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傳劍評人
天空的孤雁飛過,一聲凄鳴,勾起了無數的回憶。
方雲山嘆息道:「方家的無影劍是由先輩們所創,我不但沒有將它發揚光大,豈能到了我這裡就斷了。」萬點草道:「方叔叔,難道你沒有子侄嗎?」方雲山搖了搖頭道:「當年靈兒的娘,為生靈兒難產而死,到如今,我也只有靈兒一個女兒,我不想靈兒一個女孩子家的學習舞刀弄槍的,武林中的事事非非,女孩子怎麼能踏入武林呢。」
萬點草聽著點了點頭道:「方叔叔……」話還未說完,便被方雲山打斷了,「等等,等等,既然你都叫我方叔叔了,不如,我將無影劍教給你得了。」
「啊」的一聲驚訝,萬點草又張開了大大的嘴巴,驚愕的看著方雲山。「方叔叔,不會吧,你要把無影劍教給我嗎?」萬點草反問道。
方雲山眉頭皺了一下道:「你覺得怎麼樣啊?」
萬點草面露苦色:「方叔叔,您學無影劍學了十年,那我得學多長時間啊,保不好得花上個二三十年了,等到練成無影劍了,到時候也就白髮蒼蒼了。」
方雲山看著他搖了搖頭笑道:「看來你不願意學啊?」萬點草綳了綳嘴道:「也不是我不願意學,只是這個,這個,我不想學。」方雲山苦笑了一下:「這不還是不願意學嗎?」萬點草難為情的笑了笑。
方雲山看著遠處的天空,藍藍的天上,白雲飄著。不知不覺的,已經在江湖中行走了二十多年了,人有時候也是會乏的,就像一個趕了一輩子路的人,在最後停下來的那一剎那間。累了。
萬點草並不想學習無影劍,並非他不想踏入江湖,踏入武林,而是他這個人比較懶。踏入武林,武林中的繁瑣會令他忘記自我,從而改變自己,但他認為,江湖中的一切事情,與自己無關,更不想去招惹一些別人的事情。懂得武功的人不一定是武林中人,但是在武林中行走的人,卻是必然習得一些絕技,一些保命的武功招式。
但是很顯然,萬點草對此卻是沒有一絲興趣。
望著天空,萬點草朝向方雲山慢慢說道:「方叔叔,人是不是也想這太陽一樣啊?」方雲山問到:「像太陽什麼?」「像太陽一樣,既可以主導著萬物,同時,又被別的東西所主導?」萬點草慢慢說道,方雲山又望了一眼天說道:「是這樣,我們無法主導一切,唯一能改變的,只有自己。」
「我懂了,方叔叔。」萬點草低聲說道。
久久,沒有說話。方雲山沒有問他懂得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懂得了什麼。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告訴自己說他懂了。
「那你還要不要學劍」方雲山爽朗的聲音說道,「學,怎麼不學,別人求之不得,我這是近水樓台,豈能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萬點草笑著答道。
「好,喝了這杯茶水,我現在就教你無影劍的起手式。」萬點草沒有猶豫,微笑著點了點頭。方雲山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喝過那杯茶水之後,方雲山也沒有收拾石桌之上的一些茶具,而是走進屋中,提出來了兩柄劍,放在了石桌上。
劍很普通,劍鞘之上雕刻著一個「方」字,萬點草眼睛直直盯著那個「方」字看,嘴裡笑著說道:「方叔叔,這個字是你刻上去的吧?」方雲山笑著道:「是,兩年前的一天,閑來無事,便做了這把劍,又刻了一個「方」字在上面,你拿起來試試感覺如何。」說著便指了指石桌上面的那柄劍。
萬點草撫了撫袖子,向前走了兩步,衣角的一邊觸在了石桌上。他伸出右手,向那柄劍抓去。手抓在那柄劍鞘上,感覺涼涼的。那柄劍被他拿在手中,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萬點草看了看一旁的方雲山,方雲山道:「打開來看看。」萬點草也沒有猶豫,「咻」的一聲,那柄劍已經被拔了出來。
「木劍?」萬點草驚愕的說道,「我說怪不得這麼輕呢,原來是柄木劍啊。」萬點草看向方雲山說道。
「不錯,這是一柄木劍,但是你不要看它輕,在招式上面,便不會有木劍與鐵劍以及軟劍的區別,若非要說有區別,那便是用劍之人的區別了。」
說完,方雲山便從萬點草的手中接過木劍,向前面刺去,右手輕輕在空中一劃,伴隨著一聲「咻」的聲音,一個弧度被劃了出來,單腿輕巧的跳起,一個縱身,劍被右手扔到空中,左手輕輕一撥,木劍在空中旋轉了兩圈,又落回了右手之中,右手猛然換勢。
面前的萬點草只感覺到周圍突然一片冷清之氣。木劍在方雲山手中耍將開來,一個圓圈,赫然出現在了方雲山的劍上,一股無形的劍氣也隨著方雲山的身子散發出來了。方雲山的鬢角隨著風搖擺著,衣袂飄飄然的隨著劍氣輕擺。一時間,木劍漸漸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個圓圓的圈。
無影劍,其劍無影,其招無形。木劍在方雲山的手中,赫然成為了一種殺人的兵器,雖是木劍,卻能感到陣陣陰冷之氣。
「嗤」的一聲,木劍被方雲山甩將出去。「鐺」的一聲,那柄木劍竟穿過一根樹的枝幹,直直地插在了牆上。劍身依然顫抖著,劍柄依然抖動著。
萬點草的表情,簡直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說話不由得也結巴了起來:「方、方叔,這、這是、這是真的嗎?」方雲山拍了拍手,爽朗的聲音「呵呵」一笑道:「無影劍,其形其義不在劍的本身,而在於人的本身,在於人的心中,心中有劍,世間萬物都可作為手中兵刃,若心中無劍,即便將天下最好的劍器交給你,也無法發揮出來。」萬點草聽著方雲山的話點了點頭道:「恩,我會努力的,方叔叔。」
「恩,我只是要讓你知道,任何兵器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內心才是自己最好的兵器,因為他永遠不會離自己而去,懂了嗎?」萬點草猛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方叔叔。」萬點草毫不猶豫的答道。
「好,去將牆上的那柄劍拔出來,我教你無影劍。」方雲山「呵呵」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