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災禍的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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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國你也太黑了吧你自己沒錢買畜牲殺朝我們要就直說讓我們大夥給你出，狗肉是我們大夥的，你自己一個人就賺十塊大洋自己就留下一半你黑不黑」頓時，有一個不協調的聲音出現了。
「就是我們大傢伙也不容易，你趙興國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就讓我們大夥給你攤事這有錢人都鬼的很要是到最後，這趙老爺翻臉不認帳怎麼辦」緊跟著，第二個反對的聲音，便出現了。
「你趙興國有什麼不就是把畜牲宰了，砍幾下嘛我們也不用你我們自己去賣」
「對我們自己去賣宰個畜牲誰不會」
逐漸的，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逐漸高漲起來。
趙興國依然氣定神閑，雙臂抱在胸前，笑看著眼前這幫人。
他知道，別看現在這幫人叫嚷的歡，實際上他們一點底氣都沒有，聽到十塊大洋的時候，趙興國清楚的注意到，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
要知道，他們都是外強中乾，越是叫嚷的厲害，心裡就越沒有底氣。趙興國的手藝是祖傳的，這張老爺看上的是他的手藝，可不是那些狗肉。這些人怎麼能不明白，要是讓他們自己去賣，趙興國剛才說的一塊大洋，那都是高看他們，往好了說了。
這年頭，災難不斷，戰亂、飢荒，早就讓這些人都餓怕了。
之所以叫嚷的厲害，就是為了從他手裡多扣點錢，多掙一分是一分啊。畢竟，大多數家裡就那麼一條狗，賣了，也就沒了。可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必須精打細算的才能把日子過下去。
當然，誰心裡都會有自己的小算盤，趙興國自然也不例外。
趙興國的底線並不是五塊大洋，他估摸著每一隻能賺到三塊左右，就謝天謝地了。畢竟，他也是動動手宰割一下而已。這狗肉，還是村民們出。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自己也不能太黑了。畢竟過日子，大家也都不容易。
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在當時的年代里，就是這麼個意思，很明顯他是故意的。
趙興國裝模作樣的皺著眉想了想，最後一拍手道「這樣每人七塊大洋這是我的底線了再少，你們就自己去縣城裡找銷路吧恕我趙興國出不起這個價願意的把狗送到我家去，我給大家記上賬回頭大家再來領」
說罷，趙興國便笑呵呵的回家去了，也不再管他們。願意的就把狗帶過來，不願意的也不強求。他今天可是心情不錯，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一來解決了村裡不少人的溫飽問題，二來自己也能賺上不少的錢。
一方面，把狗拉到縣裡去，賣不了幾個錢，換點糧食連半個月都撐不住。另一方面，把狗拉到趙家去，過上一天，每人領七塊大洋回去，就算是半年的時間，也能熬過去了。
村民們當然知道怎麼選，所以趙興國一點也不擔心。
趙家在收狗肉，七塊大洋一隻很快，這個令人興奮的消息便快速的傳開了。
果然，沒多久，一個個村民都來到了趙家，不過每個來的人在看到地上的那隻狗眼之後，都嚇了一跳，甚至有些人轉身便回去了。
「這趙家的生意我不做了。」
「這這這是什麼呀走走走快回去吧。」
看著不少村民們紛紛轉身離去，趙興國也不禁皺眉，暗罵道「這該死的畜牲」
但還是有幾個膽子大的村民，走進了趙家，還有一些直接把狗放在了門口。
於是，趙家被鬼眼盯上的消息，也隨之瘋狂的傳來了，大部分人都不敢登趙家的門，唯恐惹上什麼邪遂。
趙興國記好了賬本，收了那些死的狗。隨後便開始了宰割，將一隻只狗剝開皮，取了內臟。連夜趕工，就在即將天亮之際，才終於將這些狗肉處理完畢。
第二天，他就將處理好的狗肉送到了張府。
張府的賓客吃了這肉之後，紛紛讚不絕口，都想要買一些回去。也正如趙興國所料。
當天下午，張府便派人又來到了趙家，包下了所有的肉。
一時間，消息傳播的很快，村民們頓時驚喜不已，紛紛到趙家領了錢。
這一次，足足賺了六十七塊大洋的趙興國，簡直笑得合不攏嘴。同時他也感嘆，這飢荒一鬧，他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啊，竟然發了一筆小小的橫財，算是有了做生意的本錢。
這困擾他許久的難關，也算是徹底度過去了。
要說他這祖傳的手藝，早期並不顯眼，後來到了趙興國父親，趙德志這一輩，才算是精益求精了。
這趙德志要是活到現在，估計也得快八十了，他生前最喜歡琢磨，腦子一根筋，什麼事要是不明白，也不問別人，他就自己琢磨。後來，他開始琢磨起這祖傳的手藝了，最終他算是研究出了一套，處理生肉和宰殺畜牲的手段。
一直傳到趙興國手裡的時候，這手藝依舊名聲不顯。趙興國也是沒想到這東西能賺大錢，畢竟，他是一個農民，一直以種地為生。
幾乎很少到縣城裡去賣東西，劉家劉老爺也是好上了這口。一是劉家下人到縣裡去賣肉路遠，二是這劉老爺吃上了癮。
趙興國之前也去過縣裡，可也沒什麼人注意到他。趙興國更是不懂得怎麼去叫賣，怎麼去傳。
於是直到現在，這門手藝才算是真正的展露了頭腳。
至於那雙狗眼，時間一長，趙家一直相安無事。一傳十，十傳百。趙興國賣的肉反倒是越來越出名，生意越來越紅火。
雖談不上財源廣進，但卻也是白手起了家。
這時，不少人又在暗地裡嘀咕了，這趙家的那雙眼睛，莫非不是鬼眼難道是在保佑趙家人
然而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就在趙興國賺了大錢，高興得意之時，卻並沒有意識到，一場災難醞釀著，正悄無聲息的，向他靠了過去。
而災難的源頭，正是他家門口地上的那一雙，血紅色的雙眼。
民國二十七年，日軍一小股部隊突襲，進入了田平縣城，之後在各鄉開始掃蕩。
趙興國對日本人恨之入骨，隨後帶領一眾村民，自發的組建了抗日民兵隊。配合華北抗日同盟軍，混進縣城，偷襲了日軍的一處守備部隊。
僅靠著二十餘人，與日軍一個小隊掀起了白刃戰。消滅敵軍四十餘人，後撤出了縣城。
死傷數人，趙興國的彪悍，令不少人瞠目結舌。手中那把大刀一揮，威猛十足，這一衝之下，他一人便當場砍殺了五名日本士兵。
但趙興國負傷回到了家中，孟蘭十分擔心，便勸說趙興國。
趙興國的腦海中，時常都會閃過一個畫面，母親被日本兵槍殺的那一幕他永遠也忘不了。
這是他的一個心結，而之前與他同行偷襲日軍守備部隊的村民，大部分也都是與那日本人結下大仇的村民。
趙興國看了看孟蘭，最終嘆氣「最近日本人經常來掃蕩，要麼搶糧食，要麼殺人，要麼就糟蹋一些姑娘。橫行霸道，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如果不是還要養活你們娘倆，我早就跟這些畜牲拼了。」
趙興國說著，端起桌子上的一大碗酒，仰頭幹掉。
感受到背後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趙興國十分清醒。這處日軍守備部隊距離柳樹屯很近，若不是這次混進廟會將他們幹掉。早晚都會來掃蕩，到時候這些畜牲端著槍指不定干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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