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班規風波
為了將班級裏學生們的學習積極性調動起來從而更好地向著高考努力，班主任出台了一項班規：
首先，將全班所有同學按期中成績的上中下打亂後進行分組，一個組裏包含上中下三個層次學習成績的同學，以處在上中的同學帶動“下”的同學學習，從而提高全班總體的成績。
其次，分組後全班重新分配座位，同屬一組的同學坐在一起以方便討論學習從而互相幫助。
最後，將晚自習上課前的45分種作為討論一天的學習的自習課，由班長以及班幹部其他成員輪流監督，以免學生聚在一起是為了談閑說話。
班規在頒布的過程中就引起了些許學生的竊竊私語。
“唉，誰有閑情管他們呀！”
“就是！自己學唄！學好算好學不好算腦子不好使。”
“班主任咋想的，這樣一來咱們的學習成績還不讓那些個影響了下來！”
……
“這規定倒是挺好的，每天都學習，同學之間都沒有什麽交流，這回倒是可以增進一下。”
“還別說，咱們帥帥的班長我早就想認識了！”
“嘿！花癡，班主任的目的是讓咱們更好的學習！”
細碎之中穿梭著各種或褒或貶的言語。
班主任麵對這些沒說什麽，扶了扶剛換了眼睛框的眼鏡說：“好，下麵所有的同學都往外走，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再進來。”
劉諾站在門口，將早已按成績分成上中下三等的花名冊打開，開始一個一個的點班級裏所有同學的名字。
一陣頗有騷動的點名之後，班級的座位被重新安排開來，男孩的座位幾乎沒什麽變化的依然在劉諾的後一排右邊，隻是從第五排前進到了第四排；劉諾的同座倒是換了個人，不再是以前那個戴著比班主任的度數還要大上幾百的黑框近視眼鏡的黑胖，而是長著一雙神奇大眼睛的虹。
這樣一來虹便成了男孩的前座，兩人的距離，就是初中時女孩和他的距離。男孩為此又在心裏暗暗的高興了些許。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看著重新分好的座位，先是環視了一下，後又走下來環顧了一周，最後在最後一排停了停。
“書本等下課了再各自去拿，先就這樣互相用著上課，咱們的動靜已經影響到其他班級了，盡量別在對人家造成影響了。”
接著便往外走邊說：“班委成員跟我來一下辦公室，其他同學安靜學習！”
於是劉諾他們就跟著班主任去了。
“他媽的！老子一個排名前十的坐在倒數的後麵！”
“別發牢騷了，人不說了嗎？互幫互助！”
“誰有閑情幫他們！說人話不辦人事！我媽上午剛和他說的。”
“得了！小點聲。”
“我不管，下課了我得說道說道去！”
班級裏一個男生與另一個男生的私謀
班主任照例拿起暖壺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杯滾燙的暫時無法入口的水。
“班規是我和你們幾個班委合計的，確實也像咱們想的那樣班級裏有不少同學不滿意，特別是一些成績好的。”
“是，都怕幫助別人影響到自己的學習，自私！”，其中的一個女生說。
辦主任看著她笑了笑，“話也不能這麽說，畢竟高考嗎！再加上也都是小大人了有點私心也是正常。”
“但是，如何平衡這一部分同學的心就看你們班幹部的了，算作我對你們班幹部的第一個考驗！”
所有人聽到這裏都互相的看了看，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是麵麵相覷的表現。
看到這裏班主任接著說：“嗯？怎麽樣能完成嗎？嗯？劉諾？”
“就看老師你給不給管理班級這個權利了。”，劉諾說。
“給！要不，你這個班長不就是個擺設了。”
劉諾笑著點了點頭，其他人看到這裏也跟著點了點頭。
“行，都回去學習吧！”
眾人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下課鈴剛好響了。
教室裏，吵鬧聲持續了好一會了。
“搬回去！”，黑胖站在虹的麵前說，因為廢寢忘食而一個月洗一次的校服散發著“異香”。
“搬哪兒？”，虹抬頭，平靜的問他。
“搬回你的最後一排！或者，搬到我現在的座位！”，黑胖趾高氣揚的揚著已經成為脖子的一部分的下巴，粘著牙菌斑的前門牙露在拱起的嘴唇之外，手指著自己現在的第四排最靠左一行的位置。
“憑什麽？”，虹依然平靜著。
“你不配！”
“你說什麽？”，虹站了起來。
“說你不配！你個走後門進來的倒數第一不配！”
虹的大眼睛睜的大大的，胸膛跟著起伏著，坐著的男孩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我沒事”，虹微偏了下頭的向男孩說。
“怎麽了？”，劉諾剛好回來了，看著虹和黑胖，劉諾已猜出了個大概。
“虹，沒事兒，先坐下。”劉諾安慰的輕扶著虹的肩膀。
“怎麽？對調座位有意見？”，虹坐回到了位子上，劉諾轉過身來對著黑胖說。
“對！”
“給個理由。”
“我排名在前十，而她排在倒數，卻坐的比我靠前，憑什麽？還是一走後”
“閉嘴！”，虹生氣的站了起來，小麥色的臉頰泛起通紅。
“說錯你了是咋的！”，黑胖毫不畏懼的向前挺了挺肥大如海綿的胸膛，帶著牙菌斑的牙露出了未刷幹淨牙齦。
劉諾伸手頂住了他前突的胸膛，半個拳頭陷在了海綿裏，“虹先坐下！好嗎？相信我！徽你拉著她點。”
男孩服從命令的拉著虹的衣角。
“這次排座位本就不是按座位排的，班主任已經說得很明確了，是為了幫助同學，幫助全班把成績整體提一個檔次，這對每個人也都有好處，更有利於不同程度的同學相互學習以增進大家的了解！所以，請大家放下自己的小情緒共同為班級想一想！”
黑胖收回了他的厚海綿，但對劉諾說的很不屑的上揚了下作為脖子的一部分的隻能勉強稱為突起的下巴。
“至於你，如果再有情緒的話來找我，找班委，再不行找班主任，欺負一個女生，算什麽？”
“誰都不找！我自己解決！”，黑胖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的低於“臉平麵”鼻子說。
“那隨便你了！”
一場風波算是暫時的平複下去了，劉諾回到自己的座位側著臉安慰著虹，虹默默地聽著，亦或沒聽著默默地想著別的事般的，平靜的麵無表情。
男孩親眼見證了這場風波從開始到高潮再到結局，並以無足輕重的配角的身份參與其中。
也是在這個時候男孩從心裏特別羨慕特別佩服起劉諾來，事情發生時他無比的想擋在虹的麵前和黑胖爭鋒相對，甚至是必要時候給黑胖幾拳頭，但心裏卻有著另外的一重力量抑製著這股衝動，一重讓他此刻痛苦此刻隻能特別佩服特別羨慕別人做了自己想做卻做不成的事的不能稱之為力量的力量。
“跟我說說細節吧”
“一下課就過來了，開始還嬉皮笑臉的。最後看虹沒有要讓步的意思就一句句的加重到了挑釁的地步，隻到後來變成了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哦。”，劉諾說，平靜而簡短的。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事情遠不會這樣結束了。
兩天後，教室裏的學習依然如故的進行在每一個忙碌的同學的大拇指與食指與中指間，班主任頒布的新班規學生們還都有些不太適應，畢竟幾乎完全自閉的學習了那麽久突然而要改掉而進行合作式的討論的確是有些不習慣。
但在劉諾與其他幾個班幹部的敦促下大部分學生們都已在向著這個方麵在靠攏了，學習習慣的形成，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男孩挺高興的，因為和虹多了不少的交流。
回歸平常的日子，學生，一切以學習為主。
上完下午的最後一節課，走讀生便可以不用上夜自習的回家自習。黑胖像往常一樣的獨自將自行車從車庫推了出來，在自行車抗拒的“咯吱咯吱”聲裏一路騎著回家。
進入冬天的都市夜幕降臨的早了不少，雖然有路燈但還是會偶爾的滑到，黑胖今天就成為了滑倒中的一員。
隻是，讓他滑到的不是路麵，而是一隻猛踹過來的人腳……
路邊的燈光裏，肢體與身體的接觸下發出沉悶的不動生色的卻又時而高亢的呻吟……
“操你媽的，就他媽一頭豬！也不知道是那個雞裏生出了你這麽個東西”，一頭金黃殺馬特的人說到，邊說還邊變換著所踢的位置。
“操，踢著還挺舒服！全雞巴豬油！”，另一個人說著加快著踢的頻率。頭上剃的幾乎沒有一根頭發。
持續著有五六分鍾之後，第三個看起來年長些的出麵阻止起來“夠了夠了，都別踢了別踢了！讓他皮肉受點苦知道個裏外得了。”
“嗨！不過癮！”，光頭停下了腳摸著額頭說。
“老子再補一腳！”，金發殺馬特臨走的時候以這最後“一腳”作為了結束。
約莫覺得這些人走遠了之後，黑胖才猛的跳了起來，“你媽逼，操你媽的！老子認識你們！老子報警了讓你們吃槍子兒！”，惱怒的對著空氣吼了起來，卻被黑暗中的又一隻腳再次的踢倒在了地上……
眾人並沒有走，隻是靠著牆根兒的站在了路邊公園的柵欄邊上。
“他媽的再罵一遍！”，“啪”的一記耳光後，金發殺馬特抓起了他的領子。
黑胖眼見這夥人又殺了回來，一時間有些懵了，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媽的沒聽見啊！‘啪’”，又是一記耳光。
“聽聽見了。”
“那老子讓你再罵一遍！”
“不……不罵了！”
“滾！”
黑胖連滾帶爬的起來，在路邊找到自行車回家了。
教室裏已經開始上夜自習了，安安靜靜，一如往常的。
劉諾的手機在腰間突然動了下……
“事情已經搞定”一條短信顯示了出來。
劉諾笑了下，將手機重新放回褲兜，像平常般的。
學生分為好多種，大致來說，是好學生與壞學生兩種。
但怎樣的學生算好學生，怎樣的學生算壞學生，卻是個難以下定論的辨證的問題。因為就像一個人的好壞一樣，似乎並沒有一個定論可以說明什麽是絕對的好人，什麽是絕對的壞人。
如果人的好壞可以用法律來衡量的話，一個學生的好壞，大概就是成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