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相敘
碧和同碧水台弟子回到后舍。
「小五，這些年你到底在那？」碧菡與碧和坐在床頭。
「我和莫言一直都在無妄海，就這麼過了一年多。」碧和平靜地解釋。
「何止一年多？你都已經走了五年了。」碧菡驚訝地說。
「五年？」碧和大為吃驚。
「難道一季是一天？」碧和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呢？」碧菡打斷了碧和。
「我在無妄海一天當中有四季，春秋還好，可夏冬特別的難熬。極夏的時候太陽離我們好近好近，曬的我都要死了，可極冬的時候漫天冰雪，骨頭都凍酥了。」碧和一邊說一邊聳肩。
「你這是受了多少苦啊。」碧菡心疼地拉起碧和的手。
「還好啦，開始的時候不適應，後來我們也找到了辦法，春天撿果子，夏天摸魚，秋天撿柴火，冬天圍著火堆旁聊天。還是挺好的，對了，我們還建了一座木屋，莫言還給我做果汁。」碧和描述著在無妄海的生活。
「莫言呢？怎麼沒看到他？」碧菡詢問，碧菡對莫言那一陣的照顧心生感激。
「不知道啊，從剛才就沒看到他了，他可能想我們見面肯定有好多聊的，就先自己出去走走了。」
「你這一走五年，你不知道我都害怕你不回來了。」
「我以前也以為我回不來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就出來了，碧龍珏上面的寶石在無妄海時總是經常發光，我猜想能逃出來應該跟碧龍珏有關吧。」碧和給碧菡看手上的碧龍珏。
「應該是碧璽。」碧菡笑笑。
「碧璽？」碧和瞪大了眼睛看著碧菡。
「師傅一直沒有告訴你，碧龍珏上面的寶石就是碧璽。」碧菡說完，碧和張大了嘴。
「我也是後來知道的，碧璽是為了壓制你體內靈力之用。」
「壓制靈力，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做？」碧和太吃驚了，原來莫師傅所說自己體內有壓制靈力的力量就是碧璽。
「師傅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我一直以為我突破不了是因為我不夠努力，我從來沒想過是因為碧璽壓制了靈力。」碧和越說越激動。
「以前不告訴你，是怕你出事，現在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師傅帶你回來時便發現你是聚鼎之人，你可知聚鼎之人意味著什麼？你可以突破銘鼎境，可突破后是人是魔無人知曉。所有世家都忌憚聚鼎之人，就像後來懼怕碧龍珏吸靈之術一樣，所以師公便用自己的境界來抵禦你的靈力增長，師公仙逝后便由師傅接替，這就是為什麼你每年都需要去後山修習。師傅擔心你便將你與自己相連，師傅用自己的境界來抵抗你靈力的增長。後來你初上鏡進妙音閣選法器，被碧龍珏選上，師傅便更擔心了，不得已將碧水台至寶碧璽鑲在了碧龍珏上，用碧璽之力抵制你突破，終還是無用。」碧菡緩緩說完，碧和皺緊眉頭。
「師傅是為了護我，那我每一次突破，師傅會怎樣？」碧和急迫地追問碧菡。
「會重傷。」碧菡說完，碧和閉上眼，捂著胸口，她不想去想是自己害死了師傅，如果不是自己一次次突破，師傅怎會不敵赤城王而選擇自行羽化。
「碧和，我同你講這些，不是讓你去內疚的。你要知道師傅為何寧願自傷也要護你？」碧和抬頭看著碧菡。
「因為師傅愛你，我們都愛你，所以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的，我們的愛不能成為你的負擔和愧疚，你明白嗎？」碧菡抓著碧和的雙肩輕微搖晃。
「如果重來一次，我相信師傅依舊會這麼做。如果換成你，你也願意為我們大家犧牲的，對嗎？」碧菡問碧和。
「師姐，對不起。」碧和低著頭，流淚不停地滴落。
「小五，我們之間從來都不需要說對不起，為彼此的付出和犧牲都是因為我們互相愛著，所以，你不要自責，不要在把碧水台之戰攬在自己身上，就算沒有你，赤城也會有別的借口功上碧水台的。你長大了，我才願意如實相告。」
「赤城，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師姐，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一個人撐著碧水台。」
「不苦，因為我知道你會回來的。」碧和緊緊抱著碧菡。
「師姐，還好，還有你。」碧和趴在碧菡的肩膀上不停的哭。
門口的碧水台弟子們趴在門上。
「碧菡師叔和小師叔說什麼呢？」碧月曦問趴在門上的碧子懷。
「聽不清啊，但小師叔一直在哭。」碧子懷很仔細得聽。
「真笨啊。」碧月曦也趴在門上仔細聽。
「你們倆幹嘛呢？」碧千凡從后一叫，把碧月曦和碧子懷嚇得魂都飛走了，兩人忙比出「噓」的姿勢，碧千凡一看兩人姿勢就知道了。
「你們兩個再不過來，我就叫碧菡師叔了。」兩人一聽碧千凡這麼說忙起身跑了過來。
「碧存希今天就跟你住了，好生照顧著，不許欺負存希師弟。」碧子懷點了點頭，然後挎著碧存希的肩膀，帶他往房間走去。
「師姐，這傢伙真是小師叔的徒弟啊？」碧月曦還是不敢相信。
「小師叔都說了，你還不信？」碧千凡反問。
「可這傢伙連命星都沒點亮啊。」碧月曦不解。
「既然小師叔說是，那便是了，不許欺負他。」碧千凡警告碧月曦。
「我怎麼會欺負他呢，他也是我小師弟了。」碧月曦說完便傻笑的去追碧子懷和碧存希了。
碧月曦和碧子懷將碧存希帶進房間，將碧存希按在椅子上。
「現在師姐師兄有話問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碧月曦和碧子懷一人座一邊，將碧存希夾在中間。
「你們倆這是幹嘛呢？」碧玄霜和碧璇兒路過房門，便進來看看。
「你們倆也來了，來來來，聽聽。」碧月曦招呼碧玄霜和碧璇兒進門，兩人站在桌前。
「你，是怎麼拜小師叔為師的？」碧月曦好奇得問碧存希。
「就，就那麼拜的。」碧存希有點害羞還有點緊張。
「什麼就叫那麼拜的啊，你到底是拜了還是沒拜啊？」碧月曦有點急了。
「拜師應該怎麼拜啊？」碧存希弄不懂便反問碧月曦。
「就是查命星，如果可收就上香祭祖，然後磕頭敬茶，最後寫入名冊發放腰牌，通知各世家。」碧月曦簡要地說了一遍。
「那沒有。」碧存希慢慢說。
「什麼沒有？哪步沒有？」碧月曦更是好奇了。
「哪步都沒有。」碧存希低頭說。
「哪步都沒有？」所有人都驚訝了。
「我猜啊，小師叔可能還沒來得及回碧水台開星。」碧子懷說完，大家紛紛點頭覺得有道理。
「那你是怎麼跟小師叔認識的？」碧月曦繼續八卦追問。
「就是前兩日在市集師傅救了我。」碧存希老實的回答。
「前兩日？你才認識小師叔兩日？」碧月曦更是驚訝了。
「嗯。」碧存希點點頭。
「哎，還以為能知道小師叔這些年去哪了呢。」碧月曦有些失望。
「存希，別怕。月曦只是想知道小師叔的事而已。」碧玄霜溫柔的對碧存希說，碧存希點點頭。
「我叫碧玄霜，是原碧水台大弟子碧凡之徒，月曦是碧菡師叔之徒，子懷是原碧水台三弟子碧允辰之徒，千凡是原碧水台四弟子碧琴之徒。你入師門最晚，以後見我們就要叫師兄師姐了。」碧玄霜為碧存希解釋。
「嗯，千凡師姐也給我講過一次。」碧存希傻笑。
「師伯，我叫碧璇兒，是碧千凡之徒。」碧璇兒對碧存希說，碧存希反而有些害羞。
「別怕，以後有師兄師姐保護你。」碧月曦拍了拍碧存希的肩膀得意得說。
碧和與碧菡徹夜長談，一訴這五年的空白。
「那日在無妄海你把詭戒轉給我，所有人都以為我突破初鼎境了，也不敢來擾，給我碧水台很長時間的喘息。」碧菡微笑。
「師姐，真是辛苦你了，一個人打理碧水台。」碧和歉意得很。
「都過去了，這些年萬土庭一直護著碧水台，很多世家也不敢來擾。」
「萬子昂，還挺夠意思。」碧和打趣道。
「碧水台能有今日也是依仗萬土庭的幫襯。」
「赤城呢？沒有再來搗亂嗎？」碧和詢問。
「這五年赤城王已經油盡燈枯，赤惜風也不理事務，都由赤青殊打理，這幾年赤城越來越敗落。」
「我聽世家叫赤青殊赤城夫人，不會是與惜風？」碧和不想繼續說下去。
「嗯，你走後，赤惜風便與赤青殊完婚了，開始聽說關係不睦，可後來不知道為何便恩愛有加了。」
「赤惜風，眼瞎啊，娶她。」碧和又惱又氣，自己明明是準備回來報仇的，可如今怎麼又與赤惜風有關。
「你是不是還惦念赤惜風呢？」碧菡打趣地問碧和。
「師姐。」碧和聽出碧菡的玩笑，不想繼續下去便直言。
「當年給我下蠱的就是赤青殊，她還說她幫黑衣人殺了赤鈺桑，我懷疑赤魂珠丟失沒準都跟她有關。」碧和直接說出當年的真相。
「她？」碧菡驚訝不已。
「此事是赤青殊在牢中親口所言，在萬土庭時我剛恢復還沒來得及說便被世家追殺跳了無妄海。」碧和嘆了口氣，現在提起感覺好像過了許久似的。
「此女如此惡毒，但這事無憑無據，她不會認的。既然她懂得下蠱之術我們還是要小心才是，以免故技重施。」碧菡提醒碧和，碧和點點頭。
「師姐，我姐的我走的時候你身體，毒解了？」碧和好奇。
「還得謝謝你，古月君給我了優曇婆羅花。」
「古月君？」碧和難以想象自己與古月君也不過是淺交，怎得如此厚重之禮。
「怎麼這個表情？」碧菡見碧和發愣便詢問。
「沒事，就是想起以前很多荒唐的事而已，我沒想過古月君會仗義出手。」
「是啊，你把我從赤城救下后，我身體一直未愈，毒也慢慢滲透到臟腑，後來莫言告知我你在萬土庭，我便上了萬土庭尋你，可惜你跳了無妄海。」碧菡將事情原委講給碧和聽。
「你說古月君給了你優曇婆羅花？」碧和還是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遍。
「嗯，這花是古木堂的至寶，10年才能留下一朵。」
「古月君還真是大方。」碧和想不通。
「如此厚禮我還以為你們交情匪淺呢。」
「他救過我，但自從騰龍山之後我便再沒見過他。」
「這次暢學我見到他，感謝他，可他好像全然不記得此事一般，我想他可能是不想提及，便沒再追問。」碧菡說。
「我也太久沒見過他了。」碧和回想曾經的青澀不由地微笑。
「還是要好好感謝人家。」碧菡叮囑。
「嗯，知道了，師姐。」碧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