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相見
一大早，赤惜風便將與萬宗前往萬土庭。
「早去早回。」赤炎叮囑赤惜風，赤惜風抬頭微笑看著赤城王，赤城王欣慰地點點頭，赤惜風轉身與萬宗離去。一路上赤惜風一直想要試探，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萬宗君，碧和可還好？」赤惜風向萬宗詢問，萬宗回頭看了一下赤惜風。
「沒有神識，像個活死人。」赤惜風心裡咯噔一下，身體一陣發涼。
「為何會如此？」
「醒來就這樣了。」萬宗回答后看了看神情深沉的赤惜風。
「一直都聽說惜風兄與碧和關係匪淺，現在看來確實啊，傳言碧和殺了你妹妹，現在對她卻還是如此這般惦念怕是不妥吧。」萬宗看赤惜風的樣子就想起了萬子昂，心中甚是不悅。
聽萬宗的語氣，對碧和定有成見，赤惜風也不便再繼續打聽。
萬宗帶赤惜風走進萬土庭正堂。
「師傅，赤小公子到了。」弟子通傳后，赤惜風走進正堂后看了一眼座在旁座的金一君。
「萬庭主，赤城赤惜風拜見。」赤惜風雙手作揖略彎腰。
「赤小公子有禮了，這一路舟車勞頓也怕是累壞了。」萬庭主客氣的說。
「都怪我境界太低，無法御行，才勞煩萬宗君跟我一路風塵相奔了。」赤惜風向萬宗點了點頭。
「都知赤小公子騰龍山一戰受傷一直未愈，這又一路奔趕，要不先休沐再從長計議？」萬庭主提議。
「那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是有一事還望萬庭主通融。」赤惜風禮貌有佳。
「赤小公子請講。」萬庭主客氣地說。
「我，想見碧和。」赤惜風話音剛落，萬庭主便看向金一君，赤惜風一見萬庭主態度便知此事他未能做主，便轉向金一君。
「我與碧和許久未見，只是想敘敘舊。」赤惜風補充。
「如今的赤城與碧水台還有舊可敘？」金一君說話冷淡，赤惜風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萬庭主見狀忙緩和氛圍。
「赤小公子先休沐，碧和現在情況不好，也怕傷了赤小公子。」赤惜風聽得明白萬庭主之意，便就此告辭，金一君也起身告辭。
金一君等人出了正堂，金肖便一直嘀咕。
「金一君，這麼直接拒絕赤小公子，不合適吧？」金肖有點擔心地詢問金一君。
「赤城與碧水台已然如此，此時不宜見面。」
「這我也知道，可沒必要因為一個碧和得罪赤城啊。」
「碧和今日如何？」金一君問。
「最近都一樣，總是會莫名其妙頭痛難忍，但神識卻無恢復之樣。」
金一君心裡疑惑碧和最近的種種，無法解釋碧和常有被控制的現象，金一君甚至開始懷疑萬土庭內部。
「金一君，我們已經在萬土庭停留太久了，什麼時候回金天閣？」
「在萬土庭多少還會有人避諱，如若我們帶碧和啟程，這一路怕是不太平。」
「金一君還想帶碧和回金天閣？上次因為你給碧和詭戒之事，師傅已經罰你承受三道雷鞭了，怎麼還要為她違抗師命呢？」金肖有些驚訝。
「我自有分寸。」
金一君見金肖神情便留下一句話離開了。
金一君一邊走一邊思慮，碧和如今狀態定問不出事情原委，各世家等待金天閣給個交代，所有世家都想處決碧和，可金一君確實下不了手，還有心想從碧和口中知曉黑衣人之事，是否能尋到金語嫣的下落，可師命難為，金一君也開始為難，不知道還能這樣護碧和多久。
「金一君。」金一君轉身看到赤惜風，看得出赤惜風是在此處等候的。
「何事？」
「我知曉金一君為何不想我見碧和，但我可以保證，我與你一處。」金一君抬眼看著赤惜風。
「金一君可能想我是來報仇的，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相信是碧和所為，我來此只是想知道原委，想見她。若金一君不信，可以同我一起去，若我有不軌，金一君也可以制止。」赤惜風笑著看著金一君，金一君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後點了下頭，赤惜風一路跟著金一君進入偏殿。
赤惜風一開門，見碧和坐在床邊，目光獃滯，心中一陣酸痛，眉梢緊鎖。金一君用餘光看了赤惜風的神情，心裡才算踏實。赤惜風一步步挪到碧和面前，蹲了下來，盯著碧和的眼睛，顫巍巍地拉起了碧和的手。
「碧和，碧和……」赤惜風除了一遍遍喚著碧和的名字，便不知在說什麼。
碧和依舊毫無反應，赤惜風眼圈泛紅，輕輕閉眼，淚水便低落在碧和手背上。
「碧和，對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也來得太晚了。」赤惜風心痛難忍，雙手緊緊握住碧和的手，金一君就在門口一直看著。
忽然碧和開始輕輕晃動頭部，身體前後搖晃，金一君快速過去將赤惜風拉回，赤惜風驚訝的看了一眼金一君，見金一君一直盯著碧和看，便目光轉向碧和。碧和開始用右手敲打頭部，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金肖聽到房內聲音快速進來，見碧和情況直接過去在碧和耳部施針，碧和才恢復了平靜。
「碧和這是？」赤惜風問金一君。
「最近都是這樣，開始是以為毒性發作，但看似不像，應該是身體里的蠱蟲作怪。」金肖回答。
「蠱蟲？」赤惜風差異，碧和體內怎麼會有蠱蟲。
「這種術法是禁術，正道世家沒有修習的，因為不知道是什麼蠱所以解不了，之前都沒發作，就這幾日莫名發作的。」金肖為赤惜風解釋。
「這幾日？」赤惜風忽然心有所思，神情緊張，金一君見狀追問。
「見少庭主這神情，想必知曉些什麼。」金一君的問話打斷了赤惜風的沉思，赤惜風連忙搖搖頭。
「沒有，我要是知道什麼也會告訴金一君的。今日麻煩金一君了，也感謝金天閣對碧和的照顧，我先告辭了。」赤惜風匆匆離開，金一君看著赤惜風離開的神色有所猜疑。
「這個赤小公子真是有意思，對自己的仇人這麼關心，看樣子傳聞是真的。」金肖望著赤惜風的背影一邊笑一邊說。
「什麼傳聞？」金一君不解。
「都說這赤小公子到處留情，怕是對這碧和也是心生愛慕啊。」
「一派胡言，赤惜風與語嫣有婚約，怎能做此逾矩之事？」
「我也是聽說，赤小公子早想退婚，是赤城王不同意而已。你看他大老遠來萬土庭，不去看他師妹，反而來看他殺妹仇人，不是愛慕是什麼？」金肖笑笑的說，金一君低頭思索覺得金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是這樣，赤惜風有可能是會願意幫助碧和之人。
赤惜風走在萬土庭內，見到一弟子便上前攀談。
「我想見一下萬子昂，姑娘可否帶我一程？」赤惜風向萬土庭弟子打探。
「您是？看公子裝扮不像萬土庭弟子。」弟子恐賊人潛入便一探虛實。
「我是從赤城的赤惜風，跟你們公子是朋友，所以想去敘敘舊，不然這樣可好，姑娘可以幫忙通傳一下，如果你們公子願意見我，那便會來尋我。」弟子聽赤惜風這麼一說，便也覺得並無不妥，點了點頭。
赤惜風來回踱步，不停地望向萬子昂的庭院，心裡也沒底萬子昂會不會見自己。但赤惜風心裡明白，如今只有來試探萬子昂才知道他是否是可以幫助自己之人。
「赤公子，我們公子有請。」見弟子回傳，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赤惜風進入主室，見萬子昂坐在桌前喝茶。
「少庭主好雅興啊。」萬子昂抬頭看了看赤惜風，兩個人對視一秒后都笑了。
「我跟赤公子敘敘舊，把門關上，也莫要讓他人打擾了雅興。」萬子昂說完弟子退出將房門關上。赤惜風走到桌前，自己坐了下來，拿了茶杯自己給自己倒茶。
「你怎麼來了？」萬子昂問赤惜風。
「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來？」赤惜風反問。
「為碧和？還是為你那師妹？」萬子昂追問，赤惜風不言繼續喝茶。
「見到她了？」萬子昂語氣忽然有些凄涼。
「嗯。」赤惜風回答也陰沉了許多。
「她好些了嗎？」萬子昂神色憂愁。
「怎麼，少庭主有時間品茶，沒時間去看碧和？」赤惜風諷刺地問
「你不用這麼諷刺我，你來的時候應該也注意到了，我出不去。」
「嗯，發現了，被你爹囚禁了？」萬子昂瞪了一眼赤惜風便不再說話，赤惜風此時知曉萬子昂同自己一樣，便也注意語氣了。
「我自從騰龍山受傷后一直未愈，也是最近才知道碧水台和碧和的事，所以我才請命來的，你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赤惜風心中雖知大概，但有些事還是連貫不上，此次來萬土庭不僅是為碧和而來，也是想見萬子昂，想通過萬土庭的情報網幫助自己解惑。
「自從騰龍山一戰中碧龍珏發出赤光展現了吸靈之術，眾世家便開始異動，數月前碧和帶一男子來找我，詢問在金天閣黑衣人之事，我便提醒她快點回碧水台，總怕她會出事，可她還是擔心你的傷勢去了赤城，後來就傳出她偷了赤魂珠，碧允辰死在赤城之事。赤城之後碧凡等人回了碧水台，碧和失蹤。聽說碧和殺了你妹妹，你爹下令通緝碧和，還帶弟子上了碧水台要求碧水台交出碧和，碧台主不肯，就大戰了一日，等我趕到時碧水台已經什麼都不剩了。」赤惜風聽萬子昂所述，心裡內疚不已，自己渾渾噩噩過了這麼久，被騙了這麼久，其實外面一切都變了。
「後來呢？」赤惜風想知道所有他不知道的事。
「後來聽說你爹抓了碧菡，還把碧菡吊到城牆上引碧和去，碧和去了之後就失蹤了。再出現就是聽說滅了幾個世家，還用了吸靈之術。後來碧和就來了萬土庭，在交戰過程中受傷就一直在此了。」
「你是說碧和到了赤城后失蹤的？」
「赤城是跟各世家這麼說的，但我覺得沒那麼簡單，你爹這麼大陣仗要抓碧和，怎麼可能讓她輕易逃掉。」萬子昂越說越來氣，控制不住的將氣撒在赤惜風身上，赤惜風為赤城所做之事也深感內疚，也就不會衝撞萬子昂。
「碧和不是跟你在一起嗎？」赤惜風不願回想那夜。
「我？怎麼可能，我被我爹困在萬土庭，後來我大師兄放我出門，我才去赤城找你，結果在郊外等了一你晚上你都沒來。」萬子昂越說越氣，赤惜風反而疑惑了。
「你自己？」赤惜風疑惑。
「是啊，不然還有誰？」萬子昂篤定地說。
赤惜風心裡疑惑，分明進房時看到萬子昂與碧和，怎麼會是一人？
「你沒見到其他人？」赤惜風追問。
「我就過去等你，然後就睡著了，怎麼了？」
萬子昂看赤惜風的神情很是奇怪。
「你怎麼了？」赤惜風繼續追問。
「沒事。」赤惜風低聲回答。
赤惜風心中疑惑，自己明明看到了萬子昂和碧和，可為什麼萬子昂完全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碧和為何會這樣？」赤惜風轉移話題不想再提及那夜的事。
「她，不僅中了毒，還被人下了蠱蟲。」萬子昂的語氣有些低落，少了些剛才挖苦赤惜風的氣勢。
「可有辦法？」赤惜風問完，萬子昂搖了搖頭。
「還是得找到下蠱之人，這種秘術並非正道所為，確實不知什麼世家襲此邪術，怕是以碧和現在狀況，等不到了。」
「我今天看她時，她會不停敲擊頭部，很痛苦的樣子，身體也會前後搖擺。」赤惜風回憶著碧和的動作。
「你是說碧和有反應？」赤惜風點點頭，萬子昂有些驚訝。
「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聽聞被下蠱之人有的是受聲音所控，有的是氣味，只要聽到召喚才會有所反應，萬土庭應該不會有能召喚碧和的聲音啊。」萬子昂不停地思索。
「你是說，沒有召喚之人，碧和是不會有反應的？」赤惜風繼續追問。
「按道理是這樣，赤惜風，你最好把這事情跟金一君說下，讓他查查周圍是否有可疑之人。」赤惜風點點頭，便先行告辭了，走出之後赤惜風在考慮是否要將此事告知金一君，因為他心裡有了新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