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交換條件
聽到袁隗的問話，孫寶琦神色一斂：「我來只是代表大蜀軍政府來提交抗議書的，北域軍不顧國內百姓的和平願望，悍然主動進入高原省攻擊蜀軍，不知道大總統作何解釋？」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知道？」如今蜀軍兵強馬壯，袁隗只好坐在那裡裝傻。
「大蜀駐軍在靈口鎮與北域軍遭遇，北域軍首先發動攻擊，我軍被迫反擊。如今尚有大量北域軍俘虜在西安被關押著，大總統是想當堂對質嗎？」孫寶琦一點也不給袁隗面子，而是直接質問。
袁隗呵呵笑道：「北域軍在中南對付白朗軍叛匪，或許是為了抓捕叛匪而過了界。至於主動攻擊蜀軍嘛，我想這其中必然有誤會，說不定的北域軍將蜀軍當成了叛匪，因而發生了誤會。」袁隗幾句話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他現在算知道了，蜀軍絕對不好惹。眼下能不與之衝突就盡量避免，等到自己穩定了大局之後再說。
見到袁隗一個勁的裝傻，孫寶琦也不會抓住不放。他點頭道：「既然如此，為了公平起見我希望大總統能給予我軍適當補償。為了表達善意，我們也會將俘虜的北域軍官兵放回來。」
「如此最好，我會儘快給趙都督發電報，親自向他解釋事情原委的。」聽說自己手下的那些精兵可以放回來，袁隗喜形於色。那些都是他從各部抽調的精銳啊，就這樣被消滅乾淨讓他想想都心疼。如今人家鬆口說放回來，他自然非常高興。
孫寶琦微微一笑：「趙都督說了，為了避免兩家再發生誤會，他希望大總統能夠承認大蜀軍政府。」
「承認大蜀軍政府？」袁隗有些摸不著頭腦，如今國內各方勢力林立，許多省份都是北域政府所不能控制的，那些自行組建的政府無所謂承認不承認。
見到袁隗不明白，孫寶琦繼續說道：「趙都督的意思是，中川、西域省、青原、北疆、西疆、高原省、內匈奴、外匈奴，中原省和南原省一部，以及光海城周邊地區可以組成一個特區。這個特區由趙都督擔任首腦，每年按時上交稅收，外交方面由北華城政府做主，但有自主的軍權和政權，也就是說特區聽調不聽宣。」
「這絕對不行。」袁隗拍案而起。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能鬆口的，一旦趙守宏成立了特區，這等於是分裂國家。到時候各地紛紛效仿，恐怕會讓南方建立一大批獨立王國，北域政府也就失去了法統的權威。
孫寶琦往椅背上一靠，微笑著說道：「趙都督一向認為華蘭走共和道路是沒有前途的，君主立憲才是強盛之本。如果可以成立西部特區，他會全力支持袁大總統改變現行國體，重新建立君主立憲制國家。」
孫寶琦的話看似與前面的問題毫不相干，但卻直接說到了袁隗的心坎上。君主立憲制顧名思義要有國君才能立憲啊，如今華蘭已經沒有了國君，這個新國君的人選自然是不言而喻。
作為一個傳統文化里成長起來的人，袁隗儘管對許多新鮮事物非常感興趣，但骨子裡依然是個相信君主制的人。在他看來，沒有皇帝國家就不完美，而改朝換代對他來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袁隗的心中始終有著一個皇帝夢。今天孫寶琦突然提出這個暗示，讓袁隗心中那個壓抑已久的夢想又活泛了起來，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了成功的可能。
即便如此，袁隗也不會讓趙守宏在法理上佔據制高點的，那樣一來就算北域政府強大起來，也沒有理由一統全國了。眼珠一轉袁隗說道：「建立特區是絕對不行的，但我們也可以通融一下。大蜀軍政府可以存在，但僅限於中川一省，守宏繼續擔任大蜀軍政府都督。西域省、高原省、外匈奴、北疆、西疆的都督人選可以由守宏提出，我會全部予以任命。另外組建兩湖特別區、光海城特別區和九江特別區，這幾個地方的都督任免也由守宏決定。至於內匈奴嘛，西面由守宏控制，東面地區我打算分割成熱河和察哈爾兩省，另外任命他人，不知道幕韓兄意下如何？」
「大總統的想法也不失為一個折中方案，不過我需要與趙都督溝通一下才能回答您。我想趙都督也會明白大總統的苦衷，不會過於苛求的。」孫寶琦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只是表示自己做不了主。
袁隗也知道這種事情事關重大，不是孫寶琦一個普通官員可以做主的，他當即表示答應，又約了孫寶琦明天再談。
顧維鈞將孫寶琦送出了總統府，走在路上顧維鈞回頭道：「我一直以為趙都督名滿天下，應該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想不到也不過如此。」
「哦？維鈞何出此言？」孫寶琦聽到顧維鈞的話，饒有興趣的問道。
顧維鈞搖頭道：「建立特區，聽調不聽宣，這不就是分裂國家嗎？如果趙都督還有身為華蘭人的良知，就不應該這麼做。」
孫寶琦洒然一笑：「維鈞涉世未深啊，外交需要講究策略，不一定每一個要求都是目的，它也有可能只是手段。至於分裂華蘭與良知的關係嘛，也沒有那麼緊密。有時候看似會成為歷史罪人的事情，恰恰是對國家民族的一份責任。我最欣賞趙都督的，就是他從不計較個人的名望與得失，一心只為國家著想。維鈞可以拭目以待，將來你會明白趙都督的良苦用心。」孫寶琦說完做了個留步的手勢，隨後登上馬車離開了。
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顧維鈞嘆了口氣，現在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做了。這個國家已經有了**的跡象，那將是一個難以掌控也難以維持的形勢，不知道如履薄冰的袁隗還能夠堅持多久。
第二天孫寶琦面見袁隗，說出了趙守宏的回應。趙守宏完全同意袁隗的提議，但要求規定北域軍不許踏入上述地區，否則將會遭到無警告的打擊。至於每年給國家的稅收，各省加在一起，每年將會上繳五百萬鷹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