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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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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起,落葉紛飛,帶著沙沙的聲響瘋狂舞動。


  放眼望去,盡皆是一片灰色。這裡是一個灰濛濛的世界,灰濛濛的大街灰濛濛的建築灰濛濛的天空被黃葉席捲。


  空氣之中,散發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地面上橫屍遍野,鮮紅的血液緩緩流淌著。與這蕭條的畫面形成對比,顯得格格不入,分外顯眼。


  這是一個戰火連天民國時期,我們主人公的故事便是從這裡,開始了。


  趙興國,是柳樹屯兒的一名屠夫,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以宰殺生豬、牛羊等牲畜為主。


  然後把生肉賣給村民,大家都說他是個很殘忍的屠夫,確實吧,與其他屠夫相比,他殺畜牲的方式,卻是令人很難接受。


  就拿最簡單的殺豬來說,一般都會直接用刀捅進畜牲的喉嚨,令其在最短的時間內斃命。接著,再往下割肉,分成塊兒。


  而趙興國則不然,他會先將畜牲吊起來,吊上一個時辰,然後用磨刀石磨一會兒刀,這段時間裡,畜牲會時刻保持驚恐的狀態。


  待刀子磨的鋒利之後,再用粘了鹽水的刀緩緩的將畜牲的肚皮劃開,有條不紊的將其內臟割掉取出。至於後面的處理方式,就沒有人能知曉了。


  據他自己說,這套方法是祖上傳下來的。不但可以讓肉質保持新鮮,口感也是絕佳。


  在殺豬的過程中,畜牲一時半會兒不會斷氣,血液處於流動狀態,肌肉會處於緊繃狀態。


  然而事實表明,他的方法確實十分奏效。同樣是宰畜牲,趙興國宰的畜牲,就得到了買主的好評。所以他的生意很好,比別人要賺的多。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個戰亂不斷,民不聊生的年代里,他的生意,都是對那些有錢人做的。


  這一天風和日麗


  趙興國光著膀子在家門口擺上案板,將一塊塊鮮紅的豬肉擺上,開始切肉。


  他的買主雖然不多,但都是些有錢有勢的人。


  「呦老趙,你晚上殺豬的時候能不能動靜小點,吵得人睡不著覺啊。那聲音聽著就不舒服。」一位老婦經過對趙興國埋怨道。


  趙興國抬頭一看,原來是鄰居王嬸子,趕忙滿臉堆笑道「不好意思了王嬸,下次我一定把那畜牲的嘴給堵上。」


  王嬸撇了一眼案板上那大塊的的鮮肉,不由得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有錢的人啥都有,沒錢的人連肚子都填不飽,什麼世道」


  趙興國聽聞不由得愣住了,獃獃地望著王嬸離去的背影,最後也是不由得搖搖頭嘆了口氣。


  「老趙今天這麼早就開工啦」又是一個路過的中年人微笑著打招呼。


  趙興國也是笑著回應到「沒辦法呀,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還得過,維持生計。」


  院子內,十八歲的趙雪莉身著粗布衣,快步走出了屋門,笑盈盈的來到門外對趙興國說道「爹我出去一趟,去鎮上賣些藥草。」


  趙興國點點頭說道「去吧,快去快回。別太晚了,不然你娘又要著急了。」


  「嗯,知道了爹。」趙雪莉點點頭,便背上了挎籃,轉身離去。


  盛夏時節天氣燥熱,太陽移動的很快,隨著陽光變得越來越刺眼,便到了午時。


  趙雪麗笑呵呵的走在山區的一條林蔭小道上,微風不時的吹過,拂動著她的髮絲。道路兩旁的知了鳴叫聲,拉的長長的。


  似乎在抱怨著,這酷熱的天氣。連空氣都微微的扭曲著。


  經過一番輾轉,趙雪麗終於回到了村子,剛進村不久,便打老遠就看到了一幫村民們圍在了一起,似乎是在議論著什麼。


  趙雪莉面露疑惑之色,就好奇的湊了過去,擠進了人群之中。


  只見一名年約六旬的老人滿嘴是血的躺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一個梳著中分,頭髮油亮的中年人一隻腳踩在老人的身上。從穿著來看,這中分男子一身綢緞裝,是黑色錦緞的袍子。


  咧嘴一笑間,滿口的大黃牙,其中兩顆門牙是金的,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打手。


  「這不是劉闊的兒子劉金嘛怎麼跑這來了還打人,老張怎麼會惹上他了」


  眾人議論紛紛,大傢伙都是保持著觀望的態度,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人群中的趙雪麗看得卻不禁皺眉,呼吸有些加重。


  「你們不知道,這老張之前種地糧食收成不好,向地主交的糧不夠,只好先欠著,這不一直拖到現在。按理說早就該還上了,可這老地主硬說交不上糧,欠著可以,但還是要利息的。兩成的利息啊,老張家裡的孩子連飯都吃不上了,哪有辦法還糧」


  「唉什麼世道」


  「呸這個老地主劉闊真不是個東西還有這劉金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劉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硬把人往死里逼」


  「哼狗日的我呸」


  「唉我說咱們看看也就算了,千萬別捅婁子,這事不是咱們能管的別到時候把咱們也拉下水那可就」


  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人群之中那躺在地上的老人咳出了一口鮮血,含淚虛弱的說道「劉劉少爺,我我真的沒有糧食了啊家裡的孩子都餓得不行了,我也好幾天沒有吃飯了,您就行行好,高抬貴手當我們一家老小一條生路吧來咳咳來年我一定把糧食補給您」


  「我去你個老不死的」劉金又是猛地一腳,在老人的胸口上踹了一腳,滿臉獰笑著說道「來年呵呵你個老東西都拖拉好幾個月了,總是下個月下個月,都他媽拖了半年多還想拖今天老子就要你命」。


  「王栓」劉金叫了一聲。


  頓時其中一名打手上前一步,惡狠狠的盯著老人。


  「一會回去告訴老爺今天就把他的地收了」劉金揮了揮手,表情漠然。


  躺在地上的老張一聽,頓時急了,趕忙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對著劉金一邊磕頭,一邊帶著哭腔道「劉少爺您了不能這麼做呀我求您了您就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人群中的趙雪麗實在看不下去了,怒氣沖沖的便推開身邊圍觀的人擠了進去,抬手指著劉金道「你太過分了明知道人家沒糧還把人往絕路上逼」


  劉金聽聞此話先是一愣,隨後便笑了起來,他後面兩個手下也跟著笑了起來。


  「哎呀你這姑娘誰家的呀怎麼那麼衝動啊」後面頓時有一位婦人趕忙上前,伸手想把趙雪莉拉回去,卻被她一翻手掙脫了。


  趙雪麗就那麼站在原地,怒看著劉金。


  劉金的笑容緩緩凝固,很快就轉化為了猙獰,一邊轉過身一邊惡狠狠的說道「這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妮子劉家的事你也」


  當劉金轉過身來,看到眼前的趙雪麗時,他嘴邊的話也不由得停住了,臉上的表情也在這一刻徹底僵住。


  同時伸手拽住了身旁那兩個想要衝過去的打手。


  他呆愣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看在眾人眼裡,是那樣的毛骨悚然,劉金轉身就給身旁的打手一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怒聲道「你們兩個他媽的想幹嘛怎麼能隨便打人啊」


  兩名打手頓時捂著臉蔫了,低下頭不再吭聲,其中一人的臉上還透露著疑惑,對於自家少爺為何突然翻臉,顯然不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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