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三載之情
時間如梭，春去秋來。萬子昂進入碧水台的大門，看著重建后的碧水台與之前相差無幾，景再相似也不及原有。
「碧菡。」萬子昂笑笑地看著碧菡。
「你來了。」碧菡對萬子昂微笑。
「嗯，碧水台被你料理的越來越好了。」萬子昂誇讚不已。
「你是來打趣我的吧。」碧菡笑了。
「怎麼會呢？」萬子昂忙解釋。
「你這剛到，要不要先休沐一下？」碧菡詢問。
「不用了，命星有異動嗎？」萬子昂緊張地詢問。
「隨我來。」碧菡帶萬子昂進入妙音閣密室，一片星海。
「妙音閣的密室就是星室，你看。」碧和指著其中一顆星光熠熠的星。
「那顆就是碧和，碧水台的內門弟子是需要引星的，所以我們碧水台的弟子每人都有自己的星，最近碧和的命星異常明亮，想必她是在等什麼契機，應該跟碧璽有關。」
「碧璽？」
「知道為什麼赤城王血洗碧水台都沒尋到碧璽嗎？」碧菡問萬子昂，見萬子昂一臉疑惑便繼續解釋。
「當初碧和引入命星後進入妙音閣，選中她的是碧龍珏，師傅擔心會有禍事，便將碧璽化身為碧龍珏上的寶石，不僅壓制著碧和靈力，也可以護著碧和周全。」
「碧和靈力極高，這是修行的天分，為何要壓制？」萬子昂不解。
「開始我也不知，直至騰龍山回來，師傅告訴了我和大師兄有關碧和的身份，我才知道原來碧和出生便是聚鼎之人，師公怕被各世家發現，便用盡修為幫助碧和壓制靈力，師公仙逝后，師傅就將碧和與自己連脈，這也是為何碧和一直無法突破境界的緣故。之前碧和升至中成境，師傅便已經心脈受損，所以閉關修養未出席金天閣暢學。怎料騰龍山一戰，碧和突破中成境，升至大成境，師傅受傷更重了。後來碧和在赤城出事，允晨相救碧和，碧和悲愴之下突破了大成境，短短數月連破兩境，所以赤城攻上碧水台時師傅已經無力迎戰了。」碧菡越說心裡越是難過。
「想不到碧和是聚鼎之人，碧水台護她安樂了17年都未被人發現？」萬子昂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是騰龍山後才知曉，之前不理解為什麼師傅如此寵愛她，當我知道她的身世后我希望碧和此生都不知曾經，能夠安穩無憂地活著。」碧菡將事情始末告知了萬子昂，萬子昂欣慰地點點頭。
「所以，我相信碧和還活著，不光是她的命星，還有碧璽會護著她。自從師傅仙逝后，碧和的靈力逐漸恢復，碧璽的壓制也逐步轉變成治癒，這也是為何碧和受傷也會快速恢復的原因。近期碧璽一直異動，我相信她快回來了。」
碧菡看著滿天命星篤定地笑著，萬子昂得知碧和快回來的消息內心激動不已。
碧和不停的看自己右手上的碧龍珏，總是偶爾震動，還會發光，碧和一臉惆悵。
「最近我總能感覺碧龍珏在動。」碧和蹲著歪著腦袋看著正在撿果子的莫言。
「你都跟我說很多次了，可並沒見到碧龍珏有反應啊。」
「是真的啦。」
「你不會是呆的太無聊了吧？」
「我才沒有，你，怎麼不信我呢？」碧和嘟起嘴巴。
「我信，我信。」莫言說完笑笑，繼續摘果子。
「你就是不信我。」碧和撒嬌。
莫言起身輕輕撫摸碧和的頭。
「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但我怕你失望。」莫言溫柔的語氣讓碧和心裡暖暖的。
「其實在這裡我挺開心的。」碧和回復莫言，莫言看了一眼碧和繼續摘果子。
「已經夠了。」莫言對碧和說，碧和點點頭，莫言一手兜著果子，一手拉著碧和手往回走。
「我們試了這麼多辦法離開無妄海，結果都不行。」碧和有點失望。
「你那麼想離開？」莫言轉頭看著碧和問。
「你不想離開嗎？」碧和反問莫言。
「有你的話，不離開也罷。」莫言轉頭看著碧和微笑，碧和臉頰緋紅，兩個人默默不語的往木屋走去。
回到木屋，莫言將果子放進竹筒中搗碎，然後封存。
「這要什麼時候才能喝啊？」碧和看著竹筒抿了抿嘴唇問莫言。
「小酒鬼，剛封存便急成這樣。還剩下些果子，我給你做果汁，一會極冬的時候儲存，到了極夏之時你便可以喝了。」碧和滿足的點了點頭。
相處三載，這種彼此相伴相守的情誼已經入了心，進了命。
「下雪了，莫言，你看，下雪了。」碧和站在雪中張開雙手接著雪花。
莫言在不遠處拿出用竹子做的笛子為碧和吹奏。莫言看著在雪中歡騰的碧和便想起最初見到碧和的模樣，如現在一般無憂無慮的活著，或許在無妄海生活太久，已經忘記了那些恩恩怨怨，彷彿已是上輩子的事一般，離如今的他們好遠好遠。
碧和團出一個雪球扔向了莫言，莫言閃躲后也從地上團出雪球扔向碧和，兩個人在這樣一個漫天無際的雪夜狂奔玩耍著，彷彿世間萬物已與他們無關。
兩個人玩的太累了，便躺在雪裡，看著天空緩緩落下的雪花向自己襲來。
「莫言，我從來沒有這麼看過下雨。躺在地上好像所有的雪花都是奔著自己而來似的，有點緊張，也有點害怕，但還是捨不得閉上眼睛就這麼看著。這種感覺好奇怪啊。」碧和向莫言訴說著自己此時的感受。
「嗯，這種襲面而來的感覺與我們站著時候的感覺太不一樣了。」莫言微微嘆了口氣。
「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害怕，但還是想要睜開眼睛的感覺？」碧和問。
「有點吧。這種看雪的方式我會覺得有些孤獨，眼前除了白茫茫的天就是向自己襲來的雪花，其餘一片荒蕪。」莫言睜著眼靜靜的看著天，眉毛上漸漸蒙上了雪意。
「和和，昨夜你又夢魘了？」莫言溫柔地問。
「嗯。」碧和只發出了一聲。
「到底是什麼樣的夢，總是會讓你夜裡驚醒？」莫言追問。
「一些不好的事。」碧和回答。
「連我都不能說嗎？」莫言轉頭看向碧和。
「只是不知道怎麼提及。」碧和深沉的說。
「與赤城有關？」莫言繼續追問。
「嗯。」碧和緩緩的說。
「與赤惜風有關？」
「嗯。」
「男女之事？」莫言問完，碧和安靜了許久一直未答，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繼續躺在地上，莫言轉頭看向碧和時發現碧和的眼角流下了眼淚，莫言眉頭一緊，不再敢繼續追問。
碧和直直的看著天空飛落的雪花，除了那夜的恐懼就是無限的失望，越是想要忘記，越是深深扎在心中無法刪去。這三年中碧和經常夜中被驚醒，也會說一些夢話，莫言雖然不知具體是什麼，但大致也能猜出在碧和身上發生過了什麼。
看到碧和流落的眼淚，莫言知道自己所不願被證實的事確實是真的。
天越來越冷了，莫言起身。
「和和，我們進去吧，一會就要極冬了。」莫言溫柔的扶起碧和。
碧和起身後走進了木屋，莫言隨後而進，碧和依舊無言，過了許久進入極寒，莫言點起了火堆。兩個人對著火堆取暖。
「暖些了嗎？」莫言想要打破這尷尬的氣憤。
「嗯，好多了。」
「衣服都濕了吧，先穿我剛烤乾的。」莫言建議。
「嗯。」莫言將自己的外衣遞給碧和，碧和看著莫言的衣服笑了笑。
「你笑什麼？」莫言問。
「之前也有過一個人，把他的衣服脫給我過。」碧和的臉上流露一絲羞怯和甜蜜。
「誰啊？沒聽你提起過啊。」莫言繼續追問。
「一個無緣無緣分的人，但卻給了我好久的念想。」碧和苦笑。
「想必是很幸福的念想吧。」莫言笑了笑。
「嗯，確實很幸福。」碧和轉身脫下衣服，將衣服掛在樹枝搭的衣架上，穿上了莫言的外衣。
「我的衣服太大了，你穿起來感覺都能把你包裹住了。」莫言開玩笑地傻樂。
「跟穿女子的衣物確實感覺不同。」碧和看了看衣袖說。
莫言走到碧和身邊坐了下來。
「你過來幹嘛？」碧和裡面沒穿衣服，忽然莫言離自己這麼貼近，自己很不適應。
「你這邊火大啊」莫言壞笑後繼續烤火。
「你過去啦，走開。」碧和推莫言，莫言就是不動。
「你穿我的衣服，還敢跟我凶，那你把衣服還我。」莫言說完自己抿著嘴壞笑地看著碧和，碧和根本無法此時脫下來莫言的衣服，很是冒火。
「你故意的。」碧和瞪著莫言說。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麼樣？」莫言一臉欠揍的模樣看著碧和，然後莫言忽然將臉貼近碧和，碧和嚇了一跳往後一仰，差點倒下，莫言攔住了碧和的腰，莫言貼近了碧和的胸口，碧和心跳加速，臉上瞬間緋紅。
「你怕我？」莫言問碧和，碧和咽了口口水，眼神左右逃離。
「好了，不逗你了，早點休息。」
莫言說完將碧和扶起身，自己便到對面躺下了，碧和穩定了情緒躺了下去，背對著莫言，碧和心裡有些異樣的情緒，不知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和期待。碧和也會問自己對莫言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每一次莫言以玩笑方式的試探，自己都拒絕到底是因為不喜歡還是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才會恐懼。從莫言的屢次相幫到無妄海捨命相陪，這樣的情義對於碧和來說過於珍貴，但自己到底是因為愛還是感動，卻不知。
日子就這麼一日日的過著，兩個人朝夕相處，相依為命的陪伴，對於碧和來說或許就是此生的狀態了，如果一直如此，有莫言在，自己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