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破財免災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正經的時候比誰都正經,一旦撩妹模式開啟,誰都拿他沒辦法。
徐向暖進了廚房,也不打算做什麼太複雜的東西,洗了點菜,又切了兩根火腿腸,準備煮雞蛋面。
她特意問過了凱文的意思,凱文表示沒意見,西餐吃多了,能吃點中餐,其實是種享受。
徐向暖動作熟練的煮麵,很快,廚房裡飄蕩出雞蛋面的香味。
凱文廚藝也不錯,在一旁給徐向暖打下手,切菜切火腿,動作也是很嫻熟的樣子。
一時間,廚房裡的氣氛很和諧。
凱文將東西裝盤遞給徐向暖,徐向暖接過來,倒進鍋里,最後把雞蛋打進去,一鍋雞蛋面就煮好了。
她裝了兩碗面,凱文自告奮勇的接過來,端出去放在餐桌上,一回頭,剛好看到徐向暖正在用圍裙擦手。
她穿著隨意的居家服,為了做飯,一頭長發高高的挽在頭頂,露出修長優美的脖頸,線條很迷人,看的人如痴如醉。
一條海綿寶寶圖案的圍裙掛在她身上,平添了幾分居家小媳婦的韻味。
這樣的徐向暖,凱文幾乎不曾有機會看到,一時間,他看呆了。
徐向暖摘了圍裙,見凱文端著兩碗面站在那裡發獃,忍不住好笑:「你端著,不燙嗎?」
凱文回過神來,扯開一絲笑容,將面放下,能看看她不為人知的一面,燙死了他也願意啊!
「安妮,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這樣子,其實很像……」
「像什麼?」徐向暖好奇問道。
「老夫老妻啊!你看,我們都不曾一起做過飯,卻配合默契,現在還坐在一起吃東西,難道這麼和諧,不是老夫老妻才有的嗎?」
老夫老妻……
徐向暖臉上輕鬆的笑容驟然收住,僵硬下來,陰霾濃霧一樣瀰漫開來,掩蓋了她心中所有的一切,只剩下濃郁憂傷的情緒。
老夫老妻。
是啊。老夫老妻,她和霍成御之間,不就是老夫老妻了嗎?只不過,名義上的罷了,霍成御單方面宣布霍太太已經因病離世三年之久,可實際上,她和霍成御的婚姻關係並未真正的解除過。
只是兩個人都已經不再承認罷了。
本來味道鮮美的雞蛋面,此時吃到嘴巴里,已經變得味同嚼蠟一樣,苦澀難以下咽。
喉頭滾著酸楚的脹感,有什麼東西正要破土而出,眼前開始變得朦朦朧朧,什麼都看不真切,她忽然想起來,曾經,霍成御總是會一邊嫌棄,挑挑揀揀,卻將她做的雞蛋面吃的連湯都不剩。
他吃她做的面的時候,大概就是兩人之間唯一相處融洽的時候。
徐向暖苦笑,暗道自己沒出息,都結束了,都過去了,為什麼還是會忍不住回憶往事,觸景生情。
他不是她能招惹的,卻總是逃不開他的魔爪,想想自己還有一個月自由時間,夠不夠享受?
「安妮?安妮?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凱文看徐向暖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面,半天都不吃一口,還以為她不舒服了。
徐向暖回過神來,努力不去想霍成御,淡淡道:「我沒事,面太燙了。」
「我給你吹吹!」
「不用!一會兒就好……」
凱文的關懷讓她心中越發的酸楚。
為什麼當年在霍成御之前,她沒有遇到凱文呢?如果相遇的早一些,現在一切都不會是這個樣子,她也不用擔心辜負凱文,也不用苦惱於如何擺脫霍成御。
命運似乎跟她有仇一樣,她想要的永遠得不到,只不過是安靜的生活,這算是奢求嗎?為什麼一定要讓霍成御插一腳進來,擾亂她的節奏。
徐向暖心不在焉的吃完了一碗面,不管凱文說什麼笑話逗她開心,徐向暖總也開心不起來,凱文越是努力找話題,她心裡越是難過。
「我去洗碗。」凱文主動要求道。
徐向暖本來想拒絕,可是凱文已經端著飯碗去洗碗了。
她無奈,看著凱文在廚房裡洗碗的身影,越發覺得,她真的不配擁有幸福,凱文是個好人,如果自己能換來霍成御不對他動手……
「凱文。」
徐向暖將毛巾遞給凱文,讓他擦手。
凱文也察覺到徐向暖的不對勁:「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徐向暖搖頭:「沒有,凱文,天色不早了,我累了,想早點休息。」
凱文聽出來她話中有話,雖然並不想離開,但還是點點頭:「那好,你早點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就好。」
徐向暖嗯的答應一聲,目送凱文出門離開。
她才不累,也不打算這麼早就休息,明明已經睡了一上午了,現在根本就不困,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
夜涼如水,海邊的星空總是這麼美好,繁星滿天,這在繁華的城市裡是見不到的美景。
徐向暖看著漫天一閃一閃的小星星,放空了心思,靜靜的躺在藤椅上。
「爸,媽,你們在天堂還好嗎?是女兒不孝,沒有能夠讓你們頤養天年。我很無能,明明希望自己能夠擁有新生活,明明以為我已經徹底的放下了那個人,可是到頭來,終究還是……會和他綁在一起。」
她苦澀的一笑,眼角流下一滴眼淚,「你們說,是不是很可笑?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對不對?爸媽,你們在那邊要幸福,保佑我,早日達成心愿,好不好?」
漫天繁星只是閃爍,似乎從未變化過,又似乎斗轉星移,在看不見的地方,時光會流逝的更快一些……
海邊度假的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徐向暖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個星期。
凱文一直未曾離開過,每天陪著徐向暖,一起跟漁民出海打漁,有時候會在沙灘上撿貝殼,也會在夜晚靜謐無人的時候,兩人在沙灘上點起一堆篝火,吃燒烤。
表面上愜意寧靜的日子,藏著不為人知的酸楚。
徐向暖在凱文面前總是笑呵呵的,一臉快樂的樣子,每每夜深人靜,只剩下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內心深處隱藏的暗流洶湧翻湧出來,撞擊的她久久不能平靜。
這天,一如往常,徐向暖度過一個幾乎和平時沒有區別的白天。
漁民帶著徐向暖出海轉了一圈,徐向暖幾乎一整天都在海上度過的,只不過今天有點奇怪的地方就是,凱文不知道躲哪去了,基本上早上見到他晨跑,然後一整天都沒有人影。
忙什麼呢……
「徐小姐慢走啊,晚上風大,記得關好門窗……」
漁民們和徐向暖告別,將她在她別墅旁邊的海灘放下,然後回去港口了。
徐向暖一個人往回走,在海灘上留下一串整齊的腳印。
遠遠的瞧見凱文的房間關著燈,她嘆了口氣,或許凱文已經回去了,大概是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告訴她。
徐向暖也沒有放在心上,人家又不是她男朋友,放下公司的事情,在這裡陪著她過了一個星期浪里個浪的日子,已經非常夠意思了。
沒有必要連行蹤都跟她彙報。
徐向暖推開門回到自己家,總覺得今晚房間里黑的有點不正常,窗帘都被拉上了,她明明記得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把窗帘都拉開了的。
怎麼什麼時候拉上了?
徐向暖吃了一驚,第一個念頭就是家裡進人了。
這下可壞了,她卡了門口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裡很方,黑暗中呼吸都急促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早知道隨身帶著防身的東西了,這下可好,一個人獨居,還一點警戒心都沒有,出了事了知道害怕了,可惜已經晚了。
整天仗著凱文在這裡……
徐向暖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什麼時候把凱文當做一個依靠了?
她悄悄摸摸的往前走,警惕的注意著屋裡的動靜,才邁出去幾步就感覺到身後一個人影撲上來,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身後的人已經將她的嘴巴給捂住了,從背後抱著她,死死的勒住。
「嗚嗚嗚……」徐向暖驚慌失措,拚命掙扎,奈何抵不過男人的力量大,被身後的人牽制住,動彈不得。
「別動!不然宰了你!」
身後的人粗著嗓子說道。
明顯是故意不想讓徐向暖聽出來他本來的聲音。
徐向暖用力點點頭,也停止掙扎,表示自己聽話。
她知道入室搶劫無非就是為了錢,只要對方不劫色,她倒是願意選擇破財免災。
錢這東西……沒了再賺就好了,沒有必要搭上性命。
果然她老實了,對方也就放鬆警惕:「說!錢在哪?」
徐向暖嘗試道:「我帶你去找行不行?」
她計上心來,反正對方不知道房間里的擺設,到時候她隨便找個什麼東西,將對方砸暈了再說。
對方果然點頭答應:「快點!」
徐向暖心跳如雷,慢慢的挪動步子,結果……
不對勁……
她明明記得往前走的路上沒有障礙物,為什麼走了兩步踢到東西了?是對方進來以後翻了房間,把什麼東西扔在這裡了么?
徐向暖正在奇怪,房間里卻忽然燈光大亮,驟然而來的光明讓徐向暖一下子睜不開眼睛,不得不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