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拯救蒼生的英雄
我是最後一個看到嵐山的人!該死,為什麽我什麽都望了,為什麽為什麽!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劉法醫,希望他能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一絲掙紮和絕望,他果然沒讓我失望。
“先別著急,想不起來就慢慢想。”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隨即歎了口氣。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記性很差,但還不至於昨日下午的事情一點都想不起來。劉法醫見我一副茫然的樣子,開口說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為什麽這麽問?”奇怪的人?除了鄭和他們一家,還有施家四兄弟和施方漪,我並沒有見過什麽別的人。如果說在這之前,那我就隻見過我的那幾個高中同學。
劉法醫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說道“你這種情況,可能是被人催眠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催眠你的人對你來說,很危險。”
催眠?現在難道還真的存在催眠這種詭異的術法?說實話,我有些不相信。如果真的有人能通過催眠控製別人的行為,那被控製的人豈不是隨時隨地都處於危險之中?
“有什麽能證明我被催眠了?”我摸了摸後腦勺,朝劉法醫問道。
劉法醫搖了搖頭“無法證明,除非,你能想起那個催眠你的人。但很顯然,他不會讓你知道。催眠是以催眠術誘起的使人的意識處於恍惚狀態的意識範圍變窄的行為,其特點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斷、自主意願行動減弱或喪失,感覺、知覺發生歪曲或喪失。”
“容易接受催眠的人通常有以下特征會經常做情節生動的夢且想象力豐富,容易沉浸於眼前或想象中的場景,經常尋求他人的指點。現在催眠已被廣泛應用於心理治療、醫學、犯罪偵破和運動等方麵。”
說完這些後,他忽然朝我問道“你是不是經常做夢?”
我立馬點了點頭“對,我經常做夢,有時候還會連續做好幾個,就是所謂的連環夢!不過最近,好像沒怎麽做夢了。”
劉法醫有些訝異“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麽夢嗎?”
這是一個很刁鑽的問題,但是實在讓我想,我也能想起一些。
“我記得夢裏經常有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一直逼著我破案有時候我會被關在被火燒過的房子裏,裏麵還有被燒焦的死貓;有時候是被關在玫瑰屋裏,他居然要我找出是誰殺了玫瑰;有一次,我還夢到了曹小樂!”
想到這裏,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劉法醫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是很在意我到底做了什麽夢。說實話,我的夢這麽稀奇古怪,他一定覺得我想法與常人太過不一樣。
“曹小樂在夢裏說什麽了?”他問道。
我仔細想了想,猛地一驚“她說,她殺了個人!”還沒等劉法醫繼續問下去,我便補充道“她說,她把自己殺了!”
劉法醫顯然是一臉吃驚,隨即搖了搖頭“不可能,她的屍體我驗過,不符合自殺的特征。”
說到這裏,我就想起了蔡鈞大佬。他說他要寫本書叫《夢洄源》,在夢裏找答案,如今劉法醫又來問我做了什麽夢,他們的關注點居然都能在夢這上麵。
說實話,夢不是虛擬的嗎。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為何值得探究?
誰知道,劉法醫竟然打了個響指,很肯定地和我說道“現在,我能確定的是,你見過殺了嵐山的人。而且這個人,應該熟知施家的事和鄭和幹過的事,甚至可以說,他在刻意操縱這些人。”
他話裏有話,我大驚失色“你是說,殺了冼晴兒的那個人,很可能也與他有關?”
劉法醫遲疑地朝我點了點頭,能同時知道這麽多人的信息,還能在醫院動手,我和劉法醫同時一驚,脫口而出“醫生?”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冼家、施家和鄭家互不認識,等等,冼家死了冼晴兒,施家死了施嵐山,那鄭家!”
鄭蓮!現在她不知所蹤,天哪,這一點我怎麽沒想到?
劉法醫望著我,表情顯然是肯定了我的分析,甚至還有些欣慰“沒錯,他現在在背後操控著殺了這麽多人,很顯然,就是衝著你們來的。”
“衝著我們來的?”這,是什麽意思?
劉法醫搖了搖頭“不,我更確定的是,他是衝著你來的。”
恍惚之間,我想起了我在別墅樓上發現的那張紙條1725,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還有,在我房間發現的那束玫瑰花。難道說,這次宣傳片之行,凶手真的是衝著我來的?
“還記得1462嗎?以及那句‘許你一世玫瑰花的葬禮。’”劉法醫忽然問出口的同時,我猛地一驚。記得,我當然記得,我怎麽不記得?
“你是說,這兩個數字隻要沒解出來,凶手還會繼續殺人,而且,還會從我身邊的人下手!”我深吸一口氣的同時,心裏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到現在為止,我遇見的巧合實在太多了。太多的巧合,隻能是有人刻意安排。想到這裏,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洛菲夢遊,我恰好跟了出去,認識了施家的老三。一個人走的時候,又在合作社看到了鄭蓮以及她那個遊手好閑的父親。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又偷聽到三兄弟要殺老三的談話。甚至昨晚,我還那麽恰好地遇到了方漪。
難道說,救出方漪,也在凶手的計劃之內?他究竟是想要把我們全部炸死在裏麵,還是想要大家逃出來後,懷疑是我殺了嵐山?
不得不說,這個凶手真是不給我一點喘息的機會。如果我們沒有逃出來,就直接被活埋在裏麵。如果我逃出來了,劉法醫就會告訴我我是最後一個見到嵐山的人,進而讓我自己一個頭三個大,自我懷疑。
如果真的是有人背地裏操控著這些,那麽三兄弟一定會和他打過交道,甚至鄭和也會見過那個人。我望著劉法醫,說道“那三兄弟呢?”
“在拘留所,冼法醫打電話告訴我了,他們三個從昨天進拘留所到現在,沒有出去過半步。”
我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鄭蓮。”
劉法醫笑了笑,調侃道“不去看看你的薄礪辰了?放心吧,鄭蓮我已經派了人去尋,既然猜到凶手可能是醫護人員,你自己還是小心點。”
我攤了攤手,翻了個白眼“既然被盯上了,怎麽逃都沒用了吧。還有,薄礪辰不是我的。”
語畢,我又補充道“劉法醫,為什麽你和齊恩徳都不告訴我那本相冊後麵究竟是什麽,搞得我真的很好奇。”早知道他們這麽神神秘秘的,那本相冊在我手裏的時候我就該看個遍。不過看齊恩徳當時的反應,那相冊後麵的照片,一定沒我想的那麽輕鬆簡單。
劉法醫輕輕摸了摸我的頭,吐了口氣說道“相信我,你還是不看為好。”
去拘留所的路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我忽然覺得也許做個普通人也挺好的。簡簡單單地活著,至少自己的頭不是被自己提在手上,隨時會掉。
現在,我已經無路可逃,也不想逃。也許,薄礪辰和莫致朗,還有齊恩德,包括許婷婷和陳漫、薛亮、白一山,都應該離我遠遠的,現在凶手的目標,應該就隻是我一個人而已。
以前我總覺得做什麽都可以隨心所欲,可現在我卻覺得我做什麽都有人死死盯著一樣。先不說那個催眠我的人為何不直接對我動手,光是那些恐嚇信裏既滲人又曖昧的詞語,就讓人覺得渾身寒氣侵體。
“你在想什麽呢?”劉法醫淡淡的握著方向盤,側過臉看了我一下,語氣泰然,似是想要我安心。
我呼了一口氣,隻是覺得自己壓力倍增,可又不想讓大家擔心。
“沒什麽,我隻是忽然很珍惜活著的每分每秒而已。”
劉法醫愣了愣,望著前方的紅燈,他緩緩停下車,轉過臉看著我。“看來,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
那個“好”字還沒說出來,我便將手擋在他的麵前,打斷他的話說道“晚了,有些事我已經猜到了。”
我望著劉法醫的眼睛,又看了看前方,扶了扶額說道“綠燈了。”
劉法醫剛準備開車,瞧了瞧前方,還是紅燈,沒好氣地說朝我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玩笑很危險。”
他嘴上雖然責怪著,臉上卻沒有一絲責怪我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臉上卻是雲淡風輕“我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不告訴我,也很危險。說實話,我以前就覺得我就像酸菜魚裏的酸菜,又酸又菜,隻能襯托別人。”
當然,我不會說那個“別人”就是薄礪辰。
劉法醫笑笑道“酸菜魚裏的酸菜還能免入人口化作一灘肮髒惡心的東西,可是魚肉隻能顛倒黑白。世間萬物,哪有什麽十全十美,不過隻是各有各的宿命罷了。”
我愣了愣“那你覺得,我選擇摻和這些事情,是我自己造成的,還是上天安排的宿命?”
綠燈亮起的那一刻,劉法醫踩上油門緩緩起步,握著方向盤,似乎是思索我說的話。
“解剖過那麽多人,有時候,看到那些屍體,我就在想,他們的死亡,是自己造成的,還是上天安排的。後來,我還是覺得是上天安排的,他們已經死了,如果還把責任推給他們,就太殘忍了。”
我搖了搖頭“劉法醫,你又何必這麽安慰我。我知道,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望著劉法醫的側臉,我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經曆過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要複雜的多。我剛剛打斷他的話,是因為我知道他想說卻不說的是什麽。
金川已經逃了,那麽這個擁有催眠之術的人不可能是他。催眠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成的,所以說,對我催眠的人,甚至可能就是我身邊的人。
我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望著站在門口的冼法醫,劉法醫朝他點了點頭,隨即將車子停到一旁。我歎了口氣,大家都這麽相信我,我卻,我卻什麽都記不起。
下車之後,劉法醫淡淡地望著我,忽然以隻有我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了我個問題。
“小蟲,你想做拯救蒼生的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