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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二道聖旨

  「咳咳!」三公公清了清嗓子,一展黃絹,朗聲道:「制曰:朕以眇身,始承天序,任大責重……. 然今變異甚鉅,殆不虛生。朕夙夜以思,未燭厥理,長喟而不能眠也……卿思密靈動,常謀遠慮,文瞻武略皆秀於眾,以束髮之年而賢達天下,較古之甘羅已不遠矣……」


  一邊聽著聖旨,卓飛的心裡一邊地納悶兒。要說這道聖旨文詞確是生僻,不過他好歹也算是個二十一世紀文學青年,而穿越之後,為了避免旁人起疑,他更是潛心研究這年頭人的措辭及用語方式,努力地想要融入這個時代,所以如今他說話的時候雖然還會時不時的冒出幾個後世的新鮮辭彙,但他卻也能勉強理解一些晦澀難明的古文了。


  卓飛心中嘀咕,暗想到:這個小皇帝也不知道是在發什麼神經病,這聖旨的前一段兒是在說他登基以來,感到自己的責任重大,而且如今天下很不太平,讓他日夜憂心,卻又想不到救國之法,以至於長長夜不能寐;要說這句話倒是不難理解,韃虜勢強,眼看著就快要亡國了,這換了誰當皇帝也不能不著急啊!


  可後面那幾句就怪了,這皇帝小兒不但可著勁兒地誇本公子,而且還拿哥跟十二歲就當宰相的甘羅相比……嗯,雖然哥知道自己很優秀,但你這麼個誇法,哥還是會臉紅的哦。


  嗯,話說這個小皇帝倒是些做買賣人的天份,深明好聽的話不要錢,不送白不送之真諦,這一點卻與本公子頗為類似嘛…….

  其實卓飛的小心思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言歸正傳,只聽三公公繼續念道:「……茲有御用監掌印梁順,年少聰慧,任事幹練,深簡朕心…….聞卿教諭有方,門下多賢,今特命其隨師卿側,修德齊身以備……卿當不吝,孜孜訓誡,咸體朕懷。欽哉。」


  …………………………什麼狀況!!!

  卓飛費了半天勁兒,好不容易想明白了這後半段旨意的意思,大訝,脫口問道:「你叫梁順?掌印?」


  三公公面色一紅,旋即傲然答道:「不錯,雜家正是御用監掌印太監,嗯,正四品!!」


  三公公特意地加重了『正四品』這三個字的語氣,他生怕卓飛這個山中野人聽不懂而小覷了自己,果然卓飛一聽之後登時色變,大呼到:「爾這個正四品的太監竟要要拜本公子為師!!!」


  嗡~~~

  全場騷動再起,圍觀的百姓們先是驚訝,旋即又恍然大悟,難怪這個傳旨的小太監一副來找事兒的模樣,原來他是被皇帝逼著拜師來了,嗯,想那宮裡定是錦衣玉食的甚是舒服,這小太監被趕出宮來,也難怪他會不情不願的了……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這種事兒你也得看看情況吧,能拜卓公子為師,那簡直就是天大的造化,雖然你只是個閹人,但起碼也應該做個好學上進的閹人才對嘛!

  馬大公爺也被這道莫名其妙的聖旨給搞暈了,心中實在不明白皇帝是個什麼意思,這專門派個小太監過來拜師,莫非是存了監視的意思么?


  「王公公你看這事兒……」馬大公爺想不通,忍不住扭頭向身旁的王公公請教到。


  可那王公公也是摸著下巴一臉的思索模樣兒,半響才答道:「官家向來聖明,想必此舉定有深意,不過既然連三公公都派來拜師了…….嗯,這聖眷……聖眷可見一斑啊!」


  ………………….

  再說那小太監三公公見全場俱驚,而卓飛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之態,便只當是自己的權位鎮住了對方,於是膽氣又壯了起來,得意地說道:「呵呵,雜家的品佚雖在卓大人之上,不過大人也無須擔憂,畢竟此乃聖意,而雜家亦非蠻不講理之人,拜師之後,只要大人能恪守本分,那雜家想必也不會為大人添亂的……嗯,卓大人,這道聖旨你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呢?」


  小太監三公公重重地點了「不接」這兩個字,其意不言自明。卓飛愣了愣,暗想道:原來這年頭兒的聖旨居然還可以不接的啊!嗯,關鍵是小皇帝他到底想幹些什麼呢?偷師么?刺探機密么?還是假借拜師之名而派個人來監視我呢?

  總之,無論如何,小皇帝的這種變態行為都挺讓人發暈的,本天機看了那麼多穿越小說,還真就沒聽說過有哪個穿越人士收了個太監當徒弟的,而且這太監還是皇帝硬塞過來的,這…這也太奇葩了點吧!!而且假若哪天本公子當了皇帝之後,那史書上八成會給咱記上這麼一筆-——比如說:某某某皇帝,曾收閹人為徒,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創舉,最終導致朝中權宦橫行,為禍甚烈,累及子孫,實是昏庸無道之極也……


  不行,不行,如此一來,本公子那英明神武的形象還不得全被毀了啊!


  這道聖旨絕對不能接!卓飛下意識地就想拒絕,可他剛抬頭瞅了面前的小太監三公公一眼之後,立刻就改了主意。


  他又思索道:咦,這死太監話裡有話,顯然就是在慫恿我不要接旨嘛。嗯,我說這小子為什麼一見面就找我的茬兒呢,想必他定是存了先激怒我,然後我自然就會抗旨的心思吧……雖然他的心思也可以理解,但是本天機幹嘛要冒著抗旨的風險卻去遂了這小子的心愿呢?

  而且你小子這次實在是選錯了方法,令本公子很是生氣,這後果也相當地嚴重!須知本公子做人的原則那可是睚眥必報的,而對於這一點,恐怕你小子很快就該有很深的體會了,嘿嘿嘿嘿……


  「臣接旨……」卓飛拱手長揖道。


  「接旨!!!」小太監三公公嚇了一跳,心中焦急,忍不住脫口問道:「你…你可已經想的清楚了!我……你……這個……三思,且三思啊!」


  「唔,聖上不惜破除舊制,賜重任於吾,實令吾感激莫名,又怎會拂逆聖意,行那種無情無義之舉呢!」卓飛一臉陰笑地望著小太監說道。


  「這……」小太監語塞,可仍是有些惱羞成怒地小聲說道:「雜家自幼伴隨聖駕,蒙聖上信任,得以執掌一監,凡事盡可直奏御前……哼,大人你當真想清楚了么!」


  若說小太監三公公前面還算是在慫恿卓飛拒接聖旨的話,那這幾句就當真是在赤果果的威脅了,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在說,本太監深受皇帝的信任,有啥事兒都可以直接報告皇帝,你把我放在身邊,那就等著我打你的小報告吧!


  卓飛本是人精,又哪兒能不懂對方的心思,而他看著小太監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兒,更是暗自好笑兼解氣,於是,忙裝出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呼道:「不想吾徒年紀輕輕,竟然聖寵至此,甚好,如此甚好!日後為師若有密奏上疏的話,便可多了一條渠道,再無被人截留之虞了。呵呵呵……」


  望著老懷大慰的卓飛,小太監三公公算是徹底地絕望了,暗罵對方真是好不要臉,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竟然都已經以師長自居了啊!好吧,雖說這師徒的名分自從接了聖旨之後便已敲定,但……但你總也該有個讓人習慣的過程吧!嗚嗚嗚,雜家的命咋就這麼地苦呢……


  卓飛也不等欲哭無淚的小太監整理好情緒,便一把奪過其手中的聖旨,接著又退後兩步,昂然傲立,再一分手中摺扇,風 騷地扇了兩下,滿臉玩味的表情,高聲道:「這位公公,卓某已經接旨了,爾還愣著作甚?還不速速叩頭行那拜師之禮么!」


  「你!你膽敢……」小太監回過神來,一臉憤恨地指著卓飛無言以對。


  卓飛不待對方說話,面色轉厲,同時一合手中摺扇,指著對方,怒斥道:「呔!真是放肆!虧爾還常伴御駕,不想竟連基本禮數都不懂!你什麼你!莫非你這是想要抗旨不遵!莫非你這是想要拂逆聖意不成!也罷,若真如此,那爾儘管轉身離去便是,卓某雖然不才,但卻也沒有強收旁人做徒弟的閒情逸緻!」


  呃……


  噗通!

  砰砰砰!

  「徒兒梁順,拜見恩師!」


  …………………………..

  隨著小太監三公公的認命拜倒,整個宣旨現場便達到了最後的高 潮。接旨禮已畢,諸官集體前往馬大公爺府上赴宴,公費吃喝,名義自然是為這三位傳旨的太監接風洗塵了。而卓飛自然也不例外,且如今他已是本州知州,在本城諸官之中,官品僅次於馬大公爺與張副使,終可以名正言順地伴在他那個便宜大哥的身側了。


  卓飛昂首挺胸,志得意滿地穿街過市,沿途百姓皆感恩叩拜。歡聲雷動,賀詞如潮,其中更有無數小妞狀若狂魔,或尖叫暈倒,或嘶吼恨嫁……總之正應了『人生得志當趁早,妒死帥哥慕死嬌。若是老來方得意,縱有權勢力不消』的那句俗語……嗯,話說把『力不消』這三個字換成『亦無鳥』可能會更好理解一些……咳咳,你說你沒聽過這句俗語……嗯,這個……那你現在聽到也不算太晚嘛……


  天道循環,總之有人得意,那一般就會有人失意。而小太監梁順就是其中最失意的那個人,今天他算是把臉面都丟盡了,心中鬱悶,甚至都沒臉和其他兩名太監一起走在隊伍前列,只好垂頭喪氣的混在隊伍的中間渾渾噩噩地走著,生怕自己一露頭就引來路人的嘲諷。


  走著走著,忽然,小太監梁順敏銳的察覺到有人正在特意靠近自己,忙抬眼望去,只見對方是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年紀似乎比自己略大一些,也身著一襲白衣,盡顯斯文儒雅,貌似不凡,引人好感。


  而不待梁順搞清楚對方的意圖,卻見這白衣少年便先沖著自己淡淡地一笑,又低聲說道:「不必懊喪憂心,日後你就明白了。」


  語氣溫和而堅定,登時把梁順給搞迷糊了,心說此人知道我心中懊喪不奇怪,但是那句「日後你就明白了」又是個什麼意思?再看看對方滿臉的善意,實在不像是來嘲諷自己的,這……


  梁順滿臉的疑惑,而那白衣少年見狀,露齒一笑,左右看了看,又說道:「也罷,你且仔細看看,看看旁人看著你的眼神兒,用心去感受下,想必也就明白了。」


  梁順不解,疑惑地偷偷瞄了瞄離自己最近的公府親衛,卻剛巧兒與對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梁順正想迴避,誰知卻見那名親衛竟然對著自己微微地頜首一笑……


  護衛的目光甚是真誠,梁順能感覺到這絕對不是在嘲笑自己,心中大訝,暗想到:莫非這人與卓飛有仇,或是想要討好巴結自己不成?


  想不通,梁順又扭頭向身子另一邊的親衛們望去,很快,與他目光相對的幾個親衛都作出了差不多的反應,這令梁順大喜,心說這個卓飛果然不得人心,什麼百姓歡呼,豪商夾道,所有的這些一定都是刻意做出來的假象,否則為何這些與自己無親無故的公府親衛們會對自己表達出如此善意,這實在是不合常理嘛!

  想到此處,梁順的心思登時便活躍起來,心說若是把這些情況上報給官家的話,那自己八成就脫身有望了,開玩笑,自己堂堂一個掌印太監,天子近侍,豈能拜在一個欺世盜名,蒙蔽聖上的佞臣門下呢。


  梁順膽子大起來了,忙左顧右盼,掃視著道路兩邊的百姓,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一絲絲做作的端倪來。可惜,很快他就失望了,因為凡是被他目光捕捉到的人,都顯得無比的虔誠,毫無破綻可循,而不少看見他的百姓,也都對著他報以一笑,並送上了一個尊敬的眼神兒……


  梁順能在諸多宦官之中脫穎而出,自然也是個人精,他可不認為方才這些還想要把他胖揍一頓的百姓們會尊敬他那個正四品的內宦品佚。


  可若非如此的話,那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梁順迷惑地望向身旁這個不知姓名的白衣少年,希望他能有所解答。


  而白衣少年似乎也很明白的迷惑,又對著他報以了一個猶如晴風暖日般的微笑,然後才堅定地答道:「因為他們都知道你是恩師的徒弟!」


  「因為他們知道我是恩師的徒弟……恩師的徒弟……就只因為這個么……」梁順喃喃自語,若有所思,似乎真的明白了什麼……


  ……………………….

  隊伍行遠,城牆上,百姓開始散去,不過還有幾個人望著卓飛遠去的背影默默不語,久久之後……


  「真沒想到……此子竟能一躍衝天,達此高位!嗯,官家如此草率,恐實非社稷之福啊!」一名中年文士頗有些感慨。


  另一老者卻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甫兒你嫉妒了。」


  中年文士正是卓飛心目中的准老丈人韓林甫,而他被自己的父親韓老太爺點破了心思,也很是有些尷尬,忙受教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甫兒確是有些……有些嫉妒了。不過……不過父親您看,此子驟升高位,恐難服眾,且其言行……言行直率……鋒芒畢露,難免會招人嫉恨,引出事端……嗯,依甫兒看來,其實是有些莽撞了。」


  韓老太爺微微頜首,卻不置可否,又轉頭向身旁一個管家模樣兒的人問道:「韓福,你也追隨老夫多年了,以你閱之,今日之事如何?」


  韓福有些尷尬,心說您爺倆討論問題,又關我這個下人啥事兒哦,還讓我發表意見,這一個說不好,那不是要得罪長公子么。


  「這個嘛……」韓福瞅了瞅兩位主子,很是有些猶豫。


  韓老太爺不悅道:「讓你說,你就如實地說,我韓家沒那麼多的規矩。」


  韓林甫深知老父性情,也沒什麼不滿,也和氣地說道:「韓叔追隨父尊多年,忠心任事,本已與家人無異,既然父尊垂詢,那汝便直話直說好了,無須顧忌其他。」


  韓福見兩位家主都這麼說了,也沒辦法,撓了撓頭,說道:「這個嘛……依某看來,卓公子之賢,實勝過前任張知州不知幾何也!而官家命其權知本州倒也算是慧眼識人,並無不妥。只是長公子所言卻也不無道理,想那卓公子畢竟年紀尚幼,恐難服眾,不過好在有馬大公爺一旁照拂,倒也不至於生出太多的事端來。」


  「那依你看,這小子今日的行為是否過於魯莽呢……?」韓老太爺突然插口問道。


  韓福想了想,點頭說道:「嗯,卓公子畢竟年輕,血氣方剛亦是在所難免,且其長年隱居山中,欠缺一些閱歷和處事之道,倒也正常的很。」


  韓福的一番評價,在韓林甫看來可謂是相當地中肯的了,於是他也點頭同意,又望向父親,希望他老人家表個態。


  韓老太爺瞅了瞅自己的長子,又望了望服侍了自己多年的管家,想了想,忽然忍不住地噗哧一樂,搖搖頭,說道:「你們說的既對又不對。」


  見二人不解,韓老太爺又接著言道:「那小子確是有些年少氣盛,還不懂得收斂,所以你們說的也對……」


  「既然如此,那……」韓林甫實在不明白老父所言何意,正待詢問,卻見韓老太爺一擺手,說道:「甫兒莫急,為父說你倆所言不對是因為爾等之見皆是常人觀感,而依吾看來,恐怕你們都看錯了那小子啊!

  嘿,細想一下,此子往日里行事時與常人迥異,為父初時也認為是其長年隱居之故,可直到今日觀他接旨時的種種舉動,才知道他並非是刻意魯莽,也非是心性張狂,而是……呵呵,依吾看……這小子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一絲半點兒尊重皇權的心思!恐怕也沒有一絲半點兒要忠君的念頭啊!」


  「啊!」


  「啊!」


  韓林甫和韓福聞言后大驚失色,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韓林甫不能置信的問道:「父尊何出此言,莫非此子在父尊看來竟是個大逆不道的誤國佞臣么!那往日里您老為何又總是贊他……」


  「佞臣?不,不,不……」韓老太爺搖了搖頭,又頗為感慨地言道:「何為佞臣?何為良臣?想古來愚忠之人無數,而其中也不乏誤國害民者也!唉,甫兒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還看不明白這世間之事?這世間的對錯善惡,又豈可用忠與不忠來判定呢?」


  「這……」韓林甫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老父說出這種接近於大逆不道的言語,登時嚇了一跳,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韓老太爺卻不管自家兒子嚇得半死,又接著自言自語道:「國已不國,萬民懸命!護國的忠良也好,竊國的梟雄也罷,只要能力挽狂瀾,退虜安民,衛我炎黃血脈不絕,樹我華夏正統不倒,那其便是天命之子,便是人心所向,而余者皆是虛幻也。


  對了,那小子自己不是也曾經說過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的話么?呵呵,以此觀之,足見此子重實務,且志向遠大,再輔以其似海學識,來日恐不可限量矣!」


  老父的話語令韓林甫頗為惶恐,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又問道:「那依父尊之見,此子的志向又在何處呢?」


  韓老太爺意味深長地望了自己兒子一眼,忽然一笑,言道:「呵呵,那馬老丘八的運氣倒是不錯,依為父看來,這老傢伙若能大難不死,捱多幾年的話,那來日或能博得個從龍之功也未可知啊!


  「啊!父尊慎言!慎言!否則恐於己於人皆有不利啊!」韓老太爺越說越不像話,搞得韓林甫再也按耐不住了,趕快出言提醒到,而韓福也是緊張地四處張望,生怕有人將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聽了去。


  韓老太爺隨意掃視了一下在城頭上走動巡邏的士卒,又不以為意地笑著說道:「甫兒你謹慎一些也是對的,不過如今這種情勢下,慎不慎重卻都無妨了……嗯,你看看這些士卒,再看看這全城的百姓,你說誰又會將不利於卓公子的言語傳揚出去呢?況且,即便是傳了出去,那又能如何呢!」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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