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裕泰茶館
趙守宏一愣,隨即他就反映了過來。後世有著非常先進的設備,自然可以開山鑿洞,建立洞窟式的鐵路線,可是在如今幾乎全是人工的建造能力下,這個任務是根本無法完成了。
「我的同學在這裡意外的發現了部分地下洞穴,這些洞穴非常堅固和乾燥,只需稍加整修用於鋪設鐵路完全沒有問題。」趙守宏咬著牙扯了個謊,這些問題需要他回去再解決了,不過現在必須堅定詹佑銘的信心,讓他為自己修鐵路。
「如此一來就沒有問題了,我認為應該先修從巴塘到西寧府的支線,這樣可以便於鐵軌和枕木的運輸。」詹佑銘說道。
「這樣最好,佑銘兄何時能夠幫我修建這條鐵路?」趙守宏問道。
詹佑銘搖了搖頭:「帝張鐵路剛剛開始施工,不是數月能夠完成的,最早也要兩年之後。」趙守宏聽得神情一黯,兩年之後豈不是到了1909年,那個時候開始修建估計剛剛開工辛亥革命就發生了,自己打算趁亂奪取西北的時候,就用不上這條鐵路了。
見到趙守宏神色有變,詹佑銘以為對方憂心國家,當即勸慰道:「其實國家人才眾多,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能修鐵路,如果你願意,我引薦幾位好友給你如何?他們修鐵路也是沒有問題的。」
「哦?還有這樣的人才,如此多謝佑銘兄了。」趙守宏聽得心中轉憂為喜,激動地再次握住詹佑銘的手。
看看兩人談得投機,趙爾震笑著搖頭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不便參與的,你們自己拿主意好了,老朽倦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宏兒等有時間來我房間一趟,我有話要對你說。」
「是祖父大人。」趙守宏施禮中暗暗吐了吐舌頭,詹佑銘都四十好幾的人了,也就是趙爾震這樣的年歲才能說他是年輕人了。說起來這輩分還真是奇妙,自己在這個時代剛剛二十歲,竟然與四十多歲的詹佑銘平輩論交,還真是有意思。
「不如我們找個酒樓去坐坐如何?佑銘兄也可以為我引薦幾位大才。」趙守宏提議道。
「午飯時間剛過,去酒樓做什麼?」詹佑銘笑道:「倒不如咱們找個茶館坐坐,我派下人去通知幾位好友過來相聚。」
「如此最好了。」趙守宏笑著答應道。
詹佑銘顯然對北京城非常熟悉,他打發下人去請人之後,帶著趙守宏非常熟悉的穿街走巷,很快來到了一間頗為雅緻的茶館門前。趙守宏抬頭看了眼招牌,發現上面寫著裕泰茶館,他的心頭一愣,似乎前世著名作家老舍寫的《茶館》中就是這個名字,這也太巧了些。
「詹大人,您老貴人事忙啊,有日子沒來了。」見到詹佑銘,茶館掌柜笑著迎了過來,顯然詹佑銘是這裡的常客。
「可不是,最近要修鐵路嘛,我一直不在帝都,今天剛剛回來的。」詹佑銘顯然經常來這裡,進入茶館卻是熟門熟路,他對著櫃檯中的年輕掌柜揮手道:「王掌柜來一壺最好的龍井,一碟豆面糕,一碟花生米。」
趙守宏笑著遞過手去:「不用了,還是用咱們自己的茶葉吧,我剛才家裡拿來的。」原來趙守宏早就估計茶館沒有什麼好茶葉,就從爺爺那裡要來了一點雨前碧螺春。
「那好,就喝自己的吧。」詹佑銘笑著拍了拍趙守宏的肩膀,又對王掌柜道:「給我們找個僻靜的座位,一會兒還有幾位好朋友過來,你都是認識的,都讓他們過去。」
「好咧,詹大人您裡邊請。」這位王掌柜笑逐顏開的將趙守宏兩人引入了茶館。趙守宏饒有興趣的看著前面帶路的王掌柜,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想不到這茶館的老闆還真的姓王,似乎一切都與老舍劇本的一樣,就是不知道常四爺和松二爺來了沒有。想到這裡,趙守宏舉目望了望四周,早上來茶館的人都回去吃午飯了,此時剛剛過午茶館中人並不算多,其中卻沒有見到后金族人裝束的存在。
趙守宏與詹佑銘被引到了一個有窗子的角落處,兩人落了座,趙守宏開始打量起茶館來。這間茶館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牆壁有些發黃,柱子上的漆皮也剝落了少許,就連桌椅邊角處也早已露出了木質,又被日久年深的摩擦變成了黑色。
那個耳熟能詳的條幅『莫談國事』貼在醒目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是剛剛換過的,紅紙的顏色頗為鮮亮。這裡的主人顯然非常勤快,整間茶館被收拾的異常利落乾淨,沒有絲毫塵染的痕迹。
茶水很快被送了上來,小吃還要有些時間,他們只能先吃茶了。趙守宏抬手拿起茶杯將蓋碗打開,一股濃郁的幽香瞬間飄散而出,聞到的人無不心曠神怡。雨前茶顧名思義是在節氣雨水之前採摘的茶葉,這在碧螺春之中屬於第二等的好茶,僅次於清明時節採集的明前茶。明前茶萬分名貴,每年最多只能出產幾斤而已,這些茶葉都是進貢的貢茶,外面是買不到的,趙爾震收藏的這雨前茶已經是市面上所能見到的最好茶葉了。
詹佑銘顯然也被這濃郁的香氣所吸引了,他聞了聞香氣又看了看茶湯贊道:「條索纖細,茶湯黃綠鮮亮,果然是好茶,這次可是讓銘珅破費了。」
「想不到佑銘兄這樣整天擺弄鐵路的人,竟然對茶也有研究。」趙守宏笑道。
「研究不敢說,不過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卻是不少,比如這茶早在唐代就已經有茶經傳世了。」詹佑銘笑道。
「不錯,說起來這陸羽所著茶經之中包羅萬象,堪稱茶葉的百科全書。只可惜如今國家多難,已經沒有多少人會研究學問了,許多傳統技藝因此而沒落。想不到倭寇蕞爾小國竟然剽竊茶經一點皮毛,弄出個什麼茶道,實在恬不知恥。」趙守宏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