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早飯

  男孩因為要一邊準備作文，一邊學習所以顯得有些忙了些，準確地說是更忙了些，因為他平時就已經夠埋頭於各式各樣的作業的了。 作文已交給李老師看了一遍，按照李老師的要求男孩開始進行著修改，天氣已完全沒有了秋天的影子陽光先帶頭改變了照射的軌跡，就像首次給秋日披上耀眼的金黃時一樣的守時。於是在男孩忙碌於書桌之時，白紙黑字間滿是它跳動的身姿，金屬的鼻尖起到了三棱鏡的作用，把團結在一起的赤橙黃綠青藍紫分散在反射的弧光上。 女孩的病還沒有徹底的好利索，各種顏色的藥粒在她吃完早點後如約而至。偶爾會轉過身去向男孩抱怨藥味兒的苦，男孩會回她一句“良藥苦口”。 “就你會！”女孩揚了揚嘴角。 男孩淺笑道：“是真的。” “給”，女孩從書包裏取出兩張糖焙子遞到了男孩麵前。 “不用，你吃吧。” “我吃過了” 男孩沒有再推搪，伸手接了過來，焙子像剛剛做好般的傳來食物溫熱，憑著手心的觸覺男孩仿佛已經嚐到了那酥皮下軟軟的香甜。 “不會擔心我病還沒好怕傳染給你吧。” “不會！當然不會！” “那就趕緊吃吧，待會涼了。” “嗯”，男孩拆去了包裹在外麵的食品袋。 “擦擦手”，女孩遞過一張紙巾。 男孩此時已經吃了一口，融化了的紅糖流淌的覆蓋在他口腔的每一處細胞之上，舌頭處識別甜味的味覺神經正感受著這一甜絲絲的快感，包糖的焙皮也散發著烘焙的香味。 “好吃嗎？” “嗯，挺甜的”，男孩咀嚼著說。 “好像從來沒見你吃過早點唉。” “一直沒有吃早點的習慣” “這次之後就有了”，女孩說笑道。 男孩也笑了，嘴裏不忘的咀嚼著。 第一節課的鈴聲響了，陽光初上般的照耀下，男孩鼓鼓的腮幫上，焙子的碎屑曆曆可見。 “你吃飯像小孩似得，換挺可愛”，女孩調侃道。 男孩隻是笑，邊咀嚼邊笑。 “快吃！待會張老師來了。” 男孩用一整天的功夫去消化焙子的香甜，那味道直到晚上的時候似乎都縈繞舌尖，而以此而來自胸腔的溫暖，更是帶給了他懵懂的關於愛戀的感覺。他先前並不是沒有吃早點的習慣，隻是在一次父母的談論中說每天付給他吃早點的錢一年下來也是一筆開銷時，他便自己斷了吃早點的習慣，男孩的父母一向很看重錢的重要，讀小學的時候不識字的母親曾不小心將父親工廠開的支票夾在他的書本裏，在翻遍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找到之便認定是他給弄丟了。父母兩個花了一個中午的時間對他連打帶罵，連一些“喪門星”，“害人精”，“喪盡良心”之類的話都用上了。男孩在打罵之中一直掉淚而不說一句，後來實在忍受不了的吼道，“沒偷！老子他媽就是沒偷！”（因為那確實和他無關），而因此迎來的是下落的更快的拳腳與更惡俗的語言。 那以後男孩再也沒碰過家裏名義上不屬於他的任何東西，自己在家的時候寧願吃冷菜冷飯也不用鍋子煮；對於自己的書本也再沒讓父母動過，有時父母給他整理過書本後，他都要　　查明再自己整理。而對於錢隻要父母一提到他在某某某處的開銷“過大”時，他都會自覺的把那部分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