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拍書包的娃娃
我思考了半天,也沒能得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結果,首先不說為什麽薄礪辰就這麽認定是他們兩個中的其中一個,光是他給出的這個結果就夠讓我吃驚。
雖然說白一山和薛的確是沒有和我們一起來日苯,但如果他們現在都在日苯的話,那的確是讓人值得懷疑。但是,這還是遠遠不能表明他們其中之一就是嫌疑犯,因為我們都是同班同學,無冤無仇的,他們為何要害陳漫?
“叮咚。”
薄礪辰的聲音慢慢消失在門口,望著光線外的他漸行漸遠,隨之而來的,是僧人哆嗦著身子一步步朝我靠近。看他的樣子,似是有些怕我。
我沒好氣地望了他一眼,真搞不懂我是惡魔還是殺手,原本他還沒把我放在眼裏,誰知道這會他倒是跟個小雞似的,隻敢低著頭啄米。我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對他能構成什麽威脅,隻能說,他在怕剛剛站在我旁邊的那個人,也就是薄礪辰。
“你們見過麵?”我踱著步子緩緩走出寺廟,回頭望了一眼被供奉在寺廟裏的那尊大佛,忽然有種在別人地盤上撒野的感覺。
那僧人顫巍巍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是是的,薄先生,不久前來找過我。”
我冷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薄礪辰果然什麽都想的周到,出國一趟,不僅見了個大美女,還跑來寺廟,而這些,我竟然到現在才知道。
“他和你說什麽了?還有,為什麽那個擺件會在你身上?”
我細微思索了下,我能肯定的是,這僧人應該還是第一次和我打照麵,我和他素未謀麵,他是怎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我的?難道說,這一切都是薄礪辰安排的?
出門的同時,寺廟中那位站著的白發老人早已不見。其實仔細想想,也許我剛剛在室內聞到的也不一定是迷惑人的香氣,說不定一切都是我的自導自演,自我幻想罷了。
再說了,再怎麽看,我也不覺得那剛剛給我蓋章的老人會是什麽壞人。我到底在想什麽,一個紅墨水還都能給我聞出惡臭味和血腥味?
僧人遮遮掩掩的,似乎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地方。我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刺眼的陽光晃的我差點雙淚俱下。我眯了會眼睛,還有四十七座寺廟還沒去,不能再在這裏耽擱時間了。
隨即,我絲毫不客氣地上前揪住了那僧人的領口。那僧人被我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直往後退了好幾步,但我還是順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說!”
也是奇怪了,明明我剛剛還在害怕這個男人會對我做什麽,自從薄礪辰一來一回後,我現在倒是多了份莫名其妙的勇氣。也許是眼前的僧人還是低著頭瑟瑟縮縮的,占上風的倒成了我。
那僧人被我的氣勢嚇得有些懵,緩緩舒了口氣,我鬆開他的衣領,雙目凝視著他,絲毫不給他眼神躲避的機會。
“薄哦不對,應該說是辰哥,托我辦了件事。”
“什麽事?”我皺了皺眉,隻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這麽簡單。
“他讓我調查,空海的信息。”
“什麽,空海?”
我愣在了原地,微微有些吃驚。空海,不就是那個言行舉止皆怪異的商販嗎?他就是一個步行街擺攤的,薄礪辰為何會跑到日苯來調查這個人?
“是是的。空海,曾經是諸天龍神廟的一位僧人,法號空海。”
空海居然還在日苯做過僧人?這可就讓人納悶了,一個國人,跑去日苯出家,沒多久後又回國做起了賣小玩意的擺攤商販,這又究竟是為何?
更讓我納悶的是,薄礪辰又是怎麽知道空海曾經在日苯當過僧人?他的腦袋莫不是開了光,才會這麽靈光?
“他原來叫什麽?”
“他的中文名叫趙文虎,五年前,他孤身一人來到日苯,在諸天龍神廟燒香拜佛,慈文大師收留了他。”
空海原名居然叫趙文虎,說實話,這凶神惡煞的名字和他本人的氣質一點都不符。雖然他人神神鬼鬼的,做事也詭異,但長得就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沒想道他還真的做過僧人。
“後來呢?”
“後來,就是三年後了,他還俗,離開了這裏,據說是回了國。”僧人咽了口口水,語氣之中還帶著些顫音,簡直是讓我感到有些無語。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慈文大師要收留他,為什麽他要選擇剃發為僧,又為什麽要離開這裏嗎?”
我一連串的問題,弄得眼前的僧人一臉懵。隨即,我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說,你到底在怕什麽,難道我是鬼,你要這樣抖著身子和我說話?”
“不不是,你的問題,我答不上來,因為我也查不到。空海原先和我不是一個寺廟的,雖說我們都是諸天龍神廟的人,但你也知道,這諸天龍神廟由四十八座寺廟組合而成,我和他隔著老遠的距離,能查到這些,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你為什麽要幫他查?”照理來說,薄礪辰應該根本沒有這麽大的權利去命令我眼前的僧人做這些,隻能說,要麽他手裏有僧人的什麽把柄,要麽就是薄礪辰的勢力,遠比我想象的大。
僧人嘴唇抖了抖,好在身體已經不晃來晃去的。他朝門口指了指,隨即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姐,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了,剩下的,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特意用了“您”這個稱呼,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不知道說什麽好。隨即,我歎了口氣,罷了,我也沒必要知道這麽多,他也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再苦苦相逼,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一走出我眼前的這座寺廟,人潮人湧的人群差點就把我擠到地上。沒想到,這寺廟之內冷冷清清的,寺廟之外卻人來人往,堆積如山,一個沒站穩還可能會倒在地上被人踩好幾腳。
我抬頭望身後望去,隻望見那寺廟大門之上,有一塊已經脫漆了的匾額,匾額上麵用中文寫著三個字,字體娟麗秀氣,落落大方。
“清明寺。”
我恍然大悟,這寺廟的名字對應我們國家的清明節,難怪沒什麽人來。清明清明,祭奠的都是死人,難怪沒什麽人願意進來。
大家都是過來燒香拜佛,要麽祈求子孫滿堂,要麽祈求幸福美滿、擁有無數金銀財寶,誰會進這麽晦氣名字的寺廟?
不過,清明寺,倒真的有意思。雖然隻有一位老人和一個年輕人支撐著,但四十八座廟,缺一不可,它看似平平無奇,卻無法代替。
望著人群湧的的方向,我大概是知道他們要去哪。因為有好些人都是跟著導遊一起走的,整齊有序地朝一個方向直奔。
而導遊帶他們去的地方,自然是那些大寺廟。像清明寺這種小且破敗的寺廟,導遊應該隻是帶著他們在門口晃晃,隨便講幾句,就去更大更恢弘的地方。
“人啊,人啊。”我歎了口氣,剛準備跟著那堆人一起走,誰知道背後的小書包被人忽然拍了一下。我詫異地轉過頭去,隻見一個看起來才兩三歲的小男孩正跟在我身後,笑嘻嘻的,一直跟著我。
我想著他父母應該就在這附近,又想起機場那個給我遞恐嚇信的小男孩,我現在還心有餘悸,於是便沒有理會他。誰知道那小娃娃竟然一直跟在我身後,拍著我的小書包,皮得很。
我沒好氣地轉過身去,絲毫不費勁地就抓住了那小男孩的小腦袋。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他立馬轉身跑走了。
“再皮我就把你帶去賣了。”我笑盈盈地望著那小娃娃的背影,看著他被一對夫婦抱起,這才轉身欲走。誰知道,忽然有一個聲音攔住了我。
“小姐姐,你把我帶走唄。”
我轉身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因為在我麵前不遠處站著的,竟然是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的白一山,也是薄礪辰剛剛和我說的,有可能殺了陳漫的人之一。
“白一山?”我歪著頭朝他走去,眼裏盡是疑惑和不解。他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還不和我們說一聲,明明他知道我們都會去日苯卻不和我們一起。畢竟,我們微信上還有個“續命群”。
白一山還是沒個正經,他故作輕鬆地朝我笑了笑,但我能從他的眼神之下看出一絲滄桑。看來,他家裏發生的那些事情,一定比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好久不見,夏語冰。”
雖說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他說話的語氣也變了不少。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聽他直呼我的名字。這麽一稱呼,我和他的距離似乎忽然間就拉開了好遠。
上次見麵,還是在平丘村,大家一起參與拍攝。自從劉法醫他們在油菜花田裏挖出那七具白骨之後,拍攝就中途停止了,白一山也回家處理自己家裏的事情。
在此期間,我也遇到了不少的麻煩事,害齊恩徳住院,又害薄礪辰住院,好在莫致朗還好好的,沒有被我連累。而我自己,也在醫院躺了不少時間。
“你的腿怎麽樣了?”白一山上前低頭看了看我的腿,表情有些凝重。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原本那個臉上一直掛著笑的少年,忽然學會了掩飾自己的心情,臉上掛著的表情,我絲毫看不清。
不會的,殺了陳漫的,不可能是白一山。就算他的那個“假叔叔”金川殺了餘曉施,也不可能會由此影響他的心性。他和陳漫無冤無仇的,而且他也不可能會是那種因為衝動而殺人的人。
可是,薛亮更不可能會是殺了陳漫的那個人。
薄礪辰為何要那麽說?我究竟要相信他,還是相信我肉眼所見?難道,我真的要開口問白一山,陳漫死的那天,他在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