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離開
南天揮揮手，他自然不會是和這一個小小的女妖計較的。那女妖見他原諒自己，很是開心，「謝謝你，這下我就可以對主人有個交代了。」
南天覺得有些奇怪，「你們為什麼叫凌霄主人？」
「他就是我們的主人啊。」女妖也不太理解南天的話。
南天汗，這到底是怎麼樣子的一個妖怪，自己之前被她誘惑簡直是瞎了眼睛。自古以來，不是仙妖不兩立的么。不過想想也是，那些仙妖戀什麼的也很多。
「我問的是，你們為什麼都對他那麼忠心耿耿？」南天又問了一遍。
妖女看看他，然後低頭仔細想想，才鄭重道：「因為主人是天下最善良的人！」
「善良？好像之前也聽到過有小妖這麼說他。」
「是啊，主人是天下最善良的人了。他從小被村民們誤會，被迫生活在這裡，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把他當成入侵者，根本不歡迎他的到來。可是他並不在意我們的傷害，反過來幫助我們對付其他欺負我們的人。主人是捨不得看到我們收到一點點傷害的。要不是為了我們和山腳的村民，他也不會去和那個蟒蛇精拚命，最後自己都受了重傷。我每日祈禱主人可以好起來，這次，多虧了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你不用報答我，報答我這種事情你的主人已經打算親自做了。」南天說。
「你說什麼？」
「你過幾天就會知道了。好了，恩人我現在打算好好休整一下，你先離開吧。」南天開始趕人。
女妖沒明白他之前的那句話，想要賴著不走，「你再不回去看你的主人呢的話，你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女妖聽了他這句話，幾乎被嚇了一跳，連忙離開了。
南天知道他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但是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反正他是一定要把凌霄帶走的，這是他救人的代價。他南天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想要他救人，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像他幫助霓雲裳的哥哥解毒，就像他幫助歐陽凌雲擺平歐陽家。這一切，都需要等價的交換，即便這個交換並不能立即對換。
其實，凌霄跟著他也不壞，至少，以後身邊就多了一個保護神，南天得意道。
不過，這也是他自己個人的想法罷了，他只是不知道，凌霄身為小仙，功力比那個回春木的守護者高的不是一點半點，以南天他現在的功力，恐怕還是要凌霄保護他啊。
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保護，南天知道以後會哭的。
現在的南天自然不會哭，他要進入天府好好補充補充自己這幾日急劇消耗的能量。之前的兩天，靈氣已經補充了不少，但是因為這一次要救凌霄，自己吸收的那些靈氣又搭進去了。
南天進入密室，吃了幾粒丹藥，開始調節內息，沒辦法，這次他確實是靈力消耗的有些過了頭，自己已經支撐不住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功力提升的緣故，南天從天府裡面出來時，外面的時間才過了四天，而他在天府裡面已經呆了五天了。
他答應凌霄給他五天的時間處理好這一切，但是現在自己出來的是不是有些早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事情要辦的，因為之前的齊放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傢伙好像自從跟著自己回來后就又消失了，而南天自己也將他忽略了個徹底。
沒辦法，南天只能默念口訣，沒多一會兒，就看到一道銀影閃過，南天驚訝，那傢伙竟然又恢復成龍形了。看著縮小版的龍自在地鑽進自己的袖口，南天在想，凌霄是不是也能自動變化。
本來想要好好教育教育他的，不過看他這副死樣子，自己就算說些什麼也是浪費口舌，南天暗嘆一聲，選擇了沉默。明明自己以前就不是話多的人，現在穿越一回兒，竟然變成了話嘮，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悲劇！
南天想了想，打算去山下轉悠一圈，見見那些村民。
南天很快來到了山腳下，再次敲響了那籬笆的門。開門的依舊是那個很好忽悠的小孩子。南天從懷中摸出一顆糖給他，「把你爹叫出來。」
小孩子接過糖，捧在手裡看了又看，然後樂顛顛地跑去找自己的爹了。那男人出來，一看又是南天，皺眉，「你怎麼還沒走？」
南天笑，「你覺得我該走到哪去，你和我來，一起去找你們的族長。」
那男人似乎很不樂意的樣子，南天威脅，「老子別的本事沒有，殺人的本事還是一流的，別以為你們是人類老子就不會殺你們，我可和那些平常的道士不一樣！」
也許是南天的威脅起了作用，男人不得不帶著南天再一次來到了族長家。族長的夫人前來看門，見到南天愣了好一會兒，旁邊的男人開口說他們要見族長才放他們進去。
族長見到南天顯然也是一驚，他自己也清楚，這些年，來過這裡除妖的道士從來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支持南天去那裡的原因。
「你竟然活著？」
「我為什麼不能活著？」南天反問，「還是你希望我死？」
「這……」族長低頭，他確實是希望南天可以死去的，雖然那是一隻妖怪，可畢竟是他的外孫，如果這個人活了下來，那麼自己的外孫是不是……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悲傷起來。
「你不用擔心你外孫，他之前受了重傷，已經被我治好了。」南天開口道。
「什麼？」族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你外孫受了重傷，不久於人世，但是被我治好了。」南天難得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
「你是去醫治他的，難道你不是打算去殺他的嗎？」
「你想要讓我殺了他？」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這次找你來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明天我就要走了，這件事情在一天之內一定要解決。」
「什麼事？」
「你的女兒，其實在二十年前的那場動亂中就已經去世了，後來是一個妖女假扮你女兒。」
「什麼？你說我，我女兒二十年前就死了？？不可能，這不可能……」族長聽著連連退後幾步，滿臉不相信的表情。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這就是事實，我現在勸你，還是接受事實吧。」南天冷漠道。
「你，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南天輕笑，這還需要什麼證據，「我要告訴你的另外一件事，你的外孫並不是你們所害怕的那個妖孽，是有一條蟒蛇精化作你外孫的模樣來嚇唬你們這些無知村民的，後來你們把你外孫趕走之後，他就和那個蟒蛇精決一死戰，受了重傷，這些年所謂的閉關，其實是在養傷罷了。」
「是蟒蛇精冒充我的外孫？」族長對南天的話感到無比震驚。
「事實就是這樣，你們把真正該擁護的人當成了妖怪。你知道當初娶你女兒的那個男人是誰么？他可不是什麼妖怪，論起來，他也算的上是位列仙班的神仙，卻愛上了你的女兒，一個村姑。」
族長的眼睛瞪得銅鈴大，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南天的話。
「你不用這麼驚訝，確實是，你的外孫也算是一個小仙了。他們是靈狐一族，當年靈狐一族遭受了極大的劫難，現在，靈狐一族只剩下你外孫這一條血脈，你就知道他的生命有多麼的珍貴。不過這件事情已經不牢你擔心了，我已經把你外孫的性命救了回來，這次來到這裡是為了告訴你，我要帶他離開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還他一個清白。」
「我……」族長諾諾地，說不出話。
「你們必須在一天之內將這件事情搞定，說實話，老子根本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和你們廢話，希望你們趕緊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這件事情解決起來還是十分棘手的，而且我的身份也十分尷尬。」
「所以我把她帶來了。」南天一把抻過身邊的男子，「你來作證，我今天說的都是真的。明天我會帶著凌霄來這裡，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好的結果，不然我的劍可是不長眼的。」
一番威脅之後，南天滿意地離開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袖口裡面的銀龍已經把他的話聽了個遍，末了還狠狠鄙視了他一番。
南天悠哉悠哉地往回走，中間逗了小妖無數，仔細看看，這些小妖真是單純，比那些千年的妖精好上不止一點半點，南天覺得很欣慰。
一天的時間在南天的晃晃悠悠中度過了，他很負責任地沒有去打擾凌霄，他給出他足夠的時間來為自己的離開做準備。
南天是一個狠心的人，但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理解，相反，他很懂得給人足夠的空間。而他也很清楚地明白，對於凌霄來說，最好的方式並不是隱藏在這深山老林中，靈狐一族，自有他們的使命。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小妖來到南天所在的山洞，告訴他主人已經準備好和他一起下山了。南天點點頭，然後隨著小妖來到山洞前，南天驚奇竟然沒有什麼送行的人，連女妖都沒來，只有凌霄靜靜地站在他面前，依舊是那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你真的都準備好了？」南天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
凌霄點點頭，「我身無長物，自然不需要帶什麼行李。」南天點頭，確實如此，他這樣的一個人，大概真的就是來去如風的類型吧，不知讓他跟在自己的身邊，就是是對還是錯。
不過，即便是錯誤，現在也已經改正不了了。
凌霄沒有多發一言，默默跟著南天往山下走。他知道自己是不受那些村民的歡迎的，可是南天如此的大搖大擺明目張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走到山下，凌霄發現村口站了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下意識地隱藏自己。南天卻將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對他說，「在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夠做到真正的無牽無掛。」
凌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往前走，即便，心裡有著那麼幾分的迷茫。
族長站在村口，他遠遠就看到了這個一直被自己誤會的外孫，他那副清秀的模樣，還真是和自己的女兒有幾分相像。見南天他們走過來，他慌忙迎了上去。
南天對他點點頭，「凌霄，這是你外公，你應該認識吧。」
凌霄硬著脖子往前走了兩步，嘴角勾起一個僵硬的微笑，「外公好。」
族長連連點頭，「好，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