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罌粟報廢
就在此時，中川政府又收到了一個好消息，被圍攻接近一年的堅城巴達維亞終於被攻克了。劉伯昭和張雲風率領的東齋尼自衛軍浩浩蕩蕩的進城駐紮，同時利用秘密從海事學院調去的學員恢復了海軍。現在紅毛國在東齋尼群島上最大的殖民點已經被拔除了，剩下分散在各島的少量殖民者都躲在工事中瑟瑟發抖，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控制了制海權和足夠的土地，大量從國內運送到果敢王國的難民，被分批用大船運送到爪哇島，他們將在這裡開始新的生活。爪哇島的華蘭人越來越多，而焦急萬分的紅毛政府卻是鞭長莫及。此時紅毛本土根本湊不出一支可以遠征東大陸的艦隊，他們只好派出使臣接觸東齋尼自衛軍，希望能夠與對方和解。
華蘭人要與紅毛人談判了，撒爾高盧兩國殖民地距離最近。他們本想是摻上一腳的，可是他們的領地內出現了緊急情況，根本不顧上這些。原來自從年初太空醫院的研究院將研製的那種藥物借著風力飄灑出去，藥物很快就進入了大氣層並傳遍全球，所有的罌粟類植物都受到了感染，經過幾個月的醞釀，藥效終於顯現了出來。
阮氏紅是一名京族農婦，她的家就住在諒山附近。這裡屬於安南國的一部分，是高盧國人所掌控的殖民地。1887年，高盧國殖民者將安南分為南圻、中圻、北圻三個部分，其中南圻作為法國直轄領地，中圻為保護地，北圻則為半保護地。隨後高盧國人又將這三個地區與柬埔寨一起，組成了所謂高盧屬齋尼支那，並任命高盧國總督為聯邦首腦駐紮河內，對領地內的各族人民進行壓榨。
為了謀取暴利，高盧人在氣候溫暖降雨量大的整個高盧屬齋尼支那領地內，大量種植罌粟。這些嬌艷的死亡之花很快開遍了東南大地，成了各族人民的主要收入來源。
阮氏紅就是這樣一個煙農，儘管高盧國殖民者對領地內的民眾剝削深重，但由於罌粟的利潤很高，大家還是能藉此勉強活下去的。收穫季節已經到了，此時的阮氏紅正是帶著自己的工具，來罌粟田中割奶的。
給罌粟果割奶也需要技巧，一名高手給同樣的罌粟果割奶，可以比新手多收成兩到三成的奶汁，阮氏紅就是這樣一個高手。平日里，阮氏紅家裡的收入總是最多的，這一次她也想要多收入一些，以改善家中的生活質量。很快就要拿到錢了，這些煙農的積極性都很高，只要將罌粟果中乳白色的奶汁收集起來，晒乾後送到高盧國總督府指定的收購點，就能夠獲得一筆收入。
心中想著家裡的孩子衣服早已破舊，或許該填件新衣了，老人們身體虛弱，也許該給他們買些大米和肉補一補，阮氏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入了田地之中。給罌粟果割奶是有很多講究的，做這項工作的時候，所以器具之中不得有鐵器。因為罌粟果的奶汁一旦碰到鐵器，就會快速變黑而報廢，所以這些煙農所有的器具都是銅製的。
熟練的用銅製小刀割開罌粟果，阮氏紅下意識的用銅盆去接，可是讓她意外的是原本應該源源流出的乳白色奶汁卻不見蹤影，這個罌粟果竟然沒產出一滴奶汁。
等了五分鐘依然沒有奶汁出現，阮氏紅臉顯驚色，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想著這是個別現象，又轉身去割另外一個罌粟果，可是結果依舊。阮氏紅再也不淡定了，她瘋狂的在煙田中穿梭著，割開一個個罌粟果，可是依然找不到任何一滴奶汁。心如死灰的阮氏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扔掉工具坐在田間嚎啕大哭起來。
與阮氏紅同樣遭遇的並非少數，當被撒爾人雇傭的齋尼人和被高盧人雇傭的京族人開始在各地的罌粟田中割奶時，他們全都震驚的發現罌粟果根本擠不出一滴奶汁了。
沒有奶汁就無法製造鴉片，種植罌粟田就沒有了收入，原本生活就頗為艱辛的煙農因此而大量破產，他們甚至連買食物的錢都沒有了。飢餓的人們鋌而走險，很快在齋尼支那地區和齋尼地區發起了大規模反飢餓暴動。他們打砸各地的大戶與官庫搶奪糧食，同時搗毀各地政府機構，撒爾高盧兩國的殖民政府此刻正忙著鎮壓暴動，自然無法干擾這次談判。
在劉伯昭的強烈要求下，無助的紅毛人只好到巴達維亞進行談判。談判代表伯特是一個蘇門答臘島的稅務官。原本他這樣的小官員是無法擔當如此重任的，可是隨著總督等人戰死，他已經算是紅毛國在東齋尼群島職位最高的官員了。
害怕東齋尼自衛軍藉機佔據整個東齋尼群島，紅毛人沒有時間從本土調來高官談判，就只能趕鴨子上架將這位稅務官派了過來。
伯特根本不把華蘭人放在眼裡，他登上碼頭之後，帶著幾個衛兵趾高氣昂的前往原來的總督府。
「對不起，要進入必須將槍收繳。」伯特帶著幾個衛兵就往裡面闖，卻被門前衛兵攔了下來。
「什麼？我是紅毛國特使，是來談判的，你們無權繳械我衛兵的槍械。」伯特瞪了那名華蘭士兵一眼道。
華蘭士兵根本不給面子：「我們歡迎特使，但必須全部繳械，否則我們只有阻止你們。」
「什麼？該死的黃皮猴子，居然敢對我如此囂張。來人啊，給我闖進去。」伯特一擺手就往裡闖，幾名紅毛國衛兵也不把華蘭人放在眼裡，同樣端著步槍就想進入總督府。華蘭衛兵見對方來硬的，當即揮手道：「全體準備戰鬥，子彈上膛。」
幾名華蘭衛兵針鋒相對的端起步槍，兩邊也很快衝出大隊衛兵，將紅毛人團團圍住。伯特的臉上抽動了一下，看著對方堅定的神情，他知道今天不繳械是不行了。「好吧，你們都留在這裡，我一個人進去好了。」伯特只好給自己找個了台階下，讓衛兵留在這裡免得被繳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