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臨時起意
湯薌銘終於著急了，他猛然站起來道：「這麼要緊的消息，我必須立刻通知帝都方面。」說完他急匆匆的告辭離去了。看著湯薌銘遠去的背影，蔡廷乾笑著點了點頭。實際上粵東水師北上聯合杭州海軍是真，但要說他們偷襲天風城，卻是趙守宏想出來嚇唬袁隗的。
這個消息之中有假有真，由不得袁隗不相信，而如今北域政府沒有海軍保護，一旦遭到海上偷襲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現在要著急海軍艦隊的，就不是趙守宏而是袁隗了。一旦對方北上偷襲，湯薌銘的艦隊卻被扣押在光海，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的挨打了。
袁隗很快接到了湯薌銘的電報，知道事態嚴重，他立刻著急眾文武商議。聽說杭州海軍有可能北上進攻京津，楊士琦第一個開口道：「這件事情咱們需要詳細調查，不可聽信一面之詞啊。」
陳宦卻搖搖頭：「這件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陳其美宣布獨立之後，卻始終按兵不動十分可疑。此外這支艦隊就算不帶兵入侵天風城，攻入齊魯或是江北省等地，對戰局的影響也是極大的。如果我們分兵防守，勢必牽制大量生力軍，如果各省叛軍全力進攻，我們難以防守。」陳宦是單純從軍事角度上，解說了潛在的威脅。
王士珍也點頭道：「至少我們如今可以確認，孫文海將粵東水師進行編遣，加入杭州的情報是可靠的。」
「如此說來，我們繼續讓海軍艦隊防備海上，以免對方的艦隊趁虛而入。」袁隗詢問道。
「大總統英明，這是必須的事情。至少如今艦隊被扣押在江南船塢所要維修款項，這件事情如何解決？」陳宦詢問道。
袁隗急得額頭見汗，儘管不想增強蜀軍艦隊，但如今戰局已經逐漸明朗，萬一再橫生枝節就難以收拾了。思來想去，袁隗最終做出決定，用應瑞號巡洋艦作為抵償，換取海軍艦隊的回歸。
北域艦隊終於被放行了，不過讓湯薌銘十分不滿的是因為不少海軍官兵私逃加入蜀軍艦隊，造成他的軍艦上嚴重缺編。缺編到何種程度？例如海容號的動力艙定員51人，現在卻只有13個人堅守崗位。
只要軍艦開動，這13人就要不停的給鍋爐加煤，一刻也不能停歇。估計照這樣工作，半個小時就能累癱了。在重新調配人手以後，湯薌銘才勉強讓軍艦能夠連續開動。
實際上北域海軍還是著了趙守宏的道，軍艦他並不稀罕，他真正想要的就是留住對方的海軍在光海，以便於藉機挖人。在優厚的待遇和先進的戰艦面前，那些北域官兵被挖牆腳也是正常的。只要有了足夠的人手，想有新軍艦對於趙守宏來說並不困難，估計等到袁隗接到這個消息真的要罵娘了。
就在北域艦隊回防天風城的時候，陸上的戰事已經逐漸明朗。南原省戰事結束以後，進入南原省的北域軍立刻從南原省進入江左省，抄了李烈鈞的後路。正在巢湖激戰的李烈鈞聽說後路被抄江左省危在旦夕，他還想回去救援。結果軍隊卻在得到消息之後崩潰了，他不得不選擇了隻身潛逃。
猶如雪崩效應一般，隨著南原省、江左省、高原省的革命軍陸續失敗，二次革命的烽煙被迅速壓了下去。其他宣布獨立的各處軍閥紛紛宣布取消獨立，孫文海被迫再次流亡國外，國大黨成了非法政黨，遭到了袁隗的猛烈鎮壓。
陳其美同樣宣布下野，而他手中殘存的海軍，以及孫文海從粵州緊急調集過來的眾多炮艦，統統落入了袁隗的手中。北域軍幾乎控制了除大蜀軍政府轄區之外的整個華蘭，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勢力。
在粵州港內的一艘客輪前，孫文海與來給他送行的人們揮手道別。二次革命的失敗，讓華蘭民主革命再次陷入了低潮，為了防止遭到迫害，他不得不再次流亡海外。
「孫先生，如今你再次遠行，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啊。」一位粵東士紳言語間頗為激動。
孫文海看了看來送行的人群朗聲道：「大家不要悲傷，革命只是暫時的失敗，但光明已經不遠。國民正在覺醒，我相信不久的將來，反動的北域官僚政府註定會被推翻，這一天不會太遠。」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讓孫文海贏得了不少掌聲。隨後他才登上客輪，在眾人依依不捨的注視下，離開了粵州。
站在客輪的甲板上，孫文海久久沒有說話，他的心中只想著未來應該如何將革命進行下去。馮翠芬緩步走了過來，對著孫文海柔聲道：「先生不必憂慮，如今的國家已經比后金時強多了。袁隗經過這次的勝利，必然會愈加飛揚跋扈，要不了多久，全國民眾都會奮起反抗的。」
「你說的對，民眾正在覺醒，他們已經不是后金時的奴才了。」孫文海嘆氣道：「未來的革命還大有可為，我們不應該悲觀。應該向前看，革命的前途是光明的。」
馮翠芬點點頭道：「這次先生要去哪裡？咱們還去倭國嗎？」
「不，在去倭國之前，我要去見一個人，一個我早就想見的人。」孫文海的話語中充滿著期待，他的思緒也漸漸飛向遠方。
孫文海所乘坐的客輪要在光海添加燃煤和淡水，然後再駛往倭國橫濱。但是在客輪停靠光海港之後，孫文海卻意外的決定下船了。馮翠芬和孫文海提著行李避開擁擠的人群好不容易出了碼頭，一群黃包車夫就圍了上來。
「先生你要去哪裡？我的價格公道。」黃包車夫們紛紛上前招攬生意。
「我要去見趙守宏都督，你們誰知道他住在哪裡？」孫文海詢問道。
「去見趙都督的？」一個年輕的黃包車夫道：「趙都督就住在光海臨時政府的公寓里，如果你要去見趙都督我免費拉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