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琳達的挑釁
王千語無奈地嘆了口氣,煩躁地說:「說吧,要多少?我待會還有個聚會,可別給我耽誤了!」
「恩……五萬。」徐向暖窘迫小聲的說道。
「什麼嘛,就這麼點錢,還叫我勞師動眾跑一趟,你還真是拿自己當回事……」
王千語一邊抱怨著,一邊寫著支票,幾秒鐘,她抬手將支票撕下來塞進徐向暖揪著的手心裡。
「我多給你五萬,買點護膚品保養保養你的臉,別讓他們看了笑話,說我王家小姐待你不好。」
說完,王千語轉身匆匆離去。落地窗前,只剩下徐向暖落寞的剪影。
她攥著支票的手在發抖,她想一把將那張支票撕碎,然後狠狠摔在地上,告訴那人,別以為有錢就能這麼羞辱別人!
她想挺胸抬頭,毫無顧忌地說,這幾個臭錢,她才不稀罕。
但是……她不能。
她知道,自己有多需要這筆錢,需要到低聲下氣、卑躬屈膝被人看不起也要拿。
就算那些話是刀子,是硫酸,說出來會讓她流血腐爛,她也不能反抗。
因為,她認命,她要替病重的母親買葯。
「媽,我拿到錢了,你別急,我很快送過去!」
掛了電話,徐向暖撐起身子,緩緩往門口走去,卻在抬頭的一瞬間,頓住了身形。
門口,一對璧人相擁而入,兩人一路耳鬢廝磨,如同親密無間的戀人。
那男人太好看,在進到咖啡廳的瞬間就吸引了眾多女人的目光,他低沉的聲音細碎的飄來,聽得徐向暖發顫。
霍成御,她名義上的丈夫,正摟著另一個高挑性感的女人公然調情。就在他們剛剛行使完夫妻義務的下午,他就又約上另一個女人花前月下。
若是平時徐向暖一定裝作沒看見,目不斜視地走出去。但一想到這男人昨晚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突然就覺得尷尬到無地自容,想要彎腰轉身躲避。
「嘩啦!」一聲,轉身的功夫,徐向暖就一頭撞在了忙碌的侍者身上。
餐盤應聲落地,大家紛紛向事故處投去關注的目光,其中自然也包括剛剛進門的霍成御二人。
那裡,徐向暖手忙腳亂地蹲在地上,一邊小聲說著抱歉,一邊幫侍者撿著地上的餐具。她小巧的臉上寫滿了歉意。
霍成御冷眼看著,彷彿不認識她一樣。突然他眯著眼睛,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徐向暖的脖頸上,昨天被他咬破的位置,貼著一塊卡通創口貼,小黃鴨的圖案分外打眼。
「成御,成御!」一旁的女伴看著霍成御盯著地上女人眼都不眨,不甘地搖了搖他的手臂,嬌聲說道:「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人家叫你都聽不到!」
「看她啊。」霍成御頭也不回,隨口回答道。
女伴看了看徐向暖那副小心翼翼的窮酸樣子,翻了個白眼,驚訝於霍成御那高低不辯的品味。
「有什麼好看的,一副小家子氣。怎麼,難道比起我,成御更喜歡那一款?」女人不服氣地開口,自覺比徐向暖優秀百倍的她,十足自信地問道。
霍成御聞言轉過頭,彷彿預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霸氣肆意的一笑,說道:「我喜歡倔的那一款。」
說罷,他攬住女伴的腰,往狼狽不堪的徐向暖身邊走去。
不是冤家不聚頭,徐向暖被陰影覆蓋的瞬間,她腦子裡就剩下這麼一句話。
侍者拿著收拾好的餐盤,扶起她轉身走遠,一時,空曠的大廳中央就只剩了他們三個。
「想不到王家千金這麼親民,居然好脾氣到幫侍者撿盤子。」
霍成御看著眼前靜默不語的徐向暖,那不卑不亢的樣子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身旁的女伴聞言也是一驚,脫口而出:「什麼?王家千金?是那個書畫世家的王家千金嗎?」
怎麼可能?眼前這女人雖說穿著打扮不算寒酸,但骨子裡少了種有錢人該有的底氣,總讓人覺得低聲下氣。
霍成御點點頭,直視著徐向暖,輕描淡寫的回應道:「不像對吧,我有時也這麼覺得。」隨意而從容的像是在隨口說笑,但又似乎是對一切瞭然於心自信淡然。
話一出口,徐向暖心口一緊,瞄了瞄霍成御的神色,確認他只是在拿她尋開心,鬆了口氣。
只要霍成御不知道她的秘密一切都好,怎樣的羞辱她都能忍受下來。
「介紹一下,琳達。」說著,霍成御將女伴往前一推,兩個女人成了相對而立的局面。
徐向暖無奈地看著對面疑似示.威般站的筆直的女人,感嘆著霍成御心理變態一般的惡趣味。
不知道這霍氏總裁被什麼鬼迷了心竅,竟喜歡看自己老婆被欺負壓迫的窘相。
所以自己究竟是上輩子造了多少孽,才會遇到這一個虐妻狂魔?徐向暖心中黯然,臉上卻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反正順著大總裁的意思來就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討他的歡心,分內的事。
「你好,王千語。」徐向暖緩緩開口,伸出右手禮貌說道。
但琳達似乎並不領情,就讓徐向暖就那麼尷尬地舉著手。她回頭看了看一旁沒什麼表情的霍成御,邁開腿向徐向暖走去。
穿著高跟鞋咔噠咔噠繞著她走了一圈,來到她身後。琳達一雙長手從背後繞到臉前,指尖磨蹭起她的皮膚。
「王小姐這皮膚,嘖嘖,有日子沒保養了吧。」琳達佯裝可惜地嘆息道,表情卻直勾勾看著眼前的男人:「身板這麼瘦弱,看起來身材也一般,真不知道,你到底什麼地方吸引我們成御的呢?」
說著,琳達踱步走回霍成御身邊,挽著他手,挑釁地沖著徐向暖笑道:
「成御,你說,我們倆到底誰美?」
「這個,你直接問她不是更好嗎?」霍成御輕笑,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讓徐向暖感覺到了他的鄙夷。
他還是一臉笑,嘴角上揚著,眼神里卻只有戲謔,永遠都看不到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