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酷刑
我激動地手機都差點從手裏飛出去,接下電話立馬把手機湊在耳邊。
“劉法醫!”
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我立馬喊了他一聲。
那邊似乎是被我的熱情給嚇一跳,咳了兩聲。
“別激動,指紋的結果出來了,我隻是和你說一聲的。”
這麽快,效率還挺高的。
“是誰的?”我問。
“一個都匹配不上。”那邊歎了口氣,似乎是很失望。
我翻了個白眼,“你啥意思呀,難道你還希望我身邊會有人和這起案子扯上關係?”
“先不說了,我還有事。”
他淡淡說著,我還是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幾分哀傷。
無頭女屍的案子,一定讓他想起了五年前,他助理的那起案子了吧。
解剖那具無頭女屍嗎?如果讓我獨自麵對一具沒了頭的屍體,瞧著那屍體就那樣冰冷冷地躺在解剖台上,頓時覺得心裏發涼。
可是人會撒謊,屍體卻會還原真相。
“好吧。”
我剛說完,那邊就掛了。
其實我很想去警局問問溫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雖說他平日裏桀驁不馴,但殺人這種事情,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應該不敢。
心裏正思索著,我給薄礪辰發了條信息。
“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坐一下?”
他的回複很簡短“嗯。”
薄礪辰家依然是纖塵不染,我一屁股坐在他家的真皮大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薄礪辰,那本書你看的怎麽樣了?”
我隨口說著,順帶指了指他桌上擱著的那本黑色封皮的書。
我指的自然是那本我已經覬覦好久了的《死亡刺青》。
“看完了,你拿去吧。”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你為什麽要我看那件案子。”
我想起他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讓我看無頭女屍的案子,自然是覺得莫名其妙。
他坐在另一旁的沙發上,穿著一身休閑的運動服,一隻手慵懶地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劉法醫助理的那個案子,到現在還沒破嗎?”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倒是反問我這麽一句。
我點點頭。
“如果說今天的這件案子和五年前的有關係,那麽有三種可能。”
他居然對這件案子感興趣起來,難道曹小樂的案子,除了我,所有人都認為是溫華幹的?
“第一,如果現場沒有發生打鬥的痕跡,門也沒有被撬開的跡象,那麽凶手應該就是和死者認識。第二,如果現場有闖入過的痕跡,那就極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他頓了頓,繼續看著我說“第三,如果既不是熟人作案,也不是模仿作案,那麽,就是五年前的那個凶手回來了。”
我心裏一緊,他隻是看了眼新聞,竟然還能扯出這麽多有的沒的,我倒是對他刮目相看。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雖然我不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我對薄礪辰的直覺倒是肯定的。
“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曹小樂是溫華殺的嗎,就算人不是他殺的,那真正的凶手也一定握有溫華的什麽把柄,而且這件把柄,可能比殺人還嚴重。”
還有比殺人還嚴重的事情?
我不解地看著他。
“總之,這些日子,沙林市不安穩,如果殺死曹小樂的凶手還沒抓到,再添上有無頭女屍的這個案子,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這是在關心我,叫我不要亂跑?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可是我平日裏也沒有招惹什麽人,誰會盯上我啊。”我擺擺手。
他冷冷盯了我一眼。
“你對曹小樂的這個案子這麽關心,你覺得,凶手沒有盯上你?”
我被他說的,一時之間語塞。
不知為何,我心裏竟然想著那躺在解剖台上的女屍,忽然間從上麵彈起身子,緩緩從解剖台上落下,一落腳就追著我跑的畫麵。
一路上撒的都是她那掉落滿地的解剖物,還有她那根本沒有頭的身體,沿著馬路一路追著我跑的樣子那,簡直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還我頭來,還我頭來——”
我打了個激靈,回到現實。
“現在的小區四處是監控,凶手去過被害者的家,應該會被拍下來。陳隊他們現在應該在調監控了,總會查到可疑人員的。”我道。
薄礪辰沒理我。
我自顧自道“這個凶手也太殘忍了吧,殺完人,還把別人的頭給帶走,莫非是有收集人頭的癖好?”
說到這裏,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挺好的,我的頭還在。看到這起案子,我想我會好好保護好我的頭。
我說完,薄礪辰忽地盯著我,隨即又別過頭去。
“幹嘛?”我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湊過去問他。
他搖了搖頭,指了指著桌上那本書。
“我隻是想起這本書裏,第一卷的凶手,也有收集人體器官的癖好。”
“那那個凶手收集的是什麽?”我繼續追問。
他瞥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怪異。
“自己看。”
我咽了口口水,沒在意他的表情,接著道“薄礪辰,如果一個人想要把另一個人的頭鋸下來,得花不少力氣吧。”
“嗯,所以這具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法醫也能推斷出來死亡時間也不可能是今天,凶手必須得有充分的時間作案,以及清洗身上的血跡。”
他說完,又道“像極了古時候的斬首,凶手就像在懲戒犯人。”。
我點了點頭,這場麵我在電視裏看過,看的時候倒覺得沒什麽,現在發生在現實生活中,隻覺得毛骨悚然。
“有科學研究表明,其實在人頭落地的時候,人的大腦還會持續大概十秒鍾的清醒意識。”
我瞪大眼睛,隻覺得不可思議。
“也就是說,被斬首的人,頭落在地上的時候,還能看著自己那沒了頭的身體!”
他輕輕“嗯”了一聲。
“但其實比起斬首,古時還有另一種刑罰,比斬首還殘忍。”
這些我有所耳聞。“你指的是車裂,或者淩遲那些吧。”
他搖搖頭。“我說的是腰斬。”
腰斬?聽名字就應該是劊子手用某尖銳重擊物,從腰部將犯人砍作兩截。
我望著薄礪辰,隻覺得頭皮愈加發麻。
“你要表達什麽?”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古時候,犯人的家屬為了讓讓犯人死的快點,常常會塞錢給劊子手,讓他行刑時從上麵一點的部位動刀,不過要是有人想要犯人多受點罪,就會賄賂劊子手,讓他從下麵一點的部位動刀,甚至將被腰斬之人上半截移到一塊桐油板上,這樣的話,犯人的血就流不出來,還可以延續兩三個時辰不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說完,他又這麽補充一句。
“真是殘忍至極。”我聽完,暗暗慶幸自己現在不是活在古代。
我望著薄礪辰,隨口問道“你覺得,曹小樂有沒有可能會是自殺?”
我想起了昨晚我做的那個夢。
“你這是什麽問題,如果曹小樂是自殺,溫華會來自首?”
“可是你又不是不認識溫華,平日裏在班裏,他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你覺得他會寫出那句話嗎?”
我指的是“許你一世玫瑰花的葬禮。”
薄礪辰和我是一個班的,就算他倆沒什麽交情,他也應該知道溫華的品行。
他似乎微微有些怒意,“你如果那麽想知道是誰殺了她,你就去問凶手吧。”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大的反應,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問題的確很幼稚,可是我覺得這一切都實在太過簡單。
簡單到我覺得隻要我們放下警惕,凶手就會有機可乘。
敵在暗,我在明。
他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又補充道“無頭女屍的案子還沒結,你如果不想被牽扯進去,就別再管這麽多了。”
我一把拿起他桌子上的書,不想再聽他念經,便朝他扮了個鬼臉,朝著門口走去。
“書我就先拿走了,說不定我能從裏麵得到些啟發呢!想阻止我,沒門!”
怕?我有什麽好怕的,我簡直恨不得那個凶手來找我。
“嘭——”
話音剛落,我就一頭撞在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