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審問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快把我放了。」
「放了你？林元彪你未免想的太美了，這裡從來是只進不出，除非那個人死了。」
卓一搬來凳子，舒若翾怡然地坐在他面前，好像看戲一樣看著鐵欄里被困的林元彪。「怎麼，不認識我？也對，你怎麼可能認識我，但是你一定聽過我的名字。榮少翾，這名字你還記得吧？」
「榮少翾？榮少翾？」林元彪驚恐地看著舒若翾，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搖頭否決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榮少翾明明死了，我明明撞翻了那輛車，親眼看著那輛車爆炸的，你不可能是她，不可能，她已經死了。」
看著激動的林元彪，舒若翾譏笑，雙眸翦水，挑眉說道：「死了？確實，我是死過一回，可是害我的人還活的好好著，占著我的位置，享受著我的一切，你說我怎麼會死的瞑目。所以閻王又把我給放回來了，讓我來向你索命的。」
「你不要過來，你不是，她已經死了。」
只有些許日光照進牢房，更襯得這裡陰森恐怖，透著陣陣陰風，又因為舒若翾故意壓低了聲音，清透空靈的聲音帶著怨氣，顯得她更加恐怖，驚嚇得林元彪跌坐在地上。指著舒若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臉上滿是錯愕驚異，你無法想像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要向自己索命那種感覺，而且還笑容不改。
舒若翾倚著鐵門輕笑，似乎很滿意看到林元彪這幅表情，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林元彪，當年榮婧亦是怎麼找上你的？」
有太多事，她理不清頭緒，查了這麼多年，也沒查處個所以然來。就像她想不明白榮婧亦為什麼要追殺自己，她又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又為什麼要配合凌薇頂替她的位置；為什麼二叔會突然中風；凌薇對榮家的了解有多少，還有那個林靜，她又知道什麼？奶奶為什麼會突然滾下樓梯，奶奶臨死的那個晚上，榮家大宅里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是她？
林元彪偷偷打量著舒若翾，心裡在猜測著眼前這個女人究竟知道多少，到底是不是那個已經死了的榮少翾。當年他只是聽命行事，對榮少翾根本就不了解，也沒法確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榮少翾。
他的眼睛滴流地打轉，腦海里盤算著：既然她來問我，那肯定是不知道當年的事，只要我不說，她就不會拿我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林元彪決定閉口不說，顯然，他低估了舒若翾了。
舒若翾對卓一使眼色，卓一瞭然。他大手一揮手就有人開了牢門，林元彪一看機會來了，拔腿逃出牢房。但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腿下一掃，林元彪摔了個狗啃草，黑衣人擒住他的雙手反手抓住，掏出腰間的電棍直接電麻了林元彪，讓他毫無反抗的力氣，任由他們拖出牢房。
卓一讓人將他固定在刑架上，綁住他的手腳，讓他沒法動彈。一聲聲落鎖聲，震醒了林元彪。他拚命掙扎，卻掙不開鐵銬。「你想幹什麼，你放了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人總是這樣犯賤，給你機會的時候，總是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死到臨頭了才害怕。」舒若翾坐在他對面，昏暗的光線將她隱藏在黑暗裡。她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望著他，「林元彪，我知道你剛從牢里出來，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手底下的這些人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要是你說了一句假話，就留下你一根手指頭，說了兩句假話，就留下兩根。你自己掂量掂量，你放心，他們下手乾淨利索，不會多疼的。」
」不要，不要，求你放過我吧，不是我要害你的，是，是榮婧亦，是榮婧亦叫我跟蹤青爺的人，然後找機會下手，開車撞你，真的不關我的事。」
「卓一，給我掌他的嘴。」
『啪啪啪』卓一十分利索的給了他幾巴掌。「我問你答，別壞了規矩，壞了規矩，是要受罰的。」舒若翾說的那樣風輕雲淡，帶著幾分玩笑，就好像談論今天天氣好壞一樣。
她身後的黑衣人忍著笑，不禁在心底吐槽起自家小姐，但也只有她這樣傲然無視一切，冷眼靜看，不畏生死，才配得起他們這些亡命之徒的跟隨吧。死過一次的人，有時候更能無視死亡。
「你和榮婧亦是怎麼認識的？」
「她是我姐的女兒，認識自己外甥女有什麼奇怪的。」林元彪還以為舒若翾會問什麼問題，沒想到這麼簡單，話語中滿是不屑。
卓一卻拿著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了他一下，一道血痕立刻印在他胸口，刺疼、發麻，警醒他所有的感官。「你，你……」
舒若翾靠在椅子上，閉著眼，倏然說道：「林元彪，你還沒弄清你的立場嗎？把你知道的，一字一句，原分不動的說出來，不然可就不是吃鞭子這麼簡單了。黑鷹要人死，從來都是一刀斃命，你想試試嗎？」
「我，我，我姐在讀大學的時候在A市酒吧賣酒，認識了榮二爺，後來他就資助我姐，他每個月會給很多生活費，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姐和榮二爺好上了，還懷孕了。不過沒多久她就被人帶走了，榮二爺來找了她好幾次，榮二爺覺的我姐騙了他，就揍了我一頓，把我從公寓里趕了出來。等我再見到我姐，她已經生了孩子，得了好大一筆錢。」
林元彪抬頭看著他們，了舒若翾坐在陰暗處，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繼續。」
「那些人把我們趕出A市，我們到鄉下，那根本就不是人住的，環境差，什麼東西都沒有……」林元彪一通抱怨，他遊手好閒慣了，根本受不了這種清貧的日子，再加上他好賭，很快林靜的那筆錢就被他輸光了。
「為了還賭債，我姐她去求榮老太太，老太太給她錢還債。我知道了，就起了敲詐的心思。那時候榮家本家只有兩個女兒，一個是遠爺的，一個是二爺的。我去偷偷看過，榮婧亦比較像我姐，有次我手頭緊，去找他們要錢被趕了出來，正好撞見了榮婧亦。我就威脅她說我知道她身世。她怕我說出她不是榮家人，就定期給我錢。」
「這麼說來，婧亦很早就知道自己是林靜的女兒。可是為什麼要殺我，就為了當榮家大小姐，一個嫡出的身份就那麼重要？難道她不知道他是二叔的女兒？」
如果榮婧亦只以為自己是過繼的，而不知道自己是榮博明外室所出，那倒也解釋的了。
「這我就不知道，後來有一天她來求我，讓跟著青爺的人去追你，想辦法撞車照成事故就行。沒想到會那麼嚴重，幾輛車撞到一起發生爆炸。」
「除了和榮婧亦有聯繫，你還和什麼人有聯繫？」
林元彪搖頭，「沒有了，我在這裡只認識榮婧亦，當年還是這個死丫頭把我送進監獄，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過她。」
舒若翾沉默不語，她有些看不透榮婧亦，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庶出、嫡出就有這麼重要？奶奶心疼她，雖然是二叔外室的女兒，過繼在凌薇名下，但好歹是入了族譜的，這和嫡出的女兒沒什麼兩樣。她有的，榮婧亦一定有，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突然一陣冷風，夾著戾氣，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拉。
「疼，疼，疼！大哥，你輕點！」舒若翾看清那個人的背影，一個勁的喊疼。
韓陌拉著她出了牢房，透亮的光線照著他們，舒若翾本能地用手遮住眼睛，來緩解眼前的光度。
「大哥。」舒若翾對著韓陌軟語溫聲的撒嬌。
「哼！」韓陌瞪了她一眼，「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大哥？」
舒若翾從善如流，乖巧的點頭，挽著他的手，「有，你一直是我的好大哥，大哥，哥，哥哥……」
韓陌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的瞪著她，旁人都怕他如鷹一樣銳利的眼神，唯獨舒若翾熟視無睹。他擔心林元彪說的真相會再次刺激到她，急忙趕過來，但現在看她平靜的樣子，應該是多慮了。
「你要是聽我的話，就不該來這裡，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林元彪的事，我自然會查清楚告訴你，十年你都熬過來了，還差這點時間？趕快回去。」
「我不，我不要回去。」舒若翾經韓陌這樣一吼，原先在冷奕辰那受到的委屈迸發而出，「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所有人都討厭我，巴不得我死，我回去做什麼，我不回去。」
舒若翾像孩子一樣鬧脾氣，韓陌輕喚她一聲，「丫頭。」伸手攬著她到懷裡，「丫頭，受了委屈就哭出來，大哥在，有什麼事告訴大哥，大哥替你出氣！」
舒若翾悶在他溫暖的懷裡，搖頭不說，聞著他身上熟悉的煙草香，許久才悶悶地說：「你又抽煙了，你說了你要戒煙的，你再抽煙，下回我就不理你了。」
聽舒若翾用碎碎念來轉移話題，擺明了不想讓他知道。既然這樣，他也就順著她，不再追問，相信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初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