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聚散流沙
第248章 聚散流沙
山林中，李斯的話音還未落下，一道聲音響起：「否則，你也不會活著見到我。」
李斯身後，一名士卒抬頭指向椅子上的男子，高聲道：「竟敢用這樣的語氣對相國說話，你給我放尊重些。」
然而，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一道劍氣斬在了脖子上，鮮血噴涌而出，接著便倒在了地上。
男人將手中的劍緩緩歸入劍鞘，淡淡地說道：「古時候的好習慣，都已經被遺忘了，說過一遍的話，偏偏有人不願意記住。」
李斯身後剩餘的三名士卒，紛紛拔出手中的劍，看向前方的男子。
李斯抬起手，制止了士卒的動作，看著男子沉聲道：「韓國一直是一個講究禮儀的國邦，這裡的規矩果然很大啊！」
「那個講究禮儀的韓國已經不存在了，是在多年前被秦國消滅的，這一點李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男子站起身，看著前方的山林說道。
李斯悠聲道：「先生曾經是韓王駕前最為出類拔萃的壯士，這樣的才能，如果只在這片森林中沉睡，實在是有點太可惜了。」
此人正是曾經韓國九公子韓非的摯友，流沙的衛庄，在姬無夜死後，曾坐到了韓國大將軍的位置。
只可惜，韓國地少兵寡，在衛庄成為韓國大將軍后沒多久，韓國就被秦軍攻滅。
而那紅衣女子，乃是韓國九公子韓非的胞妹，紅蓮公主。
韓國滅亡后，改名為赤練，加入了流沙。
聽了李斯的話，衛庄冷聲道：「哦，是嗎？」
李斯看著衛庄朗聲道：「當今陛下是一位空前絕後的帝王。」
「你說的是秦王嬴政？」衛庄沉聲問道。
李斯上前幾步，看著衛庄道：「現在天底下只有一個王，就是大秦的王，他的霸業之路才剛剛起步，非常需要先生這樣優秀的人才來共同……」
「這個自然，還用你說。」
沒等李斯說完，衛庄沉聲道：「你遠道而來，就是為了這一番拜將封侯的陳詞濫調？李大人，讓人有點失望啊！」
「你不過和天下人一樣而已，這也並不算是大錯，你走吧！」
李斯再次上前幾步，微微抬手喊道：「衛庄先生……」
衛庄沒有回頭，冷聲道：「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站在一旁的赤練微微動了動手指，調笑道：「諸位，請把你們的同伴也一併帶走吧！」
李斯見衛庄沒有動心，微微沉吟了一瞬，接著蹲了下來，打量著躺在地上的士卒屍體，沉聲道：「好可怕的劍法，可惜，比起蓋聶的劍法來，還是只能屈居第二。」
「蓋聶！」
衛庄按了按額頭，直起了上身，身上猛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戰意：「一個很難忘記的名字！」
「這段時間，諸子百家活動頻繁，籌劃著對嬴政不利的計劃，想必這也是李大人來找我的原因吧！」
說著，衛庄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前方的李斯。
李斯沒有抬頭，只是看著士卒的屍體，淡淡地說道：「當年衛庄先生一劍封喉，殺死墨家首領的事迹流傳甚廣，諸子百家對先生更是聞風喪膽。」
衛庄抽出鯊齒，輕輕揮動了幾下，緩緩走上前來：「這些年來，墨家弟子在到處找我，就是為了殺我，替墨家巨子報仇。」
李斯站起身來，看著衛庄道：「這次蓋聶的行蹤，與墨家有很大的關係。」
衛庄手指微微撫過鯊齒上方的劍齒，沉聲道：「蓋聶保護著的那個孩子，是什麼身份？」
李斯沉默了一瞬，淡淡地說道：「一個不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
說到這兒，李斯臉色微沉：「我得到那個孩子，你得到蓋聶。」
衛庄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一筆交易！」
邊說邊往前走著，鯊齒在地上劃出一道火星：「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李斯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士卒說道：「我們走吧！」
說完，轉身向林外走去，直到快走下高台，李斯微微頓了下腳步：「先生恐怕得快些，若蓋聶到了逍遙城，那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也沒有等衛庄的回話，帶著士卒徑直離去。
衛庄雙手杵著鯊齒，看著李斯等人離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逍遙城，李塵！」
一旁的赤練開口問道：「是不是要出發了？」
衛庄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他們幾個，現在在什麼地方？」
一旁的赤練開口道：「我去通知他們過來匯合，無雙就在距離上黨三百里左右的深山中修鍊。」
「讓無雙先去查一下吧！」
在楚韓的交界處，靠近南陽之地，李慕帶著卻邪緩緩地走在路上。
此時，距離他們離開逍遙城，已經有五六天了。
這幾天下來，李慕見識了各種各樣逍遙城之外的人和事，比離開逍遙城之時成熟穩重了一些。
手中的純鈞劍，也沒有再像離開逍遙城時一般，大剌剌的拿在手裡，而是找了一塊布，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之前沒有經驗，在進城鎮時，曾被秦國守城士兵刁難，要不是離開得快，估計已經上了秦國的通緝名單。
看了看四周，李慕有些無聊地問卻邪：「怎麼樣？找到蓋聶的蹤跡了嗎？」
卻邪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不過，亂神他們發現了秦國的影密衛和一些羅網的探子，估計離蓋聶他們也不遠了。」
李慕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有些苦悶地說道：「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又得在野外露宿了。」
卻邪笑著說道：「少主放心吧，這段時間以來，天氣還不錯，就算在野外露宿，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李慕有些無語地撓了撓後腦勺，感慨道：「父親就是小氣，他要是將那個藏東西的手段給我，我們這一路上也不用吃那麼多苦。」
卻邪苦笑了一聲，不敢搭茬。
歇了一會兒，卻邪看著李慕道：「要不，我去將轉魄滅魂姐妹換回來，她們是女人，照顧起人來更細緻一些。」
李慕翻了個白眼：「快得了吧，你確定她們姐妹會照顧人？」
卻邪再次乾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