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輕鬆應對
趙守宏說到這裡，大家都聽明白了。如果袁隗如同后金政府那樣，以官僚控制商業，對民間財富肆意掠奪，估計政府的結局也相差不遠。蔡松坡本來以為趙守宏是在巴結袁隗，心中還有些不忿，如今他終於聽出來了，雙方並非表面上那麼和睦。他當即笑道：「守宏說的不錯，如今我們已經是民國了，可不能犯腐朽后金朝廷那樣的錯誤。」
蔡松坡都如此說了，梁士詒自然不好再逼迫趙守宏為國家捐助，以幫助北域政府建立重工業。酒席之上一時間變得冷清了下來，大家誰也不再說話。對於北域重臣們的沉默，趙守宏才不關心，他只是喝酒吃菜。
見到有些冷場，段瑞泉起身對著趙守宏和蔡松坡道：「我先要在這裡感謝兩位都督，兩位在齊魯大勝，可謂扭轉戰局之役。如果不是兩位的大勝，我在奉天實在難以支撐。」
「說起來北域軍裝備不行，才是戰役失敗的主因。如果我們能有蜀軍那般多的大炮，相信場面也不會難看。」見到段瑞泉滅自家威風漲他人志氣，馮國甫連忙解釋兩句。
「不錯，國家軍隊建設絕不能怠慢。畢竟倭人亡我之心不死，我們斷不能輕敵。」袁隗點頭道：「不知道如果北域軍從守宏的工廠訂購火炮，是否能夠如願？」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不知道大總統要多少火炮？」趙守宏對於武裝北域軍沒有多少疑慮，如今蜀軍勢力已成，又有強大的工業力量做保證，他才不怕北域軍過於強大。一支沒有重工業支撐的軍隊，光靠買來的武器是難以持久的，這一點趙守宏非常清楚。何況就算賣給北域軍武器，彈藥方面他可以控制，根本不怕對方翻臉。
「我聽說這次在齊魯，蜀軍的一百五十公釐大炮威力不俗，不知道能否訂購一批？」袁隗顯然是聽說趙守宏麾下有這樣的大口徑重炮，感到十分眼饞。如今有了倭國的賠款，他也算是財大氣粗的一回，立刻就想補上自家的短板。
趙守宏笑道：「大總統有所不知，這一百五十公釐大炮並非我旗下兵工廠所造。這是從條頓國進口的原裝貨，我也只有那麼多。」
「哦？」袁隗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儘管當初后金朝廷也進口過二十四門一百五十毫米口徑大炮，作為禁衛軍的鎮山之寶。後來這批大口徑火炮也落入了北域軍手中，但這些都是西大陸幾十年前的舊貨，從威力和射程上與如今的新式大炮不可同日而語。
「守宏不是與條頓國皇太子交好？不知能否幫助政府牽線搭橋，從條頓國購買一批？」馮國甫身為陸軍將領，自然對大炮也非常感興趣，他連忙提出從條頓國購買。
袁隗眼前一亮，他自然想到了幾年前威廉皇儲訪問北華城時，趙守宏所受到的待遇。「不錯，以守宏與威廉皇太子的關係，相信沒有問題。」
趙守宏搖頭道：「恐怕很難，如今西大陸戰事激烈，條頓國人製造的火炮自己都不夠用，又怎麼會外賣。如果想要購買火炮，恐怕要等到大戰結束了。」
趙守宏的話讓幾位陸軍將領頗為失望，出身炮兵的段瑞泉對此更加重視，他連忙問道：「不知道守宏旗下的兵工廠，能夠建造多大口徑的火炮。」
趙守宏道：「舊式的火炮可以造一百二十公釐的，不過那是軍艦上用的。至於有制退器的新式火炮，只能造一百零五公釐口徑的榴彈炮。」趙守宏一副搖頭嘆息的樣子，彷彿對這樣的成果非常不滿意，但他的話已經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今國內各方勢力基本上都沒有兵工廠，唯一旗下有兵工廠的袁隗，最多也只是製造步槍子彈等輕武器而已。這就是為什麼在國內各方勢力中，七十五毫米口徑山炮都被當做寶的原因，而趙守宏的兵工廠居然能夠製造一百零五毫米榴彈炮，這簡直就是個奇迹。
「不知道北域軍能否訂購一批？」袁隗急忙問道。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的兵工廠產量不高，如果大總統訂購的比較多，就需要等些時日了。此外大口徑榴彈炮製造費用很高，如果想要賒賬恐怕工廠難以負擔。」趙守宏先把醜話說在前面，將袁隗打算低價購買和賒賬的道路都給堵死了，免得這些傢伙撈油水。對於這些老油條，趙守宏對付起來是百倍小心的。
趙守宏的話讓眾人臉上都有些尷尬，尤其是袁隗，他本來的確有賒賬的打算。梁士詒輕咳兩聲道：「如今購買火炮的錢，政府還是出得起的，只是不知道守宏能賣多少？」
「我的兵工廠全力開工，每個月大概能製造五門榴彈炮，每門造價五千兩白銀。」趙守宏說話時看著袁隗，意思是要多少你看著辦吧。
袁隗略一沉思道：「這樣好了，先給北域軍模範師、第三和第四師換裝，各配備十二門一百零五毫米榴彈炮好了。」袁隗這樣做是平衡各方勢力，分別給自己的嫡系、直系和皖系的基幹部隊配備好裝備，可見北域軍各系之間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分化，逼迫袁隗不得不開始平衡各方。
趙守宏聽得暗自冷笑，看來北域軍內部已經貌合神離，一旦袁隗這根台柱倒下了，分裂也就在眼前了。他點頭道：「好吧，我就以成本價賣給北域軍三十六門榴彈炮，一年之內交貨。」
見到趙守宏如此痛快的答應下來，袁隗大喜。他認為這是趙守宏在向他表示沒有敵意，看來自己的位置暫時穩固了。蔡松坡在一旁卻是暗暗皺眉，袁隗的北域軍已經被自己的交趾軍精銳許多了。如今有了大口徑榴彈炮，相信交趾更加難以支撐了。
蔡松坡不知道的是，趙守宏就是想要造成這樣一種態勢。只有感受到危機，蔡松坡才會更加靠近自己，而自己布下的暗線，唐繼生和龍雲才更方便於中取事。各方勢力吃飯間的閑談，也充斥著利益的搏擊，可見大人物並非表面上那麼光鮮，他們的煩心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