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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帶毒的聖誕玫瑰

  越覺得難以呼吸,我就越覺得奇怪。直到我喘了一大口粗氣,緩緩睜開眼睛,竟然發現我眼前的,是一塊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去,我怎麽又擱醫院躺著了?

  我翻開白色被子,一個翻身,從床上躍下來,腦子昏昏沉沉的。


  “阿丘!”


  我打了個噴嚏,這才發現房間的溫度有些低。窗簾被人拉的死死的,隻剩下房頂上掛著的那盞白燈。嗅到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我吸了吸鼻子,走到窗前,一把將窗簾打開。


  刺眼的光線頓時讓我的眼睛感覺到刺痛,我將窗簾往邊上拉了拉,隻漏出一絲縫隙能看到外麵。樓下人來人往,一旁的花壇邊還停著輛救護車,沒看到認識的人,我便將窗簾又給拉了回去。


  果然,我又在沙林市中心醫院躺著,而且這個房間布局如此熟悉,明顯就是我不久前才躺著的那個病房。


  我去,難道這一切都是我做了個夢,其實我根本就沒出院?


  嘴裏罵罵咧咧的,我還是不太相信這都是夢。轉過身,不知何時,已經有人進來了。


  “劉法醫?”


  我朝他緩緩走去,心裏正納悶,有一堆問題想問他,誰知道他伸出手將一瓶礦泉水懟到我倆中間,我立馬停下腳步。


  “多喝點水。”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有不少話想說想問,這下連水都給我準備好了。


  可是“多喝水”這句話,是我生平可以說是聽得都快要厭倦了一句話。現在這個社會,肚子疼,多喝點水;感冒了,多喝點水;無論如何,好像多喝點水就對了。


  我接過他遞來的水瓶,剛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誰知道他立馬打斷了我的行動,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幽幽開口道“你已經昏睡了不少時間,先把水喝了,這樣嗓子會好受點。”


  “好——”我剛開口說話,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剛剛沒說話,我沒發覺,現在一開口,我竟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像是鴨子叫,沉悶而難聽,像是喉嚨裏含著一口許久沒有吐出來的老痰。


  果然,他是對的。我一把扭開瓶蓋,猛的朝喉嚨裏灌了兩三口水,由於動作有些迅猛,水直接從我的嘴角劃過,垂落在下巴,滑到衣服裏。


  那種瘙癢的感覺讓我很不自在,我隻是抖了抖肩,淡定從容地抹開嘴角還未擦幹的水跡。至於剛剛滑落到衣服裏的那些水,就等它自己幹吧。


  “我看你剛剛好像不太喜歡我讓你喝水,水能潤滑關節、防止眼球過幹,還能調節體溫,透過排汗帶走體內過高的熱量。不僅如此,多喝水可預防痛風發生,降低尿中的鈣濃度,避免尿路結石。水”


  “等等等等,打住打住!”


  我伸出手在他麵前比了個“禁止”的手勢,他這才停下來。我喝個水,簡直都要被他嗆死。


  “劉醫,上次喝咖啡,您給我上課,現在喝水,您也能文縐縐地整出這麽一套。你你你,簡直不要‘太優秀’!”


  話說完,我深呼一口氣,見他欲言又止被我堵地說不出話的樣子,我又拿起水瓶,一把擰開瓶蓋“讓我喝口水冷靜冷靜。還有,我為什麽又擱醫院躺著了?”


  劉法醫沒好氣地望著我“聽說你在麗花酒店的廁所暈倒了,是礪辰和致朗送你來醫院的,他們有事出去了,叫我來看看你。”


  暈倒?我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有些泄氣道“那鏡子的事呢?”


  “什麽鏡子?”劉法醫不明所以。


  難道剛剛的一切真的是夢?我衝到劉法醫麵前,努力克製住心中的激動,寒冷的空調吹得我的手冰涼冰涼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深呼一口氣,鎮定自若地開口。


  “薄礪辰和莫致朗,他們兩個什麽都沒說嗎?”拜托拜托,剛剛的一切,不要是夢啊!

  劉法醫搖了搖頭,長歎一聲“你可真是暈傻了,看來你還要多住幾天院才行。”


  我被當頭一棒,腦子裏“嗡”地一聲,似是感覺心髒驟停。


  見我就這麽木訥地杵在原地,劉法醫似是有些看不過去,朝我問道“你還記得曹小樂的案子嗎?”


  我扭過頭望了望他,腦子裏卻都是剛剛我在鏡子後麵看到的那一幕。那一切都真的太真實了,我說什麽也不能相信那會是個夢。


  為什麽總是在關鍵時候暈過去?上次水箱也是,這次廁所也是,我記得我以前沒這麽容易暈倒的啊。我這麽容易產生幻覺,莫非是被人下毒了不成?

  我苦笑了笑“記得啊,怎麽了?”


  “我記得凶手留下過一句話,叫‘許你一世玫瑰花的葬禮’對吧?”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記得。”


  “玫瑰,讓我想到一個有趣的東西。”


  “是什麽?說來聽聽。”他成功將我帶偏,但我也樂得自在。


  “法醫學上有一種植物,叫做‘黑噴嚏草’,別名‘聖誕玫瑰’。這種有毒的草會使人的口腔黏膜起水泡,導致嚴重腹瀉、嘔吐,以及心搏停止死亡。”


  我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這種植物也太恐怖了吧,我們國家有沒有長這種草?”


  劉法醫搖了搖頭,我這才緩下氣來。隻見他說“聖誕玫瑰一般生長在d國、西臘等地,在國北部和加拿國被當做園藝植物栽種。”


  說到這,劉法醫還給我講了個故事。


  一九八七年,一名患者走進國某醫院急診室,抱怨自己有胃痛和嘔吐情況。由於檢查不出造成他身體不適的病因,他便離開了醫院。


  兩小時後,他回到醫院,表示手臂失去知覺。在護理師為他做檢查時,他抽搐了起來,隨後不治身亡。


  事後發現,這名年輕人的朋友因為被他傳染了艾滋病而滿懷憤怒,便以黑噴嚏草下毒致死。


  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有些感慨“活著真不容易,但要是想弄死一個人,卻輕而易舉。劉法醫,你在檢查屍體的時候,會不會也有檢查不出來的毒。”


  他望著我,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個世界上的毒千千萬萬種,不是每種毒都能被發現的。有些毒,凶手可以自己製造,而有些毒,可能不是人為的,而是自然傳播的。”


  是啊,劉法醫檢查過那麽多的屍體,自然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會不會也有可能,餘曉施和曹小樂的體內也有我們無法發現的致命毒素?


  “為什麽突然這麽感慨?”劉法醫見我總是唉聲歎氣的,皺著眉頭朝我問道。


  我又搖了搖頭“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你真的很聰明。還好你是好人,如果你去作案,估計警察永遠也抓不到你吧。”


  劉法醫愣了愣“怎麽會這麽想?”


  “沒什麽。”


  我垂下眼眸,隻覺得自己是神經大條。因為剛剛那個夢,將生活中謙遜有禮的白亮叔叔變成了一個嫌疑犯,我腦門便有些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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