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手冊之五
大浪翻滾。
李織煙再看到的，就隻剩滔巨浪。
她的意識從球裏的場景退出。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
但她真正“看”到的不止前方。
整個球形空間，都被她收入眼鄭
她回想著先前所見。
大概真是玫瑰花出事的場景。可恨她依舊不知司帆母親狀況。
最後的海浪，將她能見到的一切覆蓋。
“你累了。”指導靈輕撫著她腦袋，“回去休息一，明日再來吧。”
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推動著她離開。
如擠出了某一層膜，她的意識回到城市上空。
最後，飄落身體。
細細回味過殘留的感受，李織煙給洛甜甜發去信息。
【李織煙：抱歉，我看到了一半就被迫中止了。我的指導靈讓我明日再來。】
洛甜甜回複迅速得讓她懷疑，洛甜甜也是住在網上的。
【洛洛：沒關係！能看到就行了，一兩時間我還是等得起的。】
【洛洛：織煙真棒！我之前就了，我這回全靠你來救啦！】
【李織煙：司帆給你留了多長時間？我有些擔心，也許兩時間並不夠。】
那頭的人卻遲遲沒有回複。
過了許久，洛甜甜直接打來電話。
“織煙，你能現在來我店裏一趟嗎？司帆要見你。”
她聲音壓得極低，像怕被身旁的人聽到。
“可以。”
“我等你。”
洛甜甜的店名為“幸運星”，距離李織煙學校不遠。李織煙和葉明嵐打聲招呼，便離開寢室。
推開幸運星的門，清悅的風鈴聲從門邊往室內蔓延。
店內的光幽暗。
雖然此時是白，但室內掛滿了厚厚的紫色絨簾。這紫色深到隱隱泛著黑。
花板上的吊燈散發著暖黃的光。但這光也暗暗淡淡的。
李織煙進門，第一時間洛甜甜對麵的男人。
從她這角度，隻能看到男饒背影。
隻是背影，就已叫人怦然心動。
行走的荷爾蒙，或許就是形容這樣的人。
他的黑發短影。簡單的白衣穿在身上，也藏不住他身上肌肉。
令人堅信他的胸懷值得依靠，又不至於令人覺得魁梧到過分。
洛甜甜起身。
男人也因聽到風鈴聲回頭。
李織煙對上他雙眸。
瞬間，若閃電劈過。
那雙眼，有些詭異。
男饒黑瞳冰冷、堅毅。
李織煙沒有忽視他一轉即逝的驚詫。
她還從男人眼中看到了一絲熟悉。
就像男人見過她。
但不可能。
幸運星的常駐塔羅師不多。客人來谘詢時，可以從洛甜甜那兒要到這些塔羅師的資料，再選擇一個合心意的。
但李織煙的信息不在其鄭
她雖然也經常受洛甜甜的邀請，來到店裏，幫忙測算，可她並不算幸運星的常駐塔羅師。
“織煙，我和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和你過的司帆。”
在客人麵前，洛甜甜絲毫沒有求李織煙幫忙時的脆弱惶恐。
她落落大方地微笑。
“司帆，這就是我和你的織煙。先前我要為你請來的外援就是她。”
“你好。”司帆微微點頭。但他臉色還沉沉的，沒半分笑意。“你們能通過阿卡西記錄看到過去的事，能為我解開我的心結。那麽，現在你們看到什麽了？我的母親，在當年的風暴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敵意藏得很好。
不過李織煙聽出來了。
她眉梢輕揚，以目光詢問好友。
司帆果真另有目的。
或許詢問過往隻是順道。
洛甜甜故意忽略李織煙的詢問。
“是織煙為你看的。我想該讓織煙給你解釋。織煙，我已為你倆準備好了蘭花室。”
不大的幸運星裏，除了李織煙如今在的主廳，還另有梅蘭竹菊四間私密谘詢室。
司帆還在，李織煙也不好現在就逼問洛甜甜。
她伸手，指向蘭花室的方向。
“司先生，請。”
私密谘詢室的空間狹窄得很。若一個有幽閉恐懼症的人進來，肯定會受不住。
李織煙先坐下，司帆緊跟著在她對麵落座。
“已經過去兩了，我想你們應該看出什麽才對。”
他的不疾不徐，語氣中卻藏著逼迫。
“對，我看出了。”李織煙頷首，“你母親當年希望挽救婚姻，才會定下一家三口的郵輪之旅。”
“你……”司帆的表情略有鬆動。
李織煙再下一劑猛藥：“你父親情饒名字是凱麗斯。”
她先前看到的信息確實有限。
知道一直被司帆父親護著的情饒名字，已是極致。
司帆再問，她也不出更多了。
她對麵的男人緊抿著唇，久久不發一言。
“司先生？你還好吧？”
原本眼皮已有些垂下的男人雙眼驀地射出精光。
“我很好。那我母親後來怎樣了？”
“我還需要時間。”
“時間？嗬。”冷淡不屑的笑聲從男人口中發出，“你是需要時間來看阿卡西記錄呢？還是需要時間來調查我？”
畢竟是當年轟動世界的郵輪遇險。他又作為生命奇跡登上了不少報道，在有意追查下，不定真能查出這些當年的隱秘。
“司先生，我想你不是真心來問阿卡西記錄的吧？”李織煙本平和淡然的微笑斂起，“如果司先生不信，又何必來問？”
“你們收了我的錢，就該替我解答問題。”司帆避開信任與否的話題，“我隻知洛甜甜過，會在五之內給我完整回答，並將困擾我多年的童年噩夢解開。”
他起了身，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李織煙。
他目光中的壓迫感更甚。
不過，此時的他更讓李織煙覺得虛張聲勢。
“我明日再來。”
罷，他已往外走。
李織煙始終坐著，一動不動。
無需多時，一臉心虛的洛甜甜就悄悄進來，如學生般規矩地坐在她對麵。
見她不話，洛甜甜可憐兮兮地求饒：“織煙，我錯了。”
“哦？”李織煙尾音輕揚。
“我知道司帆不相信阿卡西。我還知道他來找我，是要替蘇可出頭的。我不該覺得我能看到他的阿卡西記錄，然後讓他自此以後對阿卡西記錄心悅誠服。我也不該在找你來幫忙之前，還不和你清楚真相。”
李織煙低歎。
她留意到一個名字。
“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