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婚1066
他擒住她的下巴,動作卻十分輕柔,「嫉妒、憤怒、不甘、摧毀,我發現我不僅不排斥,反而很喜歡這樣的我。」
傲雪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她強裝著鎮定,一把揮開他的手,不退反而更近一步,兩個人離得更近,甚至能夠看到對方臉上的毛孔。
傲雪忽然輕笑,「很遺憾,我也有這些不堪的,不能見人的品質,甚至我比你想象的還要瘋狂和恐怖,」她頓了頓,拉長了語調,「所以不要試圖和我硬碰硬,否則我們可以看一看誰到底更勝一籌。」
「呵呵。」低沉的聲音從嚴明耀的口中傾瀉,他有一個很好看的唇,薄度適中,有人曾說那種唇形是善良的徵兆,而他卻被硬生生逼成了魔鬼。
他側著頭,似乎要吻上她,傲雪嫌棄的後退一步,他也不在意,「既然我們都是惡魔,那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
溫熱的唇對上顫抖的唇,巨大的巴掌聲在空中響起,然而他並沒有讓開她,反而進一步索取。他箍著她的肩膀,就好像箍著她的靈魂。
傲雪掙脫不開,被強迫接受,那天晚上的痛苦又席捲而來,她睜大了雙眼,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滑落,然後落到他擒住她下頜的手。
眼淚好像熔岩般燙傷了他的手,他放開她,目光沉沉,眼睛里還有未曾消退的佔有和慾望。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傲雪輕聲嘟噥著,好像在自問自答。
嚴明耀的臉上還有明顯的五個掌印,他伸手揉了揉,「他不會給你幸福,難道那天宴會上的事情你沒有看到?這樣的男人你居然還倒貼上去。」
他忽然禁聲,心裡意識到自己把話說重了,傲雪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神色,她高傲的昂起頭顱,「我就是倒貼,但是他值得我這麼做。」
嚴明耀徹底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既然你離不開他,我就幫你離開他,既然你要犯賤,我就打醒你,以後,我不會因為你的眼淚而退後。」
傲雪不服輸的看著他,「如果你覺得你有本事做到的話,那麼你可以試一試,現在給我滾出去。」
空間里瀰漫的是壓抑的令人窒息的負面情緒,嚴明耀朝她笑笑,不再接話,而是走到沙發麵前坐了下來。
「你給我出去!」傲雪憤怒的指著大門微微喘氣的說道。
嚴明耀看著放在一旁的刺繡,刺繡上面是闔家歡樂的字樣,他的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朝她看去漫不經心道:「是你請我來你的房間里敘舊的不是嗎?而且,」他頓了頓,把還有紅色掌印的手面向她,「這樣的話我出去別人問起應該怎麼說呢?」
傲雪氣得快要瘋掉,面上卻越發的冷靜,「隨便你。」她疾步走道窗戶邊上不願意再和他對話。窗戶下,丁依依似乎再和管家說些什麼,她的手狠狠的抓著窗檯,眼神里再次瘋狂的顯露出惡意。
「管家你今天沒有看到成寶嗎?」丁依依問道。
「成寶?是啊,今天給它準備的食物一口都沒動,」管家一邊指揮著眾人把雪堆運到廚房後面的牆角里,一邊說道。
丁依依越來越擔心,忽然管家叫了一聲,「對了,我前天最後一次見到它,還給了它火腿腸吃。」
前天?那是自己沒有陪成寶散步的那一天,謝過管家,丁依依心裡難受急了,成寶你究竟在哪裡。
午飯,丁依依有一下沒一下的進食著,連傲雪也是這樣,付鳳儀在一旁擔心問道:「小雪你怎麼了,今天食慾不好。」
葉念墨也看了過去,傲雪勉強打起精神,「沒有啦奶奶,只是孩子要生了,突然感覺有一點害怕而已。」
「讓醫生多注意注意。」葉念墨忽然開口,傲雪點頭,心裡卻高興不起來,他們都只是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已,如果自己不是有孕在身,又有誰關心自己為什麼不吃飯?
葉念墨的視線投到了丁依依身上,見到她神不守色的數著碗里的米飯,他微不可聞的皺了眉頭。
下午,丁依依又拿著火腿腸繞著葉家找了一圈,不期然又在花園裡看到那一隻阿拉斯加犬,他還呆在同一個地方,見到她敵意倒不是那麼甚了。
「你好,你見到過一隻狗嗎?它和你可能長得不太一樣,毛色是黑的,體型倒是和你不相上下。」
她碎碎念著,阿拉斯加犬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挪開眼神,她暗自笑自己居然向一隻狗提問真是太可笑了。
「抱歉打擾了。」她把手裡的火腿腸還有牛肉乾放在地上,阿拉斯加犬看著她的背影離開以後這才從地上起來,它叼著零食又朝昨天同一個方向跑去。
黑夜如墨,這是夢魘入侵的時刻,奔跑和喘息,絕望與恐懼,黑色的身影矯健敏捷,它掠過高山和平地,然後站在山頂上。
月光給它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銀色,忽然它不見了,彷彿從世間徹底的消失,它走過的痕迹也被清除了,甚至連呼吸都找不到了。
「啊!」丁依依大喊一聲從夢裡醒來,她大叫,「成寶?」
沒有回應,一如黑夜的沉浸,她下床,心中隱約有強烈的感覺,那是不安以及絕望的情緒。披上大衣,她小心翼翼的穿過走廊,那是無數個早晨她和成寶都會做的事情。
樓梯口被打碎的花瓶里放上了玫瑰,在這個萬物蕭條的冬天,葉家卻有財力去四季如春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把鮮花運送回來,她盯著花看了一會,心想再過兩天,玫瑰花就會凋謝,到時候從昆明又會運來新的玫瑰花,死去的終將會永遠死去。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急忙往樓下跑去,花園裡,空氣好冷,呼吸都需要拚命,雪好涼,早上才清掃過的地面又是白昂昂的一片。
她繞著記憶里的地方走著,眼睛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她呼喚著,心裡還抱著期許,成寶只是跑出去玩了,覺得冷了餓了想她了就一定會回來。一切都是在做無用功,不斷鑽進她脖子里的雪花企圖讓她放棄這種尋找。
記憶里忽然湧現出一個暗紅色的門,對啊,她怎麼沒有想到,成寶一直都是從那個通道進入葉家的啊。
她拼勁全力朝廚房後門跑去。廚房後門的角落已經被堆起厚厚的雪堆,紅色的門緊緊的掩蓋著,地上的積雪已經有一米多深了,這是一個葉家平常鮮少有人來的角落。
她的情緒忽然不太舒服,那是一種難受的,壓抑的,想要呼叫卻呼叫不出來的抑鬱,就好像堵住了的水管。
她朝四周看著,堆得高高的雪堆好像承受不住輕輕飄落的雪花而坍塌了一角。她嚇了一跳,視線轉移到白色的雪堆上。
白色的雪刺得她眼睛痛,她又重新看向紅色的門。心中失望不已。她推開門,老舊的門發次「吱呀」的一聲,屋內是溫暖的,和屋外形成極大的反差。
走進廚房後門,她習慣的打開門旁邊的電燈開關,然後關門,「吱呀。」門合上又發出聲音,她走了幾步忽然返回,把門再次打開一個小縫隙,並且拿過旁邊的擀麵杖堵住。
「給成寶留一個門,這個傢伙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它!」她的聲音很大,語氣也做出很生氣的樣子,她想著以後要怎麼教訓成寶的畫面,心裡這才覺得好受了很多。
葉家很大,她輕輕的遊走在平常只有傭人才會走的通道,地板有她和成寶共同走過的痕迹,可是現在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
房門前,葉念墨定定的看著她,他眉頭忽然一皺,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身邊,拉去她已經凍傷的手,憤怒的低吼,「你瘋了!」
丁依依這才低頭看著自己通紅的僵硬的手,她嘗試著動一動,卻發現完全沒有知覺了。葉念墨冷著臉把她拉進屋子裡。
屋裡很暖,有春天暖洋洋的感覺,他去端了一杯熱水讓她捂著,丁依依幾乎連杯子都拿不穩。
還沒過一會,他就不滿意了,看著她依舊通紅的手,他甚至覺得水已經不燙了,起身又換了一杯滾燙的。
丁依依用雙手環繞著杯子,溫暖的氣溫稍稍融化了她冰凍的手,這時候才感覺到細微的疼痛,手上到處都是龜裂的小口子。
忽然手中的杯子被抽開,葉念墨抓起她的雙手放進自己的懷裡,真正的暖意席捲而來,她冰冷的手貼在他暖得不像話的肌膚之上,就好像飢渴的人找到了水源與食物。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牆上的鐘錶靜靜的走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念墨又讓她的手換了一個地方,感覺她的手指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冰冷了,這才滿意了許多。
丁依依只是在他問話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心裡還想著他寧願相信自己推倒傲雪而懲罰成寶的事情,心中的不甘心更甚,她搖頭,「什麼事都沒有。」
葉念墨看著她,竟然也沒有逼迫他,「什麼時候想好要說了再和我說。」
她抬頭迅速的掃過他的臉龐,嘴唇翻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清晨,她詫異的看著身邊還在沉睡的葉念墨,她的手還被他牢牢的箍在懷裡,他是為了安慰自己才留下的嗎?
這個念頭被她自己驅逐出去,她動了動,對方也立刻皺眉,掙扎著似乎要醒過來,她看著他眼眶下的青色,想要起來的念頭被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