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 金一君受罰，萬子昂獨上金天閣
金朗軒和金肖站在門外，聽著門內金閣主一陣陣的咆哮。
「這個萬子昂，簡直肆意妄為，怕是已經忘了自家的祖訓，竟然還想娶靈力通鼎之人。」金閣主將手中的喜帖扔在了地上
「萬子昂一直傾心於碧和，想必他也是就此表明立場。」金一君平靜地說。
「金一，這就是你一直婦人之仁的結果，為師曾告戒過你，你那些小義與世家安危相比不值一提。」金閣主深吸一口氣看著金一君，金一君不言。
「師傅，我明白你心繫世家安危，但若執意誅殺碧和，引起爭端，世家安危何在？」金一君反駁金閣主。
「碧和不死，若突破銘鼎境，誰能付得起這個責？你以為她會遵守約定永不使用吸靈之術嗎？」金閣主質問金一君。
「可為了還沒發生的事就要將各世家陷入戰亂，還何談大義？」金一君眉間緊鎖。
「你，真是胡鬧，都敢質疑金天閣的祖訓了。」金閣主氣憤不已。
「師傅，若一戰定當死傷無數，徒兒只是不願意再填殺戮。」金一君上前解釋道。
「你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不僅頂撞師傅，還敢違逆祖訓，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來人，家法伺候。」金閣主見金一君冥頑不靈，一氣之下啟用家法。
金朗軒和金肖聽到后忙推門進來。
「師傅，你別生氣，金一君不敢質疑祖訓的。」金朗軒忙安慰金閣主，然後給金一君使眼色，金一君權當沒看到，走出室內，跪在門口。
金朗軒和金肖見金一君如此執拗也無奈嘆氣。
「還不打？」金閣主一聲令下，金肖臉上眉眼緊縮，只能乖乖執行。
金一君不禁身體抖動，不時皺眉，彷彿能聽到牙齒咬碎的聲音，但卻始終不發一聲。
「你知道錯在哪裡了嗎？」金閣主質問金一君。
「不想為未知之事引起紛爭，徒兒不知罪在何處。」金一君咬著牙回答讓金閣主更是氣憤。
「不知悔悟。」金閣主壓制著內心的怒火惡狠狠丟下一句轉身進了房間，一揮手將門重重關上，金肖繼續執行，金朗軒在旁邊看得臉都快扭曲了。
家法執行完畢，金一君繼續跪著，金朗軒蹲在旁邊。
「金一君，你就跟師傅承認下錯誤，何必為了外人惹師傅老人家不高興呢。」金一君目不斜視，一臉平靜。
「我知道你與萬子昂和碧和交情甚好，可如今這情形，怕不是你能左右的。」金朗軒好言相勸，金一君轉頭看著金朗軒。
「你也認為該殺？」金一君面色慘白，呼吸有些微弱。
「我雖然不知是否該殺，但我知道你在這樣下去就活不成了。」金朗軒要扶金一君起身，金一君不允，見如此執拗的金一君，金朗軒只能嘆氣搖搖頭坐在旁邊等著。
過了許久，久跪的金一君體力不支昏厥過去，金朗軒才能將金一君扶起送回了房。
金朗軒一直在金一君身邊照顧，時不時地嘆口氣。
金一君睜開了眼，金朗軒忙上前倒水。
「你醒了？」金朗軒倒了杯水遞給金一君，金一君望了一眼窗外，夜色初上。
「別擔心，金肖師兄去陪師傅了，師傅不會真生氣的，不過你今日倒是真把師傅氣到了，很久沒見到師傅發這麼大火了。」金朗軒笑笑而語，金一君不言喝了一口水。
「其實啊，我還挺佩服這個萬子昂的，無妄海那日啊我是覺得他夠氣魄，沒想到這次更是讓我刮目相看，是個漢子。」金朗軒一邊點頭一邊誇讚萬子昂。
「金一君，這靈力通鼎之人突破銘鼎境會是什麼樣子啊？」金朗軒好奇地詢問金一君。
「不知。」金一君冷冷回答。
「祖訓有雲，師傅又如此忌憚，想必很禍害吧，不然23年前也不會有仙靈山之戰了。」金朗軒說完接過金一君手中的茶杯，金一君低頭沉思。
「想什麼呢？」金朗軒坐在金一君床邊，盯著金一君，金一君一言不發看了一眼金朗軒便趴下了。
「你這人真是無趣，一會葯你自己上吧。」說完金朗軒把藥瓶放在床邊撇了撇嘴出了房門。
金一君也不知孰對孰錯，只是如果金天閣與萬土庭真的打了起來，想必世家定會打亂，也會死傷無數的，這不是金一君想看到的。
廝殺真的能夠解決紛爭嗎？金一君不停地問自己。
金一君在床上養傷的日子也一刻不停地想兩全之法，最後都一一推翻。
一早金肖與金朗軒便來看望金一君，二人神色慌張，支支吾吾。
「出什麼事了？」金一君問。
「金天閣能出什麼事，你想多了，快點好好養傷吧。」金朗軒一邊說一邊端葯給金一君。
「說。」金一君一如往昔冷淡。
「今天各世家已經聚集金天閣了，明天就會行英雄帖了。」金肖答。
金一君目光獃滯了一下，就像靈魂臨時出鞘一樣，金肖與金朗軒互視了一下。
「金一君，你就聽師傅的吧，金天閣秉承祖訓誅殺靈力通鼎之人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總不見得為了碧和違背師命吧？」金朗軒安慰。
「我不是為碧和一人。」金一君淡淡地說。
「我知道，你是不想金天閣與萬土庭兵戎相向，可如今你又能勸得了誰？」金朗軒質問。
「我就不明白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總向著外人。」金肖一臉不解。
「瞎說什麼呢？我們都是金天閣的弟子，怎麼可能向著外人？」金朗軒瞪了一眼金肖。
「那你們猶豫什麼呀？明天一行英雄帖，大家功上萬土庭不就完了嘛。」金肖說完，金朗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還是出去吧，我怕你在這，金一君的傷是好不了了。」金朗軒說完便把金肖推出了門外。
「你幹嘛，行，行，我走，別推了。金一君，我晚點再來看你。」金肖一邊說一邊被金朗軒推出門外。
金朗軒回到房內，坐在凳子上看著金一君。
「朗軒，幫我做件事。」金一君說。
「說吧。」
「別攔萬子昂。」
「金一君，你，這又是何苦呢？」金朗軒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
所有世家家主聚集在金天閣大殿，正在商議如何處置碧和之事，此時萬子昂昂首踏步進了金天閣大殿，見到一眾世家家主便面帶笑意。
「呦，這不等我萬土庭就開始了，我們萬土庭何時這麼不受待見了？」萬子昂一邊說一邊走到殿中。
眾家主見到萬子昂神色異樣，有些微微低頭，有些竊竊私語。
「金閣主，別來無恙啊。」萬子昂禮貌拜禮，金閣主不失禮數的點了點頭，萬子昂坐在離金閣主最近的座位上。
「繼續吧。」萬子昂說完，各世家家主相互看了看，誰都不說話。
「我們還是聽聽萬庭主今日來此之意吧。」唐莊主看著萬子昂言。
「唐莊主客氣了，我這正在碧水台下聘，便看到金閣主的英雄令，我就來了，你們討論到哪裡了？」萬子昂看了看大家，可世家家主無人願意說。
「哎，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有話當面說，有禮當面講，我又不是不通事理之人。」萬子昂說完便大笑來緩解大殿內的尷尬。
「萬庭主要是真明事理，就不該娶一個靈力通鼎之人，違背祖訓，不孝之子。」顏寒院沒好氣地說。
「顏寒院這話說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說我祖先是會怪我忤逆一條祖訓？還是會怪我斷了萬家香火？」萬子昂打趣道。
「萬庭主這是強詞奪理。」顏寒院憤憤不平。
「唐莊主，一直聽說你十分敬重夫人，要是有人想要殺你夫人，你會如何做？」萬子昂問唐莊主。
「萬庭主，你這。」唐莊主一臉為難。
「無妄海你們都知道，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出的，這要是真有人動我夫人，我滅他全家那是一定的。」萬子昂說完還掛著微笑，可這話卻讓眾世家唏噓。
「萬庭主這是威脅我們？」龍虎門的左門主質問。
「我可不是威脅，我只是覺得現在天下太平，大家生活的一團和氣，沒必要非要你死我活，各世家有今日的光景實屬不易。」萬子昂依舊微笑而言。
「萬庭主的用意已經很明了了，若我們眾世家要動碧和，就要連同一起誅殺萬土庭了。」金閣主皮笑肉不笑的概括。
「不是你們，只是金天閣和古木堂。靈力通鼎之人必殺的祖訓只有五大世家，23年前碧水台就沒參與仙靈山一戰，如今赤城已不再，所以現在遵守的只有金天閣和古木堂。」萬子昂對著金閣主挑釁地說完，轉過身面向眾世家家主。
「23年前所有世家為了所謂的靈力通鼎之人慘遭滅門，相信也有在座世家的先輩，想當年，赤南衣和碧亦苒為了遠離塵世選擇隱居，就是為了這一條祖訓攻上仙靈山，死傷無數。如今還要重蹈覆轍嗎？」萬子昂繼續說服眾世家家主。
「金閣主也是為了大家好，萬一有一日碧和真的成魔，屠戮殘暴怎麼辦？那後果不堪設想啊。」浮空島夜島主質問萬子昂，其餘家主也竊竊私語。
「敢問夜島主，那如果碧和這一生都沒突破銘鼎境，卻被你們無辜殺了，怎麼辦？」萬子昂反問。
「那也總比有一日成魔的好，防患未然嘛。」夜島主回復，萬子昂冷笑了一聲。
「如果夜島主覺得防患未然比較好，我是不是應該趁實力允許的時候先滅了浮空島，萬一哪日你強大了威脅我萬土庭，那該如何是好？」萬子昂一說完把夜島主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眉毛擰到一處，其他世家家主小聲偷笑。
「萬庭主所說誅殺靈力通鼎之人是你們幾大世家之事，此事不對，23年前眾世家一起功上了仙靈山，而確實也被吸靈之術殺害，按理說我們與碧和也是有滅門之仇的。」九幽閣夢閣主說。
「人家赤南衣和碧亦苒都已經躲你們選擇隱居，你們非要去人家家裡殺人，還不讓人家還手？天下哪有這麼霸道之事。你們先輩被殺，碧和雙親也慘死，這還不能夠扯平？各世家家主手上誰沒有些恩怨情仇？難道還要一代代的傳下去不成？」萬子昂說完，夢閣主也無言以對。
「你們若不殺碧和，那我們夫妻感激大家，歡迎各世家參加我們的婚禮，以後有幫有助；如果你們非要參與我們幾大世家的恩怨誅殺碧和，那我們也只能兵戎相見，生死各安天命。」萬子昂見眾世家家主小聲彼此探討，便轉過身望著金閣主。
「不知金閣主是否願意賞光參加晚輩的婚禮呢，總不能為了僵死的條款犧牲了活人的性命吧。」萬子昂自稱晚輩，也是想給金閣主台階下。
「哼，萬庭主還真是巧言令色啊，生生把這大義之事變成了世家恩仇了。」金閣主諷刺中帶有不屑。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仙靈山上殺了碧和雙親的人如今只剩下您和古堂主，對碧和而言這是殺父殺母的大仇，而對於其他世家而言雙有損傷，自是抵消。而您要殺碧和的原因也是因為金天閣和古木堂的祖訓，這個人恩仇有何不對？」
萬子昂越說，眾世家家主贊同的就越多，因為萬子昂知道對於眾世家家主而言，想要的是安定，而不是戰爭。雖然有些世家是希望通過引起戰爭來吞滅財富擴張勢力，但畢竟還是少數。
「況且，我夫人在萬土庭便已經向大家許諾，不會使用吸靈之術，此事各家主均可作證。」萬子昂說完，各世家家主紛紛點頭。
「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非要你死我活不可，若真要打起來，金天閣和萬土庭想必也是兩敗俱傷。」萬子昂見金閣主並沒有領情，也只好硬碰硬了。
「萬庭主還真是有魄力。」金閣主起身一邊拍手一邊笑，眾世家家主忽然變得安靜。
「金閣主過獎。」萬子昂不失禮貌地微笑著。
「萬庭主就不怕你離不開金天閣嗎？」金閣主忽然笑容消失，萬子昂斜眼看了下抬頭笑著看著金閣主。
「金閣主乃世家之主，豈會如此沒有風度，意見相佐就要格殺，會惹人笑話的。再說真要殺也得是我們二大世家拼上一拼才是啊。」萬子昂一邊玩笑地說一邊觀察金閣主的表情。
「今日萬庭主已經表明了立場，但靈力通鼎之人的危害想必我不必重提，還望各家主能明大義，若不想參與者，我金天閣也自不勉強，人各有志。」金閣主看著萬子昂，萬子昂無所懼怕地盯著金閣主看，兩人眼中殺氣騰騰。
「金閣主也三思，畢竟傷及世家根基之事不是小事，晚輩還是很歡迎金閣主來參加婚禮的。」萬子昂微笑。
「婚期在五日後，我也是很真誠的歡迎各世家家主來萬土庭熱鬧熱鬧。」萬子昂對各世家家主說。
「世家家主已經行了英雄帖，不參與的世家就是貪生怕死，被萬土庭要挾住了。」顏寒院沖世家家主說。
「顏寒院，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這金天閣行英雄帖自然不假，但說到底誅殺靈力通鼎之人是五大世家的祖訓，現在連五大世家都有不遵守的了，我們參與個什麼勁啊？」唐莊主反駁道。
「這往大了說是眾世家之事，可往小了說，還不就是其餘四大世家的恩怨，不行就他們自己解決得了。」掩月宮的雲宮主建議道。
「我們這些小世家有今日實屬不易，不管偏向哪方，犧牲的也定是我們那些弟子，我覺得雲宮主所言也不虛。」百花谷的江谷主贊成地說。
「你們，你們就是膽小怕事，非要碧和成魔滅了你們幾家才能分得出輕重。」顏寒院氣憤地指責雲宮主和江谷主。
「顏寒院，你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江谷主大聲訓斥顏寒院。
一時間兩股勢力相互爭辯，場面吵鬧。
「都給我閉嘴。」金閣主坐不住了，眼看萬子昂已經挑撥出成效了，再這麼吵下去，怕是要在大殿內紛紛出手了。
「你們太吵了，金閣主都發脾氣了，不然這樣，金閣主，我們就不要難為在座的世家了，不管大家決定如何，金天閣和萬土庭都不能秋後算賬，金閣主意下如何？」萬子昂將難題丟給了金閣主，如若不同意失了威嚴，一旦同意便給萬子昂通融之便。
「難不成金閣主這點容人雅量都沒有？畢竟這祖訓之事與其他世家也沒關係啊。」萬子昂繼續激將，大殿內安靜，金閣主不能失了世家之主的風範。
「好。」金閣主說出這個字，萬子昂心裡才踏實。
「金閣主不愧是世家之主，晚輩佩服，各位世家家主，剩下的選擇就是你們自己的了。」萬子昂對在座的世家家主說。
「如果沒有其餘事了，是不是就結束了？」萬子昂問金閣主。
金閣主面露凶光，被萬子昂的突如到來打破了計劃，氣憤地起身離開了。
各世家家主相互之間觀望后也紛紛離開了金天閣大殿。
「萬庭主，恭喜啊。」唐莊主上前道喜。
「謝謝唐莊主剛才相助了。」萬子昂感謝地說。
「萬庭主客氣，唐家莊這些年多虧了萬庭主幫襯。」
「那其餘的事還勞煩唐莊主了。」
「萬庭主放心，我定當全力以赴。」唐莊主拜別後離開了金天閣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