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為蒼生，爺只為你
「吼——吼——」又一聲震怒的龍吟響徹靈山之巔，金光中乍現一條遮天蔽日的五爪金龍向陣中極速直衝而去。
金光閃爍中，落地已化作一個如太陽般耀眼的俊俏少年。只是那張桀驁不羈的臉上幾道血痕格外刺眼。
急急將地上的人兒稍稍抱起，半跪著小心翼翼地避開傷處將人輕摟在懷中，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焦急，「阿恣！阿恣！你怎麼樣！」
周身氣息全數放出，溫和地包裹著小人兒安撫她體內暴動的魔力。
只匆匆查探了一下她身上的傷，發現就外傷竟就有數十之上！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懷中的小人兒猩紅的眼眸慢慢褪去血色，恢復了黑色的瞳色，只是卻沒有了從前那般讓人心動的明亮。
氣息微弱的人看清眼前的人是他后，小嘴癟嘴，委屈的泣音哭道「小一，小一，他們都不肯告訴我你去哪了，我偷偷聽到連笑說你被靈山的臭和尚抓走了，怎麼辦，怎麼辦？」
蠢丫頭！
饒是此時心疼不已的人也控制不住地暴怒。
一雙極其好看的桃花眼眸里暴戾洶湧，漂亮略蒼白的薄唇自嘲的勾起，怒極而笑，「你行啊，樓恣！」
「老子不就是闖禍被靈山那個老傢伙囚禁了嗎！你怎麼就成這樣了？不僅心魔入侵，還傷得這麼重！」連聲音都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鬼知道他被那個老傢伙囚在菩提牢界里時，突然心頭絞痛，心魂感應到她心神重創，他快要害怕到瘋掉！
猛的抬頭，惡狠狠的瞪向外圍的一群佛，特別是看到懷因佛子后，目光鎖住，漂亮的桃花眼咻地殺氣騰騰的眯起，咬牙切齒，「又是你這個禿和尚！背後對老子耍陰招就算了，可你竟敢傷老子的人！」
懷因聞言雙眉一皺，「你身上有她的氣息。」
細細打量遠處的兩人後，雙眸若有所思，薄唇微抿似想到什麼，目光一怔卻是對著快要昏迷的樓恣，「你是不死驅魔樓氏的當代家主——樓恣！」
先前樓恣不管不顧地打上靈山，就嚷著要求還她的神龍，根本不聽守衛者一言。
毫不講理的行事像極了極其護短的軒轅驅魔龍族。懷因便以為她是守護人間的軒轅一族的人。
壓根沒往擁有自龍神至尊之後的第二條五爪金龍作為伴生獸的樓氏女樓恣身上想。
「哼！少廢話！」輕輕放下懷中的人，抬掌在她周身打上一道保護禁制，身子迅速掠向懷因，瞬間原地的人就只剩殘影。
察覺到臉邊刮來的的帶著狠意的勁風，懷因眼中一凜，後退的腳下步步生蓮，右手迅速順勢推出一掌！
「碰——！」地雙方法力震散開來。
左腳用力一踏，腳下白蓮銀光閃爍，側停著身子，清冷的眼中閃過忌憚，警告道:「她已經入魔了，如今已不是你能插手的，再不停手離去別怪貧僧得罪了。」
眉毛一挑，桀驁不馴的俊臉滿是不屑，「口氣不小啊！老子——」
突的心口驟痛。
急忙轉身，就看見令他目眥盡裂的一幕。
「啊————！」在數道佛力猛擊下，金色的保護罩應聲而碎，痛呼著被餘力直擊而拋出！
原來在懷因與龍神太一交手時，眾佛悄然對樓恣出手了
兀的，樓恣身子定住，虛立半空，雙眼緊閉，一頭茂密青絲無風自動，凌亂的在後背飛舞作響。垂在身子兩側的素手雙拳緊握出鮮紅，緊咬牙關像是努力在與什麼對抗掙扎。
作為樓恣的伴生獸，二者心神相系，感同身受。
「阿——阿——恣！」龍神太一緊緊捂住心口，想向她衝去卻疼得跪地不起！
似有所覺，樓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唰——」倏然睜開眼睛
一雙血眸彷彿不盡的血氣死海，毫無焦點，卻又攝人心魂。一張絕美的小臉冷漠中充滿邪魅，胸腔內戾氣翻湧，腦海中殺意滔天！
「這——這——」
樓恣這模樣，讓眾佛一驚！
明王焦急的望向懷因，「佛子，這——這可如何是好！」
龍神太一與佛子懷因似是感受到什麼同時抬眼往頭頂的天看去，
天地異象出。
血紅色迅速在雲間鋪開，天色也跟著暗下來，邪風肆肆，獸驚鳥飛。渾粗的紫紅色雷電在上空翻滾出一道巨大的空間裂隙，懾人的天罰之力從中滾滾湧出在上空蓄勢待發，似乎隨時准劈下來！
一股徒然增強的煞氣以樓恣為中心洶湧而出。
清冷的眸子一凜，迅速反應，「擺金剛伏魔陣！」各佛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迅速飛身到位。
懷因清袖一盪，右手佛光一閃徒然現出一物。其一端為金剛杵的樣子，另一端為六棱帶尖之狀，中段有三個佛像頭為柄，一作笑狀、一作怒狀、一作罵狀。
看向半空的樓恣，清冷的眼中猶豫一閃而過，揮袖向她掠去，「為蒼生，對不住了。」
看清那禿和尚手中所持之物，龍神太一「九股金剛降魔杵！該死！」金光一閃直接化作龍身追去。
懷因對立半空，左手往前一探，金剛降魔杵泛起金光浮在空中，一股沛然的凈化佛力釋出。
叱喝一聲，「九股金剛降魔杵——鎮鎖邪魔——去！」
金剛降魔杵金光大震，直朝被困在金剛伏魔陣中的樓恣而去。
「碰——」巨大的龍尾直掃而去，在將降魔杵掃飛的同時，也撞得龍尾龍鱗翻脫，血肉橫飛。
還好來得及。打飛降魔杵后直接轉身朝樓恣而去，不在乎背後此時完全入魔的人是否會對他出手，強行咽下喉嚨里的一口血，化作人形擋在前面不退一步。
染血的嘴邪魅一勾，「有爺在，你們休想傷她！」暴戾的金眸里滿是震怒「一群禿和尚也敢動天道血脈，也敢殺爺守護的人？」
眾佛一怒，「她已經成魔了，非但不能守護蒼生，還會禍亂世間！」
懷因不語，顯然認同。
「呵！不能守護蒼生，禍亂世間？」漂亮的金色挑花眸中嘲意肆動，嘲諷道:「天道應劫，若不是天道血脈守護三界六道，你們還能逍遙自在，吃齋念佛？」
猖狂的笑中帶淚，「哈——，我佛慈悲？需要時，尊供著；不需要時，就要抹殺是嗎？她會入魔，難道還不是因為你們，因為這該死的蒼生！」
無人注意到，這句話落，他身後的人血紅眸中一閃而過的濕意。
看著對面的人都變了臉色，危險的眯眼，冷嗤一聲「要殺她，趟過爺的屍體吧！」
懷因垂眸開口，「未能對尚未完全魔化的守護者施救，反而催得她墮魔，是貧僧之責。」
龍神太一聞言眼睛一眯，直覺沒那麼簡單。
果然，
「但為蒼生，她，貧僧必須出手！」話未落，雙手迅速結印，反覆如影的手勢快得只剩殘影。
先前召回懷因手中的金剛伏魔杵頓時金光大盛，佛力翻湧，空間擠壓，含磅礴威壓之勢而來！
眯眼，金眸中一抹深紫色迅速閃過，頓吸一口氣，氣息盡沉。翻手結印，每一動似乎都極其緩慢，但隨著他的動作，一股極其古老的洪荒氣息蘊散開來。
眼看強大的佛力逼盡眼前，身後一陣掌風拍來，柔軟的手掌貼在後心，體內氣息一滯，龍神太一轉頭驚愕著身後的人被拍向右側飛出。
「樓——恣！」咬牙切齒的怒吼聲
微微一笑，依舊是一雙血眸，卻是有光彩的。
慘白的唇輕言，「小一，他說的對，為蒼生。」看著飛出去驚怒的人，再次開口「我不死驅魔樓氏，可沒那麼容易迷失本心。」
「嗤——」銳器深入血肉的聲音，金剛降魔杵穿腹而過。
疼得淚眼婆娑的人兒瞥了眼上空不斷翻滾即將下來的夾帶天道之力的雷劫，儘力扯了扯嘴角上揚「可我——好累——好——」
「嗯——噗！」口中一口黑血噴出，眼神渙散，小臉甜甜的笑著說「可我好捨不得小一，小一」
桃花眼眸目眥盡裂，「不！阿——恣——」施展移蹤換影向從高空墜落的小人兒奔去。
「轟————」久久醞釀不下的天罰傾股而下，以毀天滅地之勢狠狠地向轉輪台下方的人壓下來，直接砸在在半空抱住樓恣的龍神太一身上，二人被直接擊落掉在轉輪台中間。
外圍懷因及各佛皆受波及，被震著倒飛出去！
本想救出龍神的懷因佛子也不得不和身側的明王退出雷劫之外。
「咳咳——咳」先前努力咽下的血，此刻一口噴了出來，低頭定定地注視懷中似已沒生息的人兒，「咳——蠢丫頭，敢拋下我，你以為沒事兒了么？等著！」
仰頭，有一陣天罰即將到來。
金眸中堅定不移，「你為蒼生，爺只為你！」眼中紫色光芒迅速吞噬金色，一雙邪魅的紫眸狠意頓顯，雙手迎著已落下的雷劫快速結印，繁複古樸的手印重疊成影，一個攜枯寂洪荒氣息巨大的深紫色繁文印從腳下升起，一股強勢的洪荒氣息撲散開來與雷劫撞了個滿懷……
三天後，靈山眾佛看著滿目瘡痍的轉輪台，懷因淡淡開口「派人去聯繫不死樓氏吧」然後轉身步步生蓮離去並交代道:「今日起，梵境之事交由明王處理。」眾佛一驚，明王一愣忙道「佛子？不可不可！」
懷因停住，「此番天道血脈損失，貧僧首當其責，自認無能替佛祖代管梵境，貧僧自願入輪迴。」
醉酒羅漢急忙勸道「阿彌陀佛！萬萬不可啊，佛子，天道應劫后，佛祖便自放游於寰宇之外，靈山若再沒了佛子，恐生不妥啊！」「阿彌陀佛，是也是也。」眾佛皆點頭附議。
懷因淡淡垂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