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師不尊
「啊?」
張跑的話大出眾人之意料,是以聞言后均是一愣,張跑微微一笑,又繼續說道:「咳咳,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也沒什麼好見不得人滴……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倆方才本是無事閑聊,結果聊著聊著就聊到這婚姻大事上面來了,三師弟說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二蛋兄弟了。若說以前不敢想成親那是因為沒錢,但現在李兄弟出人頭地了,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這實在是說不過去了嘛!
要說李兄弟與我等一樣,皆是無父無母無親之人,所以我倆就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去尋個媒婆說門親事兒,然後讓三師弟這個當大哥的操持著把這事兒給辦了。唉,我倆考慮到李兄弟臉皮兒薄,本想晚些時候再好好地問問他自己的心意,開導於他,省得把好事變了壞事兒……誰成想被你們幾個給聽到了,還不依不饒、咋咋呼呼地亂起鬨,好了,這下讓你們給逼問出來了,你們可稱心了吧,哼!」
…….
李剛聽了張跑這番話后,騰地一下,頓時連耳根子都紅透了,不得不說,這李剛當真是王挫的兄弟,就連臉紅起來的顏色都和王挫一樣是黑里透紅地,好不可愛,這對結義兄弟都是黑臉龐,唯一地區別是王挫生得黑矮且面部粗燥,而李剛黑是黑了點,身形卻還算是英挺,而且五官也生得比王挫細緻俊俏了許多。
而李結和吳天此刻也是面面相覷,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個同門師兄弟鬼鬼祟祟地卻是在討論這種事兒呢,李剛不願娶妻他倆是知道的,雖然對方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況且張跑說得也沒錯,李兄弟的臉皮薄兒,像這種事兒確實是應該先私下對他開解一番為好,可如今讓自己這麼一攪合,萬一這事兒直接給黃了,那咱的罪過可就真的大了啊……
李結和吳天都是老實人,又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雖說今天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他倆,但他倆心中總覺得有些愧疚,而為了避免自己成為罪人,為今之計,那也只有一起開導李兄弟了。
於是,只見李結尷尬地說道:「哎,戰火紛飛,國之將亡,而吾等在這世上早已沒了親人,此身此心皆如那無根的浮萍一般,甚是空落落地。然,還是那句老話,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吾等碌碌無為,就算是有心成家立業,那暫時也是無能為力的呀!而李兄弟英姿颯爽,年少有為,依吾看來你又何必顧忌太多,以至於誤了人倫大事?
唉,其實李兄弟之憂慮吾也能體諒一二,然,為兄今日說句不好聽得話,如今戰事糜爛,若能退盡韃虜那自然是好的,而如若不能,那待城破之日,以韃虜之禽獸習性,又有幾個女子能僥倖逃過一劫呢?而與其留給那些畜生去白白糟踐,還不如你娶其進門,多加珍惜的好吧?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時局既是如此,那活一天便過好一天,也就是了。」
李結的話很直白,就連王挫都能聽得明白。而李結,也正是因為他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這些慘事,看開了,所以才能直言不諱。
「不錯,大師兄說得太對了,與其便宜了那些畜生,還不如二蛋你把她們娶回來的好。想那韃虜打不過來最好,可若是當真來了,那我等到時拚死殺敵,大丈夫馬革裹屍,死了也就死了唄!至於妻小,依我看哪怕是共赴黃泉,那也要比受盡凌辱、生不如死來的更好一些吧!」說到激動處,只見王挫一拍李剛肩頭,又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二蛋,婚姻大事本該是由父母做主的,但咱倆都是無父無母地孤兒,既然你認我為兄,而長兄如父,所以你也別再跟我廢話了,這事兒就由我做主定下來了,嗯,聽大哥的准沒錯,就這麼定了,定了!」
張跑聞言,眼角忍不住地一抽抽,腹誹道:暈,我這隨口胡謅了幾句,結果竟然還給弄成真事兒了啊!話說老三那個傻缺兒滿臉激動的模樣兒,卻也分不清楚他這是在假戲真做,還是已經真假不分了啊……唔,看不透,如今還真看不透這小子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李剛再多廢話就顯得矯情了,而他也覺得李結所言有些道理,這一層自己的確是未曾想到的。於是,李剛拱手摺腰對著諸人先行了一禮,又把牙一咬,說道:「李兄所言,甚是在理兒,剛確是未能想到這一層,而張兄與大哥的關愛之心,實令剛感激涕零也,若我再砌詞推脫,那就是不識抬舉了啊!嗯……既是如此,也罷,那便請張兄與大哥繼續為我操持此事好了。大哥說的不錯,自古均是長兄為父,剛一切皆聽大哥的安排便是了。」
別介啊……這關我啥事兒啊!
張跑兩眼一翻,心叫完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無奈之下,他只能幽怨地腹誹道:這李二蛋也不是個好東西,你說你就不能再客氣客氣,再堅持堅持么?人家隨口那麼一說,你居然就答應了!居然還讓我來幫你繼續操持此事,奶奶滴,我張跑和你很熟么?在梅州城裡我就是一睜眼瞎,我操持得起來么……?哎,我看你們這些人都瘋了,如今天下大亂,世人還在等著我們去拯救,神仙的位子還在向我們招手,你們可倒好,竟然還有這閑工夫去幫人家娶老婆撒……
「咳咳,這事兒好說好說。」張跑含糊了一句,又說道:「你們三個剛剛回來,想必也餓了,這灶房還有些剛熬好的粥,你們不妨先去墊吧墊吧好了。唔,三師弟,來來來,咱倆先去看看恩師他老人家醒了沒有。」
張跑說完,也不待王挫答應,直接推著王挫就往卓飛房間的方向走去,而王挫不明所以,很是不滿地嚷嚷道:「你自去看便是了,又推我作甚?我也想先去墊吧墊吧啊!」
張跑推著王挫與眾人拉開了一點兒距離之後,慍聲斥責道:「我說你這人有毛病啊!我隨口為你遮掩搪塞,你卻跟著瞎起個什麼哄啊!這下咋辦,咱倆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兒去給你家二蛋找個媳婦去?」
「嗨,這有個啥?找媒婆兒唄!」王挫嘴一咧,很是不以為然。
張跑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說道:「說的輕巧,找媒婆兒,你有錢么?」
「呃……我是沒有,可二蛋自己有啊!」
「呸,長兄如父,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你見過老子給兒子操辦婚事還要問兒子拿錢的么!」
「呀……!這個…這個……我一時間沒…….」王挫尷尬地撓著頭,很是無辜地望向張跑。
張跑微微一哼,道:「你看我有個屁用,我和你一樣的窮,其實這錢還是小事兒,關鍵是你二蛋兄弟若是真的娶媳婦進門了,那咱們這麼多個大男人再呆在這兒還合適么?雖說咱兄弟幾個皮糙肉厚的睡哪兒都能成,可到時候恩師他老人家難道也要和你一起去睡破廟棄屋么?」
「這……那你說該咋辦哦!」王挫越想後果越覺得嚴重,急得他登時出了一頭冷汗,而面對這張跑奚落嘲笑的眼神兒,這小子終於忍不住地反駁道:「還不是你先胡說八道要幫著二蛋找媳婦的,我看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還以為真有其事呢!我不管,事已至此,你自己整出來的破事兒自己想辦法去……」
「哇擦!我說你小子講不講理啊,啥叫做我整出來的破事兒,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了,老子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么。」張跑被王挫噎得直翻白眼,心裡這個氣兒就別提了,心說這年頭兒,看來還真是好人不能當,當了必神傷啊!你說自己好不容易才發次善心幫幫他,結果居然還幫出不是來了,這王挫真是可憎,可恥,可悲……
「我不管,反正我是個粗人,腦子笨,想辦法、出餿主意這些事兒只有靠你才行。」王挫雙目望天,絲毫不理會張跑揪著自己衣襟的手,一臉的憊賴模樣兒。
而張跑看著王挫一副耍賴的模樣,更是哭笑不得,若不是現在還有旁人在場,自己還真是想上去把他暴揍一頓啊!
「咦,你倆不是要看師傅醒了沒有嗎?怎麼又停在這裡不走了?」說話的是李結,原來他們三人也想看看恩師起身了沒有,所以便跟在張、王二人的後面,慢慢地走過來了。
張跑回頭一看,見李結三人已經跟了上來,只好先按捺住要胖揍王挫一頓的衝動,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挫,卻發現王挫此刻也在狠狠地瞪著自己,一臉威脅的表情。
張跑一愣,旋即釋然,心說王挫這傻缺兒定是怕自己一惱之下便揭了他的秘密啊!
哼,真是小人之心,想我張跑會做那麼下作的事兒么!雖然你王挫不仁,但我張跑卻不會不義,咱好歹是當師兄的,懶得和你小子去一般見識。
但是,我又該用什麼話來搪塞大師兄好呢,張跑眼珠子轉了又轉,片刻之間心中便有了計較,只見他陰陰地一笑,對著李結三人說道:「來來來,大家過來,我這兒還有件大秘密要告訴你們。」
眾人聞言后均疑惑地望著張跑,想不出他到底還有啥秘密要說,而王挫更是惶恐不安,恨不得上前去捂住張跑的嘴巴。
張跑看著緊張兮兮地王挫,心道:我讓你囂張,看我嚇不死你!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秘密,只是三師弟有些……有些……小問題。」張跑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望了王挫一眼。
「我沒問題,我沒問題,你們別聽他瞎說!」王挫就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一蹦三尺高,矢口否認著。
張跑理都不理王挫那夾雜著威脅還有哀求的眼神,繼續悠悠地說道:「三師弟說得沒錯,確實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不過嘛……」
「對對,我沒問題的,哈哈,沒問題,大家散了吧。」王挫見張跑口風轉變,也趕快嘻嘻哈哈的希望可以解圍。
「三師弟你先別說話!二師弟,到底是啥事,你也別賣關子了,快說來聽聽。」李結很不滿,心道這倆個傢伙也不知道在搞啥玩意兒,一會兒說有大事相商,一會兒又說不算大事,一會兒說王挫有問題,一會兒又沒啥問題了!這不是閑著無聊,拿我們尋開心么,有病……
「王挫,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我看說了也無妨吧。」張跑撇了王挫一眼,然後卻完全無視王挫已經拱手討饒的凄慘模樣兒,又飛快地說道:「其實這也是人之長情,三師弟看見自己的二蛋兄弟就要成家立業了,心中實在是高興,可他自己如今仍是孑然一身,是以難免有些傷感。」
「哦,原來是這樣哇!」眾人恍然大悟。
而王挫聞言,更是鬆了一口氣,又感激地望了張跑一眼,然而還沒等他的目光收回來,卻聽張跑又接著說道:「按理說,兄未完婚,弟是不應言娶的,不過咱們情況特殊,倒也不必計較這些。」
「對對,咱們的情況不一樣,不應該計較這麼多。」張跑的話的確是很有道理的,正常來講哪有哥哥還沒娶老婆,弟弟卻先成親的道理呢!不過李結和吳天因為心中有愧,而眼下這情況確實也比較特殊,所以他倆還是附和著張跑的話說道。
而李剛聞言后卻是大吃了一驚,暗呼道:對哇,大哥都還沒成親,自己又怎麼能著急先辦了呢!
要說李剛這小子雖然是個官兒,但仍是個直性子、講義氣的漢子,於是,只見他一拍大腿,叫到:「對哇,小弟思慮不周,此事的確是不合於禮法啊!我看還是先放放,等大哥成了家,我再張羅也來得及嘛。」
世界變得太快,王挫實在是搞不明白,為啥這事兒說著說著,就被張跑給繞到自己的身上去了呢?雖說娶老婆不是啥壞事兒,但自己總覺得張跑那傢伙有些不懷好意,動機相當地可疑……。
正在王挫不安地揣測之時,又聽張跑繼續說道:「李兄弟誤會了,成親大事萬萬不可耽誤,正所謂特事特辦,我等行伍之人又哪有那麼多地講究呢。我之所以提出此事,只是三師弟剛才有句話讓我覺得很有些道理,不得不提而已。」
「哦,那句話?」這句話是眾人此時的共同疑問,就連王挫也是莫名其妙,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剛才到底是哪句話說得那麼的有道理,居然都已經上升到了令人不得不提的至高境界……?
「咳咳。」張跑清了清嗓子,說道:「三師弟剛才說,眼看著二蛋兄弟就要成親了,而他自己這個當大哥的卻連女人到底是個啥滋味都還不甚清楚,哎……」
「你放屁,我啥時候說過這話!」王挫一聽就跳了起來,誹謗啊,這是赤 裸裸地當面在誹謗啊!
張跑望著激動地王挫,心中很解氣,暗想道:哼哼,以牙還牙,我讓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讓你小子目無尊長,我讓你小子破罐破摔地和我耍無賴,看二師兄我今日不好好地敲打敲打你。
張跑越想越得意,先是望了一眼暴跳如雷的王挫,然後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接著又滿臉無辜地望向眾人,微微地聳了聳肩……那意思顯而易見,無非是在告訴大家:你們看,不是我不肯說,而是他不讓我說啊!
「咳咳。」李結輕咳一聲,平靜地言道:「三師弟,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嘛!大家都是兄弟,想女人又有啥好害羞的,再說那天喝酒的時候你就已經說過這話了,咋了,現在忘記了,不敢認賬了?」
「我……」王挫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回想了一下,原來自己還是有前科的哇,不過那時候說這話和現在說這話,這…這……這效果似乎是不太一樣啊!
「對啊,三師弟,這有個啥不好意思的嘛。」張跑一臉誠懇,又接著說道:「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而我等不定哪天就要血染沙場,這有心去圖一時快活,又算得是什麼大事呢?依我看,這李兄弟的親事不能再拖,而三師弟的心思也很有道理,我自己是成過親的人,所以,即使日後升天了那也不後悔,但是你們幾個……你們幾個知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兒我不知道,但三師弟這也老大不小的了,萬一哪天死在沙場之上,卻還不知女子的滋味,這也……這也……太可悲了些吧。」
正所謂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發情……何況除了吳天和卓飛以外,他們都已經不能算是少男了,要說心裡沒點那種想法兒,那簡直就不是正常人了。之所以以前沒提起這事兒,那隻不過是大家平日里沒有機會,也都沒有什麼錢財而已,但是眼下,這卻極有可能成事兒……因為,畢竟現在多了李剛這個冤大頭嘛……!
眾人心中合計了一番之後,均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覺得張跑所言甚是有理。
李剛見狀,一拍胸脯,豪爽地說道:「嗨!這事兒還不簡單么!好了,大哥的心愿就是我李剛的心愿,咱啥都不說了,今晚我做東,咱們統統上青樓喝花酒去。」
「這……這…..不好吧。」幾個師兄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雖然都在心生嚮往,但卻也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兒,大家都是兄弟,又處了這麼多日,你們和我客氣個什麼勁兒啊?行了,我說你們再這樣磨磨嘰嘰地,那就是不當我李剛是兄弟,不肯給我面子了!」李剛假作生氣地說道。
王挫一聽到青樓二字便心癢難耐,有些按捺不住,想了想,罷了,反正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嘛,其實自己早想開口了,只是不好意思和二蛋兄弟提起而已,如今豈不正好就坡下驢……
既然想通了利弊,於是,王挫這臉便也不要了,大嚷道:「二蛋說得對,你們都別磨嘰了,不給我兄弟面子,那就是不給我面子,哼,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咳咳。」李結望了望二師弟,又看看了吳天,見他倆似乎也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於是便開口說道:「既如此,那我們就不要辜負李兄弟的一番心意了,不錯,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我……我……我們只是去青樓開開眼界,想來也不傷大雅,順便…順便…也能讓三師弟得償心愿……只是恩師如今仍在閉關……萬一他老人家有事兒……咳咳。」
李結的顧慮很有道理,總不能都去喝花酒而把恩師一個人撂在這兒沒人照顧吧,最起碼也要留一個人侍奉恩師才對,可是這又該留誰呢?眾人一想到此處,不由得沉默了。
「諸位師兄不必憂慮,儘管隨李大哥去耍便是,小弟尚幼,便留下來侍奉恩師好了。」吳天嘻嘻一笑,很是誠懇的說。
眾人聞言,齊齊點頭稱善,而王挫更是感動地拍著吳天的肩膀大叫道:「好,小師弟果然仗義,我看你一點兒都不像讀書人嘛!唔,你也莫怕,這次就先委屈了你,改天三哥定給你補回來便是。走了,走了,你們幾個莫再耽擱,咱趕緊去青樓開開眼啊……!」
吱呀,哐當……
王挫的話音未落,恩師那間房的房門忽然被猛力打開,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扭頭望去,只見恩師他老人家撒著鞋,敞著衣襟,發散釵橫,睡眼惺忪,正慌裡慌張地從房間裡面跳了出來……
人還未曾站穩,恩師他老人家便喘著粗氣急切地問道:「方才……方才是不是有人在說青樓來著?是誰….到底是誰說要去青樓的?」
恩師額頭青筋暴跳,面目猙獰,眾愛徒心神一凜,均道莫不是犯了恩師的忌諱?
李剛身份不同,膽子稍壯,見無人開口,只好邁前一步,硬著頭皮解釋道:「卓先生有所不知,是李剛見眾位兄弟無聊,便有意邀他們一道兒去青樓喝些花酒解悶兒…….這才剛說起此事,尚未來得及向先生稟告,還望先生見諒,卻不知先生……」
「哦,行了,見諒,見諒了!」卓飛不耐煩地打斷了李剛的解釋,又急吼吼地問道:「快說,咱們……咱們到底啥時侯去?現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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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頭正烈,而李剛家空蕩蕩的大院里卻平地風起,半人高的雜草颯颯作響,一股野獸的氣息正漸漸地瀰漫開來……
這種味道兒很熟悉,似乎……似乎是狼,是秋天的狼……而更可怕的是……這不是一隻…….而是一群…….一群因孤獨、饑渴、寂寞、慾望而嗥叫著的狼……
秋天,果然是狼發情的季節……
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