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趙爾巽離任
趙守宏拱手道:「提督大人說哪裡話,這巡防營又不是我家的私丁,如果不是朝廷讓我管理六路巡防營,我是一個錢也不想花的。如今我看還是老將軍墊付一些,平息了兵勇的憤怒才好。」
馬維騏翻了翻白眼:「你是賺錢能手,白花花的銀子水一樣往兜里流,我可是窮光蛋一個,拿什麼墊付。」
「提督大人這就不對了。」趙守宏神秘的一笑道:「我在蜀都的幾家工廠,可都有您的股份,每年這分紅至少也有這個數吧。」他直接伸出了兩個手指。
「什麼?兩千兩?」綽哈布驚呼道:「老馬你不對啊,這麼大的油水都不分給我一份。」
「這個不可說啊。」馬維騏嚇得趕快握住趙守宏的手,他的氣焰頓時低了不少。實際上趙守宏給中川上層官吏的好處並不少,否則他大量開辦工廠學校,同時在地方建立基幹民兵,也不會讓這些大員睜一眼閉一眼了。只不過這些好處都是從今年剛剛開始而已,馬維騏也只收了一次。
「綽哈布大人錯了,兩個指頭就是兩千嗎?是兩萬啊。」趙守宏解釋道。
「兩萬?」綽哈布瞪著眼道:「老馬你竟然如此不地道。」
「我也是前幾天剛剛接到分紅嘛,之前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剛接到分紅可嚇了我一跳,這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馬維騏說話間臉上有些漲紅,顯然他說的根本不是心裡話。
馬維騏此話一出,屋子裡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馬維騏好奇的看了看另外三人,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綽哈布終於止住了笑聲,對著馬維騏道:「看你的樣子實在好笑,我是逗你的,其實我同樣有一份分紅。」
「綽哈布,你……」馬維騏的臉上更紅了,不過這次是羞氣交加。
「提督大人不必動氣,過春節大家開個玩笑有喜慶氣氛嘛,何必當真。」趙守宏勸解道:「其實六路巡防營也只有一千多人而已,墊付他們的餉銀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想問問大人,這些巡防營平時吃著國家餉銀,一旦有革命黨暴動,他們又能起到何種作用?」
「這……」馬維騏目光一凝,巡防營戰鬥力低下,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他心中也清楚的很。實際上巡防營就是個擺設,一旦國家有事,還是需要靠那些新軍的。
「世侄孫有什麼建議嗎?」馬維騏問道。
趙守宏把手一揮道:「上次的革命黨暴動,顯示出如今那些暴民的狂熱,我認為沒有強軍的壓制,很難有效消滅革命黨。萬一上次有革命黨在川中鬧事,而新軍無法及時趕到,情況將不可預料。」
「不錯,就算是他們在蜀都的眼皮子底下鬧事,如今也很難壓制。」綽哈布說道,他心裡清楚,如今蜀都內駐守的兩個巡防營以及他的一万旗兵都是什麼貨色。兩協新軍一支駐守重山,一支駐守川西,萬一被革命黨鑽了空子,這總督駐節地就危險了。
「世侄孫有什麼建議?」馬維騏問道。
「裁汰老弱,訓練新卒,以武備生填充空額。」趙守宏一字一句的說道。
「也好,只是這餉銀不足,恐怕沒人願意來啊。」馬維騏感嘆道,說到底他還是不願意自己出錢幫朝廷養軍。
趙守宏微微一笑:「如果提督大人相信我,我願意幫助大人整軍,這軍資嘛,短時間內還能應承。等到蘭伊鐵路建成其中利潤不小,我將奏請朝廷將其中部分利潤反饋中川,用於養軍如何?」
「好啊。如果真如此,世侄孫居功至偉啊。想不到你能如此為國著想,真是世所罕有的忠臣啊,我當上奏朝廷幫你說項此事。」對於實際掌控軍隊馬維騏並不關心,反正中川名義上的最高武官還是他,只要可以他是能隨便調動任何軍隊的。
「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世叔祖成全。」趙守宏拱手道。
「但說無妨。」馬維騏擺了擺手,那些士兵鼓噪的事情得以脫身,他就沒有什麼煩心事了。
趙守宏笑道:「我們這整軍只能秘密進行,還是不要上奏朝廷的好。我幫提督大人訓練兵卒可以,這軍權依然是您的。」
「世侄孫這是為何?」馬維騏奇怪的問道。
趙守宏看了看周圍幾人,壓低聲音道:「兩位世叔祖有所不知,自從我表示支持袁隗等立憲派以後,攝政王等人就想找我的麻煩,只是我最近一直很低調,讓他們找不到錯處。如今如果提督大人這麼一上奏,攝政王就要挑我的毛病了。」
綽哈佈道:「這攝政王說也奇怪,他將袁隗開缺,又將張孝達棄之不用,害的他鬱鬱而終。如今他自己卻要宣布預備立憲,還要打壓立憲派,這真是奇怪。」
張孝達在自己旅歐期間病逝讓他扼腕許久,今日提起來趙守宏不禁心下黯然。他嘆了口氣道:「孝達兄仙逝竟不能見最後一面,真是終身遺憾啊。至於當今朝廷所為,我是不敢評說的,眼下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也對,既然如此世侄孫放手去干好了,出了什麼事情由老夫擔當。」馬維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
「有兩位老友看顧,我也就放心了。今後我不在此地,還望兩位多多看顧我的三弟和侄孫。」趙爾巽嘆氣道。
「怎麼?二爺爺要離任了嗎?」趙守宏聽得話頭不對,心中頓時一凜。如今趙守宏能夠在中川如魚得水,仰仗的多半是趙爾巽的大力支持,一旦他被調職,中川的發展必定遭受打擊。
趙爾巽道:「朝廷旨意已下,讓我在正月之後就去冥京擔任冥北三省總督,這中川總督的職位由你的三爺爺趙爾豐暫代。」
「怎麼?朝廷下旨調動?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啊,趙兄任期未到。」馬維騏驚訝的道。
「自從攝政王掌權以來,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綽哈布顯然對如今朝廷的行為很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