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孰優孰劣
沒錯,我只是在氣他言而無信罷了!
韓珂並不清楚自己心態的神奇變化,而她只是在自己心中拚命地想要說服自己,但卻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而她更是不敢往深處去想,所以只能用力地搖了搖頭,希望能把這種足以羞死人的可怕念頭給甩出腦海去。
不得不提一下,韓珂雖然出生在書香世家,而她本身也算是一個熟讀經書,喜愛文學的小才女。但可能是受到她那個開明祖父的影響較深,又自小和只喜歡舞刀弄槍地史克虜玩耍的多一些,所以在她骨子裡面還是很嚮往那種策馬揚鞭,馳騁天下,快意恩仇的生活的。所以她往往不太看得上那種酸溜溜的迂腐文人,可若對方的才華實在出眾,那她仍然會很欽佩地。而這兩種相對矛盾性格融合在一起,也就形成了她那相對叛逆的個性。
韓珂接著又想起了那個從小和她一道長大,年後就要成親的克虜哥哥,想起了那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真正男子漢,想起了他那令自己折服崇拜的強橫武技,想象著他有朝一日馳騁沙場槍挑蠻夷的八面威風……凡此種種,比起那些只會無病呻 吟卻完全不幹實事的迂腐書生來,簡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然而,卓公子卻也不是那種酸溜溜地迂腐文人,反倒是一個氣質獨特、且充滿了神秘感的少年。他的才華不但自己見識過,而且短短時日內也得到了梅州文壇的公認,即使有些嫉妒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至於他的志向那也是萬分偉大的,他和他的徒弟雖說是修道之人,但他們修的不是那些與世無爭的小道,而是如何窺破天機,來拯救天下百姓的大道……
本以為自己的克虜哥哥便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兒了,誰知道如今又遇見了一個完全不同,卻難分軒志的神奇少年郎……
花季的少女總是會有很多莫名地煩惱的,貪心也罷,慎重也罷,胡思亂想也罷,美好憧憬也罷,總之,她們都喜歡習慣性地拿其他人來和自己的情郎做比較。若是自己的情郎佔優,那她們則美滋滋地覺得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可若是人家略勝自己的情郎一籌的話,那她們又會悲戚戚地自憐自哀,抱怨自己紅顏薄命,遇人不淑;
當然了,若真的是高下分明倒還好些,往往最可怕的就是這種兩者實力相當、不分高低的情況,因為這樣會令她們沉浸在患得患失的幻想當中難以自拔,忍不住自尋煩惱地煩惱去了……
若是用現代的專業術語來形容這種現象的話,那應該是叫做「矛盾地青春期心理」了吧!是以,矛盾的性格加上矛盾的青春期,直令情懷初開的韓珂茫然不已,她比較來比較去,卻總也比不出個頭緒來,到了最後,她竟忍不住地幽幽嘆道:「哎,你說他倆到底孰優孰劣呢?」
「什麼?」韓老太爺一時沒會過意來,脫口反問到。
韓珂正想著自己的那點小心事,卻不成想自己想的太過入神,竟當真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這下子讓人要多尷尬便有多尷尬了,不過好在說的並不多,翁翁也未必能聽明白,所以還是可以遮掩的。
韓珂粉面通紅,卻故作鎮定地反問道:「翁翁,依珂兒看克虜哥哥也不錯啊,你看他一個人打那麼多人都毫髮無傷,簡直是威風極了;而且當時全場都是那種資敵的論調,若不是克虜哥哥仗義出手打斷了他們,還不知道那些人會想出什麼禍國殃民地混賬招數呢!說不定,那些昏官真的就把錢糧給蒙古人送去了呢!」
「哈哈哈。」韓老太爺開懷大笑,停了停,他又神色黯然地接著說道:「你以為史家娃娃不出手,那些昏官就不明白送敵米糧無濟於事,反而會令對方更加貪婪的道理么?哎,其實他們比誰都明白,不過他們也有他們的顧慮罷了,人在官場……!唔,罷了,罷了,我們家珂兒的年紀還小,長大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哼,翁翁,你老是小看人家,珂兒已經不小了!」韓珂嬌嗔不依到。
「哦,對對,是翁翁老糊塗了,我家的珂兒如今已經是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了,哈哈哈。」韓老太爺打趣起了自己的孫女,可笑了沒兩聲,就停了下來,神色一黯,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嗯,不過這些事情太過於複雜,你一個女兒家也不必懂得太多了……再說年後你就要嫁人了,還是好好學學如何持家,如何相夫教子的好,史家雖是以武傳家,但卻也是本地世族大戶,家教甚嚴,你嫁過去之後,切不可再像在自己家裡這般地隨意任性了……」
韓珂見自己翁翁似乎頗有些感觸,難得地真情流露了一次,這令她也不免有些感動,也紅著眼睛說道:「嗯,知道了,珂兒嫁過去之後定會乖乖地聽家翁家婆的話,絕不惹他們二老生氣,免得給家門丟臉。可是,可是珂兒就是不捨得翁翁……」
韓老太爺聞言,也大為感動,又愛憐地望了一眼自己的乖孫女,頗有些苦澀地說道:「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雖說年紀還小,倒也可以晚幾年再嫁人,但眼下兵荒馬亂的……還是應該早點找個依靠為好……嗯,不過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了,想那史家與我們是世交,而你那未來的公婆也是看著你長大的,知根知底,又向來疼你,應該是不會為難於你的。再者說了,他史家能娶到我韓家唯一的嫡傳孫女,那也是他們高攀了…….而若不是因你自幼與史家娃娃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而翁翁也拗不過你那固執的爹的話……哼,那這門親事能不能成,倒也難說很……」
韓珂自然是知道自己翁翁一向是不贊成自己嫁入史家的,所以當她聽了翁翁這番略帶慍怒的話之後,倒也不覺得太過於驚訝,但同時也有些好奇,實在不明白自己這個一向和藹好說話的翁翁,為何在這門親事上會和自己那個一向恪守孝道的父親大人爭執不休。說實話,正如翁翁所言那般,若不是父親大人鐵了心地要與史家結親的話,那自己能否嫁給克虜哥哥倒還真的不太好說。
是以,韓珂見翁翁越說越生氣,便也不敢多做言語,而只是怯怯地問到:「翁翁,你是不是不喜歡克虜哥哥,所以不想我嫁給他啊!」
韓老太爺一怔,瞅了瞅戰戰兢兢地乖孫女一眼,不由得也有些後悔,心道自己實在是不該跟晚輩說這種話題,更不該在自己乖孫女的面前表示出對他未來夫婿的不滿。可是既然乖孫女已經開口問了,那自己倒不如乾脆講個清楚好了,也省得落個心結不是。
於是,韓老太爺沉吟了一下,這才無奈地說道:「哎,既然今日話已至此,而珂兒年後也要嫁人了,那翁翁也就不再瞞著你了。不錯,就為了你的這門親事,我與你那個不肖地老子可是爭執過很多次了。
話說史家雖與我韓家是世交不假,但這門第還是有些差別的,此為其一;再來,想我韓家世代書香,而他史家卻尚武,這家風不同,怕是不宜結親。況且本朝一向以文治武,素來便有文武不結親之說,雖未明令,卻已成潛律也。而若不是如今天下動蕩,國以不國,那就憑著這一點,翁翁也決計不會讓你嫁入史家的,省得惹人非議,為禍家門,這道理你懂了嗎?」
「哦,珂兒明白了。」韓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韓老太爺微微頜首,又接著說道:「不過你那個沒出息的父親卻也有他的一番道理,因為他覺得如今韃虜入侵,天下已經大亂,正所謂治世用文臣,而如今時值亂世,則必是武夫橫行之時。你父親勸我說:想我韓家尚文,若於太平年月,於朝自可治國撫民,於野亦可弄墨養性;可惜若逢亂世,卻也無力自保,只能淪為任人宰割之輩矣!而若與史家結親,兩家文武相合,危急時刻說不定還能保得一脈流傳,或者……或者……或者還能更進一步,光耀門楣也未可知……。」
韓珂沒想到自己的親事還有這麼多講究,不免聽的有些呆了,而韓老太爺也不理她,只是自言自語的又接著說道:「哼,老夫真沒想到你那個沒出息父親的野心倒還真是不小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夫養他幾十年,怎麼到了此刻才發現呢……!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那個不肖子雖然有些痴心妄想,但有一點卻也考慮的很有道理,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翁翁我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這門親事。你父親說:如今戰局糜爛,蒙元韃虜恐怕不日就要兵鋒南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打到梅州來,而且韃虜暴虐成性,每每屠城泄憤,奸 淫擄掠更是習以為常……我韓家算是梅城大戶,城破之日必是群狼逞凶的首選,而珂兒你貌美過人,介時恐怕……恐怕也是在劫難逃,若嫁入史家,以那史家娃娃的本事,到時說不定還能帶你遠遁,保住一條性命啊!」
說到這裡,韓老太爺老眼婆娑,愛憐地撫摸著自己乖孫女的頭,一時間頗為傷感。
韓珂也很難過,既為就要和往日朝夕相處的翁翁分開而傷感;也為並不樂觀,但自己卻又無法改變的命運而感到迷茫,於是她哽咽著叫了一聲翁翁之後,便伏入老者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韓老太爺很是心疼,拍了拍韓珂的肩膀說道:「珂兒不必傷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大勢不可逆,生死由命,看開些,若真到了分離的那一日的話,你自己努力活著便好,萬萬不可枉費你父親的這番苦心啊!」
「翁翁……」韓珂悲呼一聲,哭得更厲害了,又含糊不清地問道:「翁翁,你說那韃虜真的會打過來么?難道就沒一點希望了嗎?我看克虜哥哥每次說起韃虜之時都是滿不在乎的……似乎……似乎韃虜也不是那麼可怕吧……?」
韓老太爺聽到此處,登時把眉毛一抬,眼睛一瞪,狠狠地斥責道:「哼,那無知小兒又能懂得什麼!珂兒你且想想,韃虜若不厲害的話,那豈能先滅西夏,后滅金,而如今又打的我天朝毫無還手之力,帝都陷落,天子納降,令我輩實是愧對於列祖列宗,愧對華夏萬民……!」
「翁翁!為何您總是看不慣克虜哥哥嘛!總說人家是個無知小兒,卻又把那個只見過一次面,還對您毫不尊敬的卓公子給吹捧到天上去了!依珂兒看,他倆一個能文,一個善武,各有所長,這也算是平分秋色了吧!」韓珂很有些不服氣,也不知道是在為她的克虜哥哥打抱不平,還是在為了她自己打抱不平!
「婦人之見!什麼平分秋色,簡直是荒謬可笑!翁翁我以前對那史家娃娃的心性還不甚了解,而昨日一見,方知其原來只是個光懂得施勇鬥狠的狂徒,這還真是令老夫大失所望,唉!」
「那您不是也說如今適逢亂世,唯武勇才有用處么?」韓珂被自己翁翁冷不丁地訓斥了兩句,引得她的大小姐脾氣也上來了,於是便氣鼓鼓地跟自己翁翁爭辯到。
「珂兒,這你就不懂了。武勇再出眾卻無謀,那最多也只能保你一人平安,若是時運不濟,恐怕會連他自己都難以保全了;再說了,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的話,那他莫說想要成為千軍萬馬的統帥,依我看來,那恐怕就連當個衝鋒陷陣的將軍都是不合適的!因為這種人在沙場之上,若是得勢之時還好些,但若是遇到戰事不順之時,卻易因其自己的魯莽衝動,而將士卒帶入絕境,以至於全軍覆沒也。
飛將呂布有勇無謀,狹隘自負,寡義薄情,結果三姓而亡;西楚霸王項羽,武技更是天下無雙,縱橫天下,無人能敵,雖說也曾一朝得勢,但最終仍落得個烏江自刎,連自己的女人都難以保全的下場,直令人唏噓不已……
昨日翁翁看的分明,那史家娃娃明顯就屬於這類人物,雖說這小子的武技的確不錯,倒也強過那些整日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許多,但他再厲害還能強得過呂布和項羽去么?所以老夫判斷此子來日的成就必定有限,不過好在他的年紀還小,若是能幡然悔悟,或許還……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總之成親后,你記得多勸勸他也就是了……。
至於卓公子嘛,翁翁看他比史家娃娃的年紀還要小上一些,然此子的心智卻甚是成熟,有才華,有見識,有心機,有抱負,更難得是正氣猶存,雖說若能文武雙全則更好,但人無完人,此子能做到如今這種地步,也很是難得了啊!哈哈,翁翁我一想起那小子,就忍不住又想要誇他兩句了……」
韓珂聽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嬌嗔道:「翁翁!那些韃虜又不習文,再有才華又能如何,還不是待宰羔羊一隻,在劫難逃么!」
「非也,非也,像卓公子這種善謀之人,又豈能是待宰羔羊呢,此子雖說來歷神秘,但觀他熟稔蒙元歷史便知他也是個有心之人,你不是也說過他的志向是要拯救天下萬民於水火么?這便是了,像他這種善機謀,懂收斂之人,若是無幾分底氣,又如何會放言空談呢?就說昨日吧,依老夫看,若不是史家娃娃身陷險境、情形危急的話,估計這位卓公子也是不會現身登台的;而後來,他若非被人一再苦苦相逼的話,那我想這小子也絕不會抖摟出那麼多的奇談怪論吧!
再說了,就算翁翁的眼光錯了,難道馬儉那個老丘八也會看走了眼么?須知那老兒可是個在沙場上征伐了一世,百死而後生,碩果僅存的主兒啊!想他能侍奉三朝,卻巍然不倒,平生閱人更是無數,這眼光又豈能不夠毒辣?
你想啊,若不是卓公子有被他看重的地方,你覺得以那個老丘八今時今日的身份來說,他會這樣腆著老臉,不惜大耍無賴,也非要將對方收入旗下么?
珂兒啊!翁翁我是決不會看錯人的,似卓公子這般人物若是放在太平年景的話,那必是個朝堂新貴,治世之能臣,假以時日琢磨光滑,則定為宰輔之選,即便是老夫亦遠不及也;而如今此子既然現於亂世,那老夫還真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否挽狂瀾於即倒,開創出一番事業,終成一代梟雄也……
呵呵,不過話說像他這般不世出的人物,自會有他的一番際遇,又何用老夫為他擔憂,想必即便是再不濟,那他也不至於引頸受戮,枉死在韃虜的馬刀之下吧!」
「梟雄……卓公子?」韓珂細細咀嚼著翁翁下給卓公子的定語,實在很難把那個衣衫破爛的少年郎和梟雄這種奇怪的生物聯繫在一起,而她也很不贊同自己翁翁對史克虜的劣評,總認為他老人家恐怕是因親事而對史克虜產生了成見,以至於有些先入為主了……
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克虜哥哥他真的只是有勇無謀么……?
「咳咳,珂兒啊!若是他日 你有機會再見到卓公子的話,那定要將其請過府一敘,翁翁很想與此子詳談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唔,切記,切記,珂兒定要好言相請,決不可唐突莽撞啊!」韓老太爺對著還在發獃的孫女叮囑到。
韓珂從煩惱中清醒過來,登時把小嘴一撇,不耐煩地答道:「知道了,知道了,翁翁您這會兒都說了兩次了,孫女若是下次再見到卓公子的話,定會跪地相求,死活都要把他給您拽到咱們府上來,這總行了吧!」
韓珂心中不忿,所以言語中自然也夾帶了不少地怨氣,本以為翁翁聽了定會安慰她一下,誰成想話音落地,卻看見自己的翁翁居然忙不迭地大點其頭,還很贊同的說道:「對對,就是這樣,一定要禮待卓公子才好……嗯,我家珂兒果然最是乖巧,甚至翁翁心意,真不枉翁翁疼你一場!」
呃…….
此情此景,讓韓珂真是情何以堪,於是她接著賭氣地嗔道:「哼,既然這樣,那等下次克虜哥哥再登門之時,珂兒就揮著掃把將他打出門去,也省得他這個無知的莽撞小兒在您老眼前晃悠,惹得您老人家生氣……!」
「這……」韓老太爺總算是聽出了自己乖孫女的怨氣,又想到剛才自己只圖著一時口快,無意中大大地貶損了自己乖孫女的未來夫婿,令自己的乖孫女不快,這真是好不尷尬。
韓老太爺想到這裡,頗有些不知所措,老臉更是難得的一紅,措辭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勸慰的話來,說道:「哈哈,珂兒乖孫,翁翁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其實史家娃娃在年輕後生之中還是算很不錯地,你看他不但生得英武過人,更是在武道上很有些天賦。而最難得是他又肯下苦功,所以這才有了今日一身強橫的武技,不錯,不錯,在眼下的少年郎裡面,確實也是很難得了……
唔,雖說他有些年少輕狂,但誰又沒經歷過這種血氣方剛的年紀呢?就說翁翁我當年初入官場之時,這心性卻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更是因此而得罪過不少同僚,以至於仕途之上也是起起伏伏……
哈哈哈,不怕不怕,只要等我家的乖珂兒嫁過去之後,記得時時勸慰調教那個混賬小子,想必他還是能有一番大成就的,嗯,翁翁對我的乖孫女有信心,很有信心!」
………………..
韓珂先是靜靜地聽完自己翁翁這番半打趣、半勸慰的掩飾之語,然後又在心裏面狠狠地鄙視了一番這個言不由衷的老頭子,最後猛地揮舞起她那粉嫩地小拳頭,示威般地叫囂到:「有信心,有信心,您開始有信心了,可我卻一點信心都沒有了!我不嫁了,死活都不嫁了!」
韓珂咆哮完,便揚長而去,偌大地書房內,只留下了一個目瞪口呆,且正懊悔不已的可憐老頭兒在喃喃自語,只聽他說道:「這娃娃兒,咋一點情面都不留,說翻臉就翻臉呢?唉,現在的後生們,一個個全都一般模樣,一點兒都不懂得要尊老敬老,真是世風日下……唉,想來我也真的是老了,否則又怎會變得如此地多嘴呢……」
韓老太爺搖頭自嘲,又起身來到窗前,望著乖孫女賭氣遠去的背影失神不語……
日暮月起,天命難逆,滿園花草漸謝,無力相抗秋寒,凋零景象,引得老樹自悲,又盼階左新芽度雪,待來年,或可獨成大蔭也。
話說今日祖孫二人在書房內的這一番對話,卓飛自然是不會知道的,而這番話若真能傳入卓飛耳中的話,那他定會將這個韓老頭引為知己,來個忘年之交……甚至還會偷偷壞笑著說道:「沒錯,沒錯,老泰山他爹對本天機的這番評價,還當真是大大的正確、大大的中肯啊!俺可不就是這麼樣個完美的人才么!哇哈哈……
而他老人家這番話所產生的正能量,那更是大到不可思議了啊!
啥,你問我都有些啥正能量?嗨,這你還不明白么?難道你沒聽見珂妹剛才都已經發誓說死活也不肯嫁給屎殼螂了么!而能讓她如此堅定地改邪歸正,那還不算是不可思議的正能量么!
呃,正所謂做人要言而有信,我說珂妹啊珂妹,哥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這賭咒發誓可是要嚴格遵守滴,否則怕是要天打雷劈滴……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