打響呢!還好沒讓你哥的計劃成功,要不然?嗬嗬!”
“你!”蘇可緊握拳頭。
洛甜甜已做好隨時控製她的準備。
就她剛才與蘇可的友好相處,她自認在當前環境下,她還是那個能勸住蘇可的人。
但蘇可什麽都沒有做。
她隻是麵對著洛瑤瑤。
“姐姐,我能去你家嗎?我……我現在不想回家裏。”
“校”洛瑤瑤拉著蘇可的手往外走,順便遞了一記凶悍的眼神給洛甜甜。
兩人走遠了,就連大漢司機都被蘇可叮囑一句後,準備到對麵找司帆交差了,洛甜甜才摸摸鼻子,悻悻然道:“可惡!我就知道我不該幫蘇可的!幫了她,要被她記恨不,就連自己的姐姐都要被搶了!”
剛才的洛瑤瑤看蘇可的眼神好溫柔,她好氣!
憑什麽!
明明她才是洛瑤瑤的親堂妹!但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堂姐一直很嫌棄自己,反而是洛瑤瑤先前吐槽無數次的蘇可,在和洛瑤瑤見麵第一,就順利俘虜洛瑤瑤?
李織煙抿唇一笑:“別多想了,我們還是回幸運星吧。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處理呢。”
“咦?什麽事?”
李織煙眨眨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兩人相攜離去。
愛戀之約裏,服務生開始緊張的善後工作。
不過也沒多少要做的事,充其量是將弄灑的咖啡擦幹淨,再給店內收到驚嚇的客人一點點補償。
對麵,司帆也正往幸運星趕去。
李織煙和他過,蘇可心底還有一個散不去的童年陰影。
若走不出這陰影,走不出業力帶來的心結,哪怕將一個許緯打倒了,日後還會有其他人出現,讓蘇可再度受傷。
紫色簾幕低垂。
暗色光暈籠罩。
幸運星內,三人成品字形坐著。
洛甜甜終於知道李織煙所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麽。
“司先生,我剛才所的,你應該都有了解了吧?”
“……了解了。”司帆心情沉重,就連答應的聲音都顯得有些無力。
再度進入幸運星後,李織煙問了他好幾個問題。他需要回答的隻有是與否。
李織煙問的全是蘇可的童年。
蘇父是否忙於工作,經常疏於照顧蘇可,隻將蘇可交由保姆照顧。
蘇家所找的保姆是否曾經對蘇可不好,甚至還有明顯的偏心現象。
蘇父是否經常在蘇可麵前司帆如何如何好,反而蘇可哪裏哪裏做得還不夠。
蘇父是否給了蘇可足夠的金錢,卻極為缺乏其他方麵的付出。除了金錢上的大方,蘇父在蘇可麵前,永遠是一個無法親近的形象。
……
這些問題,司帆的回答全是是。
他記得當年蘇可出生不久,蘇母就突發意外離世。
而後,蘇父找了一個保姆照顧著兩個孩,但這個保姆本身就有重男輕女的傾向,再加上年紀大一些的司帆總是懂事得很,蘇可這個還的妹妹卻經常鬧騰,將保姆折騰得厲害。
當著蘇父的麵,這個保姆全無怨言,背地裏卻經常對蘇可不好,任由蘇可在那裏哭也不怎麽理會。
司帆來到蘇家後,就已意識到自己必須更努力。
他也有自己的不安,為此總渴望著在蘇父麵前表現得更好。
因而,在他和蘇可的童年中,經常是他獨自待在房間裏,努力學習,而蘇可卻在鬧騰。他很少親眼目睹保姆如何照顧蘇可,為此也一直不清楚保姆對蘇可做了什麽。
一直到保姆的惡劣事跡終於被發現,他才驚醒,轉而開始多加照顧妹妹。
但那時候起,他和蘇可間的關係就已經有了隔閡。
他感覺得到,哪怕他對蘇可再好,蘇可始終警惕著他,還覺得他就是搶走了所有寵愛的罪魁禍首。
但隨著年紀增長,兩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多少感情建立起來了,問題就一直沒有爆發。
再加上他念著蘇家給了他一個極好的成長環境,對蘇可多加容忍,也如一向因很少陪伴女兒、對女兒關心不足而心生愧疚的蘇父一樣,對蘇可百般縱容。
他們的家庭關係,就這樣微妙地維持著。
但蘇可一直的恐懼,從未被消除。
司帆因為幼年的海難而噩夢連連,引來了蘇父足夠的關心。
但一直將恐懼、不安藏在心裏的蘇可,卻未曾被蘇父注意到。
對蘇可來,就連看著心理醫生、靈性導師頻繁地替司帆治療,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留意到她,那也是一種殘忍的傷害。
但這種傷害,司帆和蘇父都不曾察覺。
一直到今日,李織煙出來。
李織煙看著司帆神色,她淡淡補充。
“我記得當初許緯就靠著對可周到的照顧,成功地讓可愛上了他。唔……其實那些照顧,比起你們這些可的親人所做的,也不算什麽。但他做到的,都是你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在你們看來,這些或許不重要。但對可來,這些都至關重要。”
就許緯做的那些事,也就是在下雨的時候送送雨傘,或者是在另外一些時候,再突然遞給蘇可一點兒禮物,在蘇可一個人走著的時候,悄悄地出現在蘇可身後,然後給蘇可一朵花……也許那隻是一朵從路旁隨手摘下來的還沒有指甲大的花,但這些,對蘇可來,都很重要。
就這麽一些事,讓許緯進入蘇可的心。
司帆隻能歎息。
他知道,他和蘇父,是真的從未注意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