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我不相信
隻見莫致朗蹲在一旁偷偷地捂著嘴笑,臉都憋紅了,然後才慢慢給劉法醫遞過了一張紙巾。
劉法醫的表情看上去依然十分痛苦,他接過莫致朗手中的紙巾後,先抹了抹流到嘴唇上的鼻血,緊接著就迅速的把紙巾堵在鼻子上,那個樣子看上去就非常搞笑。
我也忍不住捂著嘴偷笑,發出了“撲哧”一聲。誰知道劉法醫指著我的鼻子,裝作生氣地說道“好你個小蟲子,還敢在那裏偷笑。現在翅膀硬了啊,連我你都敢揍,下手還沒輕沒重的,嘶”
劉法醫也許是說話語氣過重,沒兩下又把自己的鼻子弄疼了。
莫致朗實在是憋不住了,發出了“哈哈哈”的大笑聲。我一下子沒憋住,也跟著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我見劉法醫一臉無奈地望著我倆。我這才慢慢地緩過氣過來,低著頭,嘟著嘴,兩隻食指在下巴前對著戳了幾下,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恐怕,這個樣子誰看見了都會心生憐憫的,劉法醫也不會怪罪我了吧。
隨即,我抬起頭一臉無辜地望著劉法醫,小聲地嘀咕著“誰讓你嚇唬我的,我一睜開眼就看見你的臉離我那麽近,還伸手過來要摸我的臉,所以我才本能反應的不小心地打了你而已”
我越說越小聲,畢竟是我不對,打了劉法醫一拳,下手還那麽的重,都給打出鼻血來了,不知道劉法醫會不會原諒我。
那也不能怪我,誰讓他在我做噩夢的時候這樣嚇我,換做是別人也一樣的反應吧。
“你”
劉法醫竟被我說得一時語塞,然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你剛剛中暑暈過去知不知道,我正要給你按人中呢。
誰知道剛把你手裏的緊緊拿著本子拿出來,你就醒了。醒來就是給我一拳,而且打哪裏不好,正中鼻子。唉,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劉法醫雖然有些生氣,但是麵對著我也隻能無可奈何,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開心地笑了笑,就知道劉法醫不會怪我的。原來剛剛是劉法醫在拿我手裏的本子,怪不得我剛剛在夢裏麵能那麽真實地感受到本子在被搶。
這麵具男到底是誰,為什麽我又一次夢見了他?而且最可怕的是夢裏麵出現了餘曉施和紀宇哥哥的頭顱,難道這是在給我暗示著什麽嗎?這麵具男難道就是五年前殺死紀宇哥哥的凶手?但是殺死餘曉施的嫌疑人是金川,難道也和他有什麽關係嗎?可是我又為什麽能夠夢見他?
一連串問題不斷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越想越混亂。一個個問題像蒼蠅一樣圍著我的腦子裏轉,讓我感到十分頭疼。
“小蟲,你臉色好差,還不舒服吧,來喝點水。”莫致朗遞給我他自己帶來的一瓶水。
我說了聲“謝謝”,便接過水喝了一口。
“我們還找到了這個,鄭蓮,也許不是那麽簡單可憐的小孩。”劉法醫遞給我了兩張紙。
這兩張紙很明顯是從某個本子撕下來的,我迫不及待地接過來看,生怕錯過了什麽線索。
今天,我碰到了一個叔叔,他問我是不是恨我爸爸。
我說是,因為我小時候他一喝醉酒就打我,隻要我犯了一點點小錯誤或者是哪裏讓他不順心了,他就要打我。我很恨他。
然後這個叔叔問我想不想懲罰我的爸爸,我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叔叔說,他有辦法,隻要我照著他說的去做,就能讓我爸爸受到懲罰。
這張紙的最後,是一幅簡筆畫。一個像牢籠的東西裏畫著一個火柴人,火柴人的頭寫著兩個字——鄭和。
我手中的水瓶掉在了地上,裏麵的水一下子流了出來。
地上的螞蟻猶如經曆海嘯一般,被這在我們眼裏微不足道的水給淹沒,隻能不停地掙紮,直到沒有力氣,等待著它的隻有活活地被淹死。
鄭蓮她隻是個小女孩,可是這真的是她嗎?在我們眼裏如此單純可愛、聽話懂事的小女孩,她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也是,聽話懂事隻是在我們眼裏看來是這樣的,可又有誰知道她內心真實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正如這螞蟻,一瓶子的水對他們來說宛如天災,對我們卻隻僅僅是一瓶水罷了。
鄭蓮在我們看來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可是,她眼中的世界卻是如此陰暗,她的心機又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我回憶起我和鄭蓮的所有,才發現細思極恐,鄭蓮她很奇怪,也許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女孩。
我第一次見到她,她對我說的那幾句話。
“姐姐,你的手指,看起來好好吃哦。”
“姐姐,你比在我家住的那位姐姐漂亮很多哦,我很喜歡你呢。”
然後我又在油菜花田裏挖出來的手,方漪失去了一隻手,正好又是在鄭和家。
而鄭和,沒有證據表明是他砍了方漪的手,對方漪施暴的似乎也不是鄭和。
那次她給我留下去她家的標記,找到她家後,她卻又不讓我們抓走鄭和。
若是這都是鄭和做的,可他為什麽那麽奇怪,為什麽會讓人感覺他在隱瞞著什麽?
難道這一切,都是鄭蓮布下的一個局嗎?我慢慢把所有的回憶和線索結合起來,得出了一個猜測。
這一切,也許真的是鄭蓮的所作所為。
第一,鄭和看起來根本不知道油菜花田裏的手的事情。
第二,鄭蓮既然不想我們抓走她的父親,為什麽又要給我做標記讓我找到她家所在之處。
第三,鄭蓮她真的不像一個被虐待後的小孩,她正常得讓人感到不正常。
在遭受虐待後還能如此聽話懂事,這對一個小孩來說幾乎不可能。而且,她說出來的話未免太過成熟了,根本不像一個小孩子能說出來的。
原來這都是鄭蓮根據神秘人的教唆,拿著神秘人給她的迷藥,把方漪迷倒了。
然後她再在半夜將方漪拖回家的地下室,砍下了方漪的手並埋在了油菜花田裏。
之後,神秘人便偷偷地來到鄭和家的地下室,趁著方漪不省人事的時候玷汙了她。
後來這都被鄭和發現了,一怒之下打了鄭蓮。但是,鄭和心裏其實心疼鄭蓮的。
在得知鄭蓮做出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就決定把所有事情都背負在自己身上。他當著方漪的麵打她,讓方漪以為是自己囚禁的她。
直到鄭蓮遇到了我,也許鄭蓮是因為某些原因看中了我,想要對我下手。
所以,她慢慢地接近我,並且一步一步地讓我感覺鄭和是個壞人,而她是個可憐的小女孩。
後來,她又做標記讓我找到她的家,她知道我一定不會什麽都不管。所以我經常會去她家,漸漸地我就會對鄭和種下怨恨。
鄭和也許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女兒布下的圈套。
當鄭和發現我總是和她的女兒來往,他生怕我會因此得知鄭蓮對方漪所做的事情。
這樣,鄭和就會對我起了作惡的心。因為他對我越是凶狠,我就會越是覺得他就是一個壞人,哪怕有一天方漪的事情暴露了,誰都不會懷疑到鄭蓮的頭上,就都隻會懷疑他。
他還對我用了迷藥,這樣我就會覺得迷藥是他的。
到後來,鄭和發現我一直糾纏著他,而且事情越來越難處理。
這時候,神秘人找到了鄭和,給了他一個炸彈,告訴他想要給他女兒徹底擺脫罪名,就要對我和方漪滅口。因為這樣,便無人知道鄭蓮的秘密了,哪怕最後查到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鄭和自己。
鄭和他為了保護他的女兒,選擇了神秘人給他建議。於是乎,他便想辦法引誘我來到他家,並且讓我發現了被囚禁在地下室的方漪,並把神秘人給他準備的炸彈安裝在他家裏,想要了解我和方漪生命,殺人滅口。
誰知道百密一疏,我居然帶著方漪逃了出來,而且劉法醫和薄礪辰他們也及時趕到,我和方漪才保住了這條命,而鄭和也因此被抓了。
這一切發生後,我剛剛見到的鄭蓮,竟然十分的從容。
如果她之前不想我們抓走鄭和,為什麽現在鄭和被抓了她一點都不傷心,反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可是這真的一點都不像一個普通小女孩心裏所能承受的能力啊。
不是的,不會這樣的,這都是我的猜測而已,這不止真的!
可是,鄭和的奇怪,鄭蓮的從容,手中的證據,卻又讓我無法反駁我的這個猜測。
我看著手裏的本子和那張紙,我真的不敢相信,剛剛我還在為鄭蓮的遭遇如此痛心疾首。這才多久,又要讓我接受另一個結果。這個結果,我無法接受。
“劉法醫,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嗎?這這是鄭和偽造的!這不可能!”我看向劉法醫大叫,嘴角有些抽搐,這實在是讓我無法接受。
劉法醫轉過了臉,避開了我的目光,緩緩啟唇道“這張紙和你手中的本子裏被撕掉的地方是對應的,所以”
“夠了!”我打斷了劉法醫,把手中的紙和本子扔到了地上。
我不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要去找鄭蓮,我要找她問清楚。
我不顧腿上的疼痛,拖著厚重的石膏扭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