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江南起義
早在幾個月前,兩江總督端方就策反了孫毓筠。孫毓筠是江南省壽州人,秀才出身,也是后金名臣孫家鼐的侄孫。他於1906年在倭國加入共興會,隨後被賦予潛回南都策反新軍,響應萍瀏醴起義的任務,結果事敗被捕。
端方巧施美人計,用一個養女誘使孫毓筠叛變投靠了朝廷。有這位江南革命黨人的主事人在,端方自然了解到許多革命黨的內部情報,好在正在準備起義的徐錫麟和秋瑾等人都以代號進行聯絡,這才沒有因此被清廷發現。
儘管如此,在端方得知了革命黨領導人的代號,並且隱約發現即將發生武裝暴動之後,立刻加大了對自己下轄三省的盤查工作,嚴密盤查革命黨。
1907年7月6日這一天,恰逢巡警學堂的一期學員畢業,為此徐錫麟邀請江南巡撫恩銘到場參加畢業典禮,對此恩銘不疑有他欣然接受。由於受到表叔南原巡撫俞廉三的推薦,徐錫麟在恩銘手下非常受重用。徐錫麟精明強幹,被恩銘引為得力臂助,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將會死在這個臂助手上。
清晨時分,恩銘帶著眾多隨員來到了巡警學堂,為了不讓對方懷疑,徐錫麟親自到門口迎接,並且命令巡警學員分列道路兩旁以示尊敬。對於徐錫麟的隆重歡迎恩銘頗為讚賞,他一路誇獎著徐錫麟練兵有方,慢慢走入了學堂之中。
學校禮堂內早已佔滿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這些都是巡警學堂即將畢業的學員,經過徐錫麟的串聯,這些人大多已經成為了光明會的骨幹分子。茫然不知的恩銘走上講台,看著下面整齊的學員笑著點頭道:「不錯不錯,今天我只是來看看而已,這典禮還是由徐會辦為主。」
徐錫麟連客氣的話都沒說,也沒有理睬恩銘,直接大踏步的走上了講台。見到徐錫麟有些反常的舉動,恩銘不禁非常疑惑,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徐錫麟走上台去,對著下面的學院笑著說道:「諸位同學,今天是個大日子,因為今天將有人發起一場舉國震驚的大事,有人將要為華蘭的未來博取一條出路,有人要在這裡起事矢志反金。
「誰?要起事的人再哪裡?」恩銘聽得一驚,他當即出聲反問道。
徐錫麟側過頭去,對著恩銘微微一笑道:「巡撫大人,今天要在這裡革命的人就是我。」他說話間掏出了一把手槍,對著恩銘連開數槍,將對方擊斃當場。見到巡撫大人被殺死,他的那些衛兵頓時亂了。聽到槍聲信號,學員們一擁而上,沖向了恩銘的幾個衛兵。衛兵們事先沒有準備,又是突然發難,結果很快就被早有準備的學員鎮壓了。
徐錫麟揮舞著手槍道:「江南巡撫已死,現在我們打開軍火庫,將同學們都武裝起來,然後一起去進攻巡撫衙門。」
「是。」學員們轟然應諾,紛紛向著學堂後面的軍火庫而去。城內清軍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在藩台馮煦的率領下向巡警學堂發動了反攻。學員們在徐錫麟的帶領下進行了頑強的抵抗,戰鬥激烈的進行了四個小時,最終學員們彈盡援絕不得不選擇了撤退。起義宣告失敗,而徐錫麟不幸被捕。
當徐錫麟被士兵綁縛到藩台馮煦面前,他搶先詢問道:「大帥安否?」
馮煦氣的將腳一跺:「畜生,大帥待你何等恩厚,現被你槍殺,還敢問安否?」
徐錫麟仰天大笑:「問大帥安好正是私誼也。槍殺恩銘,此乃正義也。」
公堂之上徐錫麟義正言辭,怒斥后金**誤國,最後被判處了死刑。隨後秋瑾也被抓獲,她神情平靜沒有絲毫慌張,在被判處死刑之後慷慨赴死,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在徐錫麟與秋瑾的起義失敗之後,消息很快傳到了倭國,孫文海得知消息痛哭於地。經此一役,孫中山感覺龍江流域朝廷勢力太大,他開始考慮將起義的重心轉移到了兩粵地區。在諸多共興會同志的大力支持下,孫中山開始聯絡廣山省的地方會黨,積極準備在鎮南關實行新的起義計劃。
讓孫中山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前往安南,親自籌劃鎮南關起義的時候,同盟會內部卻在經歷一場分裂。8月初,全國各地的哥老會、孝義會、三合會、三點會以及部分共興會員,在東晨城成立了共進會。這個組織雖然同樣是革命組織,卻基本脫離了共興會,等於是分裂共興會,另起爐灶了。與歷史上不同的是中川的哥老會勢力,原本應該有多位舵把子到場助陣的,但這一次卻只有佘英單人前來,讓中川的革命黨聲勢憑空降低了不少。
駐倭國的革命黨開始了一場大分裂,而後金朝廷的頑固派也因為各地革命黨起義蜂起,而暫時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鎮壓起義上面,就在東大陸局勢風起雲湧的時候,一艘江輪悄然載著幾個神秘的白鷹國人踏上了中國的土地。
身穿華麗洋裝,帶著女士風帽的沙利文小姐站在舷窗邊,看著窗外的夕陽發愣,彷彿是想著自己的心事。良久,沙利文小姐從手袋中拿出一張紙,那是一封用漂亮的撒爾文花體字書寫的信,從那紙邊與摺疊處的磨損情況可以看出,沙利文小姐已經看過多次了。
她輕輕的打開這封信,再次將其簡略的瀏覽了一遍,隨後又搖了搖頭。在她身後的那個女孩本來坐在床上,此時卻突然站了起來,她伸出雙手向前摸索著,腳下慢慢的向前蹭,原來她是個盲人。
當盲女孩的手指觸碰到沙利文小姐的身體,她終於驚覺了。沙利文小姐轉過身來,一把扶住盲女孩,然後用一個手指按在她的手心,飛快的比劃了起來。盲女孩似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猶如千百次訓練過一般,盲女孩熟練的用手指在沙利文小姐的手心裡比劃了起來。兩人在艙室內聊得熱切,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