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 碧和顧念舊情
這一天過得如此漫長，原本想要平靜生活的碧和，又一次掀起漣漪。碧和心裡難過不已，為何總是讓身邊的人受傷，一個人走到無妄海崖邊，坐了下來。
碧和開始有些懷念在無妄海的日子，簡單，單純，還有莫言在身旁。如今莫言不知去向，自己卻又一次攪進仇恨中。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給。」碧和聞聲望去，看到萬子昂向自己走過來，手裡還提著她最喜愛的今日醉。
「怎麼了，還想今日的事呢？」萬子昂一邊問碧和一邊坐了下來。
「就是心裡憋悶，堵得慌。」碧和低頭言。
「因為赤惜風吧。」萬子昂直接問。
「或許吧。」
碧和若有所思地低頭回復。
「這仇里要是加了情，通常這仇都不好報。」
「我，我真沒想殺赤景軒。」碧和略帶愧疚的解釋著。
「我知道，想我們當年在赤城暢學時，赤景軒可是你和赤惜風後面的小跟班，半夜還幫你偷豬頭肉呢。」
「那時候大家多好。」碧和低聲說，眼前回憶著曾經年少不羈的日子，每個人都單純的快樂著。
「是啊，以前多好，可是回不去了，只能繼續走下去了。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幫你去吧。」
萬子昂不想碧和為難，他深知，碧和是個重情義的人，在報仇和情義中抉擇，太痛苦了。
「終歸避不開的。」碧和一邊搖頭一邊說。
「剛才坐在這，我會懷念在無妄海的日子，雖然很苦，但很安穩。」碧和看了看萬子昂。
「把這件事解決了，你的日子就會平靜下來了。」萬子昂對碧和擠出笑容。
「我記得我曾問過一個人，如果報仇會傷害你很重要的朋友，還會選擇報仇嗎？我至今都不知道答案，卻好像被推著選擇了答案。」碧和無奈地抬頭看向繁星點點，然後舉起酒壺大口而進。
「今日醉沒變，但我卻每次喝起來都不一樣。」碧和哀怨地看著酒壺說。
「變的又何止是你。」萬子昂看著碧和的神情心疼極了，每個人都想找回過去的自己，可再如何努力，終究是回不去的。
「萬子昂，我們有一日會不會也形同陌路？」碧和感慨地問。
「不會。」萬子昂篤定地看著碧和。
「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跟赤惜風那小子不一樣。」萬子昂得意地說，心裡卻想：因為我想守護的只有你一人。
「就是，赤惜風那小子，太混蛋了，不講義氣，王八蛋，把這破爛留給我。」碧和大罵赤惜風。
「對對對，他就是不知好歹，卑鄙小人，重色輕友。」萬子昂幫著碧和罵著赤惜風。
「就是，你看他還自詡放蕩不羈，最後娶了那麼個蛇蠍心腸，要是不看他的情面，我都殺她千百回了。」碧和越說越氣，右手舉起在半空打叉。
「他就是眼瞎，那赤青殊長得一臉刻薄相，也就他這瞎眼公子看得上」
「他不光眼瞎，連心都瞎。」
「對。心都瞎。」
碧和見萬子昂替自己咒罵著，噗嗤一下笑了。
「看把我們和爺氣的，這個赤惜風真沒幹過什麼好事，不是讓我們被火燒，就是喝酒被抓包。你說我們以前被他連累的還少嗎，受罰多少次？我要是你，就去赤城好好地揍他一頓，讓他徹底躺床上別下來了。」萬子昂說完，碧和大笑。
「你說，咱們這麼罵他，他會不會打噴嚏啊？」
「反正他也不知道誰罵他。」碧和一邊笑一邊跟萬子昂碰壺。
「別說，我還真想那小子了，沒他互懟的日子都覺得不暢快了。」萬子昂繼續說。
「你該不會是傾慕那小子了吧。」碧和打趣。
「和爺，這是糟蹋我呢嘛，我們那叫君子之交。」
「我們也是君子之交。」
「誰要跟你做君子之交？」
「你瞧不上我是吧？」
「我怎麼會瞧不上你呢。」
「那就好，來，幹了這壺。」碧和說完仰頭痛飲。
碧和將酒壺扔到後面，起身對著無妄海大喊。
「赤城，我來了。」
萬子昂看著碧和搖搖晃晃的樣子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有一種人想見不敢見，就是這般模樣吧，碧和，你還是不懂我的心事嗎？
天一亮，碧和便與碧菡商議。
「小五，真想好了？」
「嗯，師姐，我們去赤城。」
「如果去了，赤惜風在，你真的可以嗎？」碧菡有些擔心。
「終歸是要了結的。」碧和淡淡地說。
「不然你留在萬土庭吧，存希剛醒也需要人照顧，赤城，我去。」碧菡不想見碧和為難。
「師姐，我怎麼能每次都把這些破事交給你呢。」碧和笑著說。
「我是怕你下不了手，耽誤事。」碧菡打趣道。
「不會。」碧和說完轉身離開了。
碧菡皺著眉看著碧和離開的背影，還是有些擔心。
碧和一個人在萬土庭散步，見到古月君，便上前。
「古月君，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古月君客氣寒暄。
「身體好些了嗎？」古月君詢問碧和。
「已經無礙了，還勞煩古月君挂念，上次你送我師姐優曇婆羅花，一直未能當面跟你道謝。」
「舉手之勞。」
「你的舉手之勞卻救了我師姐的命，這大恩大德我碧和記下了。」
「言重了。」
「古月君還真是沒變啊，惜字如金。」碧和一臉苦笑。
「碧和姑娘倒是變了不少。」
古月君說完，碧和隱約心裡顫了一下。
「昨日之事，你覺得我殘忍？」
碧和冷冷地低聲詢問。
「只是出乎意外而已。」古月君搖了搖頭說。
「人都是會變的，告辭。」碧和草草結束了這交談，心裡卻很是不舒服，曾經自己傾慕的男子，見一面都會臉紅語無倫次，如今再見，他未改，我卻已變。
碧和溜達回后室。
「小五，怎麼了？」
碧菡見碧和的神色有些倦怠。
「沒事，師姐，我剛才見到古月君了，已經道謝了。」
「那怎麼這般神情？」
「沒什麼。」
「他可曾記得？」碧菡詢問。
「嗯，記得，說是舉手之勞。」
「真是奇怪，上次我道謝之時他分明不記得此事了。」碧菡疑惑。
萬子昂站在門口敲了下門。
「你們說什麼呢？」萬子昂走了進來。
「沒什麼，在說古月君。」碧和回答。
「古月君？他怎麼了？」萬子昂有點好奇。
「之前古月君不是送給師姐優曇婆羅花嘛，師姐跟他道謝，他好像不記得此事，但今天我見他時提及此事，他又想起來了。」碧和解釋。
「這古月君難不成年紀大了，這腦子也不好使了。」萬子昂打趣地笑。
「你這嘴啊。」碧和瞪了萬子昂一眼。
「你來找我？」碧和問萬子昂。
「你們不是要出發赤城嘛，我也同你們前往。」
「萬子昂，你還是留下主持暢學吧。」
「剩下的交給萬宗就行，我還是陪你去。」
「這是碧水台和赤城的恩怨，萬土庭參與會被人詬病的。」碧和勸說萬子昂。
「我怕別人詬病？由他們去說，我護我未來娘子，誰敢多嘴？」萬子昂壞笑。
「說兩句就沒正行，你不許去。」碧和直接下了命令。
「和爺，你怎麼能忍心拋下我呢，你走了我茶飯不思，你也不想看我日益消瘦吧，就帶上我吧，我保證一切聽你的。」萬子昂對碧菡使眼色。
「小五，要不就讓萬庭主去吧，千凡他們境界不高，有萬庭主庇護也能有個照應。至於與赤城的恩怨，他不參與便是。」碧菡看出萬子昂的心思，便勸碧和。
「你看碧菡師姐都這麼說了，和爺，帶上我吧。」萬子昂拉著碧和的衣袖撒嬌。
「好吧好吧，但是說好，你就負責保護千凡他們，他們要是傷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問。」碧和沒好氣地說。
「領命。」萬子昂開心地笑著向碧菡使眼色表示感謝。
萬子昂與碧和等人晌午過後出發赤城，一路上碧和都心事重重，萬子昂看在眼中，但心裡還有些心疼。
「喝點吧。」碧和接過萬子昂遞過來的水壺。
「快到了。」萬子昂看著碧和沉重的神情。
「和爺，咱倆打賭，你說赤惜風那小子見到你，會什麼反應？」萬子昂想讓碧和放鬆下來，不要如此沉重。
「應該比較吃驚吧。」
「我猜他會哭。」萬子昂得意地說，好像他能猜透一般。
「不會的，赤惜風才不那樣呢。」
「怎麼不會，我當日見到你時不還激動地流了兩滴嘛，那咱倆就打賭，我賭他會哭。」
「無聊。」碧和懶得搭理萬子昂。
「和爺，賭一下嘛，你是不是怕了？」萬子昂用激將法。
「誰怕你啊。」碧和反駁。
「那咱來就說好了，來一局。」萬子昂得意地說。
「好。」碧和一口答應。
「你要是輸了，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你親我一口。」萬子昂一臉壞笑。
「萬子昂，你。」被萬子昂這麼一攪合，碧和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了。
碧菡見他們二人打打鬧鬧一路，心裡總會有種錯覺，好似一切未變，他們還如曾經般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