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城

  番外:閑敲棋子落燈花

  許嬌嬌看著窗外下著大雨,實在不信自己老爹居然比天氣預報還厲害。


  既然不知道其中原理,就一定要弄個明白。


  輸給了碳基生命的家用機器人「小八」已經運行錯誤了好一會兒了,許嬌嬌的親媽實在是受不了這突然降溫了,可自家的中央空調居然還在放冷氣。


  立馬跑去拿著自己斬蟲王的刀,掉頭就去了小八的主控室,威脅那傢伙如果不趕緊振作回來,就將它拆了換一個人工智慧去。


  老媽的威脅很有效,等許嬌嬌找到了自己的老爹,他正在後院裡頭,站在雨中,抬頭看天呢。


  許嬌嬌舉起自己身上的外套就向自己的老爹跑了過去。


  許嬌嬌的雙腳上穿著一雙拖鞋,身上的衣服雖然是避雨放水的衣料,可是被雨淋,總是很難受的。


  這種下意識的習慣,許嬌嬌覺得再過幾十萬年也不會變的。


  不過到時候會發生什麼,那又是只有天知道了。


  看到許嬌嬌跑過來,看樣子她爹才是真嚇得不清,他趕緊將寶貝女兒打橫抱起來,身子一轉就往屋子裡跑。


  到了屋子裡頭,他一邊拿著家用機器人遞過來的毛巾給許嬌嬌擦頭髮,一邊又說她不老老實實的躲雨,還和自己一樣跑來淋雨,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許嬌嬌被說了當然不高興,她那時候只比陸小鳳認識的還要任性的厲害。


  她嬌聲嬌氣的抱怨:「我還是個小孩子嘛。再說,爹爹你又不告訴我你怎麼知道天會下雨的。」


  寶貝女兒不高興,老爹當然立馬就從了她。


  「因為天人感應啊。」


  許嬌嬌覺得這理由簡直太糊弄人了。


  可她又拿不出證據,證明她爹做胡說八道。


  可老爹那麼順當就從了自己女兒,許媽媽見到了,就立馬不高興了。


  她不開心地說:「你當初就沒那麼聽過我的話。」


  老爹忙說道:「兩碼事,這是兩碼事。」


  想他天下無敵獨孤求敗,偏偏就栽在這兩個女人身上,可真是世間因緣之奇妙無敵。


  許嬌嬌還拉著老爹的衣角,問他說怎麼用「天人感應」知道這時候會下雨呢,老爹一旦發現自己不能用「其實我看了天氣預報」這一套糊弄過去了,就將謎底揭開了。


  「所謂天人感應嘛……」


  他忽悠了一大段,中心思想就是,你信就有,你不信就沒有。


  ——這些其實都是偽科學。


  人類開始征服宇宙后,就不信這些胡扯的精神勝利法和偽科學了。


  當然了,在某些情況下,精神勝利法和偽科學還是挺有用的。


  最起碼在發明空間跳躍機之前,渡過漫漫長夜的無聊時間,都是在這些偽科學和沒有邏輯的故事中渡過的。


  然而幾十萬年後,這些偽科學居然又真有了真憑實據。


  這種因果輪迴,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而這些就是在時空跳躍發明之後,由軍部的許昭上將帶回來的。


  她還帶回來一個女兒和一個當地土著呢。


  這可是當年的頭條大新聞。


  軍部的高嶺之花被人采了去,哪怕那花是吃人不吐骨頭吃蟲子還倒吐群攻炸彈的變異霸王花,可她長得好看啊。


  幾十萬年的人類進化中,寥寥幾個能夠統一所有人審美觀的美人。


  ——就這麼被個異時空土著給騙走了。


  簡直讓一群人心塞死了。


  偏偏這個異時空土著還大獲好評。


  最起碼那種氣度風範,實在是成了新時代的偶像。


  當然,偶像只要是個死宅家裡蹲,而且討厭用科技……


  立馬粉絲又更多了呢。


  許嬌嬌覺得自己老爹完全沒有這種被萬人追星的自覺。


  他大概覺得這很正常。


  因為他是天下無敵的劍客嘛。


  雖然他是這麼說的,但是到底有多厲害,因為同時代沒有可以比較的人物,所以許嬌嬌也不知道。


  倒是老爹說過:「你娘的刀法可真好。乾脆利落……」


  他居然這麼誇,而且還誇得一本正經,正經的你都找不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許嬌嬌覺得自己老爹是個很有趣的人,風度很好,知道的東西也多。可他練起劍來,卻是兩個人。


  那是神,是仙,是魔,是道,是一切,又不是一切。


  天地萬物盡在他的手中,天地萬物不可與之敵。


  許嬌嬌第一看到的時候簡直激動的半死。


  她想學劍想了一晚上,一晚上都沒能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就沖向了老爹,抱著他大腿不撒手,就想學劍。


  天啊,她爹練劍的時候,那樣子簡直帥呆了好嗎?


  怪不得她老爹有那麼多的粉絲呢,她立馬也成了他的粉絲啊好嗎?


  可是她死在了第一關下面。


  她聽不懂老爹說的劍招。


  完全是天書啊,根本聽不懂。


  還有內功和輕功。


  聽上去都帥呆了,可她完全不能理解。


  ——那些都是什麼鬼啊?

  明明面對一座寶山,寶山還願意傾囊相授,可偏偏她完全鬧不懂。


  許嬌嬌哭了好久,最後還是老爹想了一招,對她說:「你就算學不會,知道了破解之法也好啊。」


  許嬌嬌不知道這有什麼用,可有新東西學,她總是願意學的。


  尤其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同桌居然成了老爹的入門弟子的時候,氣得她立馬將那些破解之法通篇啃了下來。


  於是她和她同桌兩個人一個人練,一個人拆,一來一回,春去秋來,三四年之後,兩個人再怎麼互看不順眼,也依然做著同桌。


  兩個人鬥嘴歸鬥嘴,戰是一起戰,罰是一起受罰,要死一道死,死我一個怎麼能不死你——


  大該就是這種損友的狀態。


  她一直以為這是朋友的相處模式。


  許嬌嬌也沒想過,這世上還有另外的相處模式。


  她當然也不知道,在她老爹的世界里,師父有個不通武功的女兒,又收了個傾囊相授的入門弟子,一般都是想讓弟子娶他女兒的。


  許嬌嬌她爹其實有想過,後來覺得實在不好,就打消了這個主意。


  主要是這許嬌嬌和她同桌不來電啊。


  後來許嬌嬌和她老爹學了很多的東西,學了琴,會彈兩首曲子,學了圍棋,會布局會看局,學了畫畫,會塗兩筆,還學得有模有樣。


  有一回他們兩個人半夜跑去遊樂場玩——


  她老爹居然包下了一整晚的遊樂場,帶著她一道,兩個人玩了所有能玩的項目。


  然後又帶她用輕功回了家。


  輕功其實比不上瞬息千里的懸浮車,但是那種自由自在飛在天空的自由,依靠自己飛在空中的自由,不是依靠機械飛翔的人類能夠懂的。


  許嬌嬌不覺得自己被老爹帶著飛,和那些借著工具飛在天空的同伴是相同的。


  那種自在的感覺實在是太好,在空中的時候,你會覺得整個人都是自由的。


  你的心是自由的,你的人也是自由的。


  在回家后撞見怒氣沖沖的老媽之前,她覺得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比這一晚上更高興的日子了。


  當然,她和老爹一起挨了罵。


  挨罵的還有放他們倆出門的「小八」。


  小八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它搬出了一堆的證據,用以證明自己的行為是完全符合判斷的。


  但是許昭將軍要罵人,那是沒有理由她也要罵的。


  哪怕你有理由,你也不得不被罵。


  沒轍,這仨兒都沒正當的理由,所以一起都挨罵了。


  就算挨罵,許嬌嬌也很高興。


  她老爹教她的那些拆招都很厲害,她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但是一直到那一天為止,她發現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其實她同桌的嘴挺賤的,但是許嬌嬌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和同桌是半斤對八兩。


  雖然不知道這種幾十萬年前的計量單位為什麼還被使用,不過許嬌嬌覺得這個詞也是有存活下來的理由的。


  她同桌告訴她的是,「你不知道那些拆招其實根本派不上用場嗎?」


  許嬌嬌覺得同桌在騙人,可同桌卻告訴她,義正言辭的告訴她,「這些招數只有師父才用得了,你沒有內力,不懂武功,就算知道這拆招怎麼用,你也用不出來。」


  許嬌嬌不信,可同桌卻用一句話打消了她的所有不信。


  「不然你為什麼從來沒和我打過呢?」


  許嬌嬌跳起來揍了同桌一拳。


  哪怕有老師在場,哪怕這是家長會,所有同學的家長都要看的公開課,哪怕她的行為被所有人都瞧見了,哪怕她被丟去了社區服務,哪怕要背三萬個小時的債,她也堅決不後悔。


  許嬌嬌從來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


  她也不討厭自己。大概從出生到現在,

  都沒有討厭過自己,無論是過去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估計也不會討厭未來的自己。


  她很聰明,適應這個時代,也有很多的未來發展方向。


  可許嬌嬌卻知道,自己不知道到底想做什麼。


  她有許許多多的夢想,曾經想過想和老爹一樣成為一名大俠,一位劍客,可實際上她沒有那個能力。


  而她的同桌,能做到很多的事情,包括成為一名劍客,但是人家卻有自己的目標。


  許嬌嬌呢?


  她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難得在夢中回憶了一番過去,她覺得挺回味的,又有點難過。


  她離家的第一天,就開始想家了。


  她醒來后,發現自己暫住一晚的小樓裡頭亮著燈。


  諸葛神侯府上有四棟樓,大樓藏兵器,小樓藏名畫古玩,舊樓藏書,老樓藏酒,許嬌嬌暫住的就是小樓。


  這小樓的看守是無情。


  點燈的人也是無情。


  他正在樓的外間看著公文。


  既然睡不著,許嬌嬌就披上外衣,踩著鞋子跑去找無情問問題:「無情,你到底是叫什麼名字呢?」


  無情是外號。


  當捕頭的外號。


  感覺這種外號實在不好聽,可也足夠嚇人。


  一般的歹徒,在聽到「四大名捕」中的無情的名號,就已經嚇得兩股戰戰,聽到無情真人來了,就立馬束手就擒,絕不去想什麼「說不定能逃脫一截」之類的妄想。


  無情放下了手上的書,燈光如豆,人在燈下,幽幽的光照亮了黑暗的一角,這一處有一位青年手上握著書卷,他握書的指骨泛著微涼的白,黑色的長發束散在肩上,宛若一幅畫。


  他沒有束起髮髻,可許嬌嬌卻覺得他把頭髮放下來更好看一些。


  當然,這些話她都沒說。


  其實她老爹也不喜歡把頭髮紮起來,倒是也不喜歡剪短頭髮,乾脆披肩散發,對著滿天的繁星飲酒作樂,逍遙自在的簡直如同天上仙人,自在快活地很。


  可許嬌嬌卻覺得無情不快活。


  最起碼不如她爹那樣快活。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像是她,和她老爹那樣,快活又自在的呢?


  大概很少很少,少的,她都沒有遇到過。


  她現在其實也沒遇到過幾個人。


  她其實也是沒話找話。主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病患在幫自個兒守夜……這總是有點怪怪的。


  無情回答了許嬌嬌的問題。他說道:「我本姓盛,盛開的盛,山崖的崖,多餘的余。」


  他選了最簡單的詞來解釋。


  許嬌嬌的衣著衣飾都古怪透頂。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莫名其妙和不在狀態。


  這名少女衣著打扮的不像是西域人等,可更和中原人士的打扮不同,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人,卻治好了他的病。


  其實就算她是天外來客,九天玄女下凡塵,那又與他有什麼干係?

  他壓根不在乎。


  若是與人交往卻要事事在乎,那活得多累?


  更何況,他在看到這許姑娘的第一眼,便聞到了她身上的氣味。


  他的師父諸葛正我,有著相人之術,他從朝中歸來,特意回來見了那治好了無情的雙腿的許神醫。


  他見了之後,便誇道:「這是個好姑娘。」


  許姑娘是個什麼人?


  說來奇怪,說來你也不會相信,無情見到一個人,便能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


  不是體味,當然不是這個。


  一個人是香是臭,就算他們不說,他們的言行舉止掩蓋的再好,但是那氣味是不會騙人的。


  許嬌嬌身上的氣味,是水的氣味。


  水會有味道嗎?


  會有的。


  你將一杯水放久了,它也會腐爛,會有一股異味。


  那你掬起一捧流動的活水,那水也會帶著一股味道,可那氣味不外乎是水底生長的植物和活著的生物構建起來的味道。


  水的氣味,是清澈的。你幾乎聞不到。可偏偏卻又能讓人在聞到了后,就能瞬間在腦子裡想起來,瞬間就知道,這是水。


  她是包容,是水,是無拘無束,是無欲無求的天下無敵,是讓人艷羨的自由快活。


  見到她的第一眼,無情就知道許嬌嬌是個什麼人了。


  再聽到世叔說的話,他就知道這個結論是對的。


  他明明不需要這麼做,卻還是需要有個人替他證明他的結論是正確的。


  這多麼可笑啊。


  又一點也不可笑。


  你會嘲笑一份真摯的感情嗎?

  你會嘲笑愚公移山的愚蠢行為嗎?


  不會的。


  當你知道這份感情對特別的人有多麼特別的重要,當你知道愚公的行為讓天上神仙挪走了王屋和太行兩座山之後,你就知道努力是有意義的。


  努力不會沒有意義。


  這世間上,沒有沒有意義的努力。


  也沒有無用功。


  只要堅持,水滴穿石。


  許嬌嬌就是那柔軟的水,也是堅韌到能夠穿透石頭的水。


  她坐到無情的對面,單手托著腮,看著無情。


  她的眼神沒有一點好奇,也沒有一點探究,不是評估,也非打量,她只是看著無情。


  只是看著盛崖余。


  只是在看一個人。


  沒有名利身份所束縛,只是單純看一個人。


  就算「他」不是無情,不是名捕,不是盛崖余也沒關係。


  她就是在看他。


  被這麼看著,哪怕是無情,也是無法真的無情無意的去看書的。


  明知道這樣繼續下去也沒有結果,也沒有什麼好事會發生,可無情還是問了。本不應該多說半句話,可他在坐到外間,替許嬌嬌點燈守夜的時候,就知道其實再怎麼及時止損都沒用了。


  他問道:「不知許姑娘可有什麼想說的?」


  許嬌嬌說道:「我想爸爸媽媽了。」


  就算是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也會想家的。


  她離開家第一天就想家了。


  這也沒辦法。


  畢竟她頭一次來到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的地方。


  無情聽了她的話之後,將手上的書卷放在一旁,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她說:「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離開家,但是以前我離開的時候,總是知道家裡面有人會等我回來,我也知道我要離開多久,會多久才能回來。」


  無情聽了后,點點頭,等許嬌嬌繼續說下去。


  許嬌嬌的表情非常的好猜,她的行為也非常的好懂。


  簡單來說,便是言行合一。


  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好姑娘。


  許嬌嬌繼續說道:「但是這一次我也不知道要離開家多久。」


  無情問道:「你是為什麼離開家的呢?」


  能夠養出來她這樣一個好姑娘的家,一定也是個非常溫馨,非常溫柔,能夠讓人眷戀的不想離開的家。


  許嬌嬌搖搖頭,嘆了口氣,又振作了起來。


  她問道:「我要是想很快就成名的話,該怎麼辦呢?」


  她很認真的在諮詢這件事情,但是成名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透過成名做到一件事情。


  無情便問她為什麼要成名,她又說道:「我想治好和你一樣的人。」許嬌嬌的本意,本是想要治好無情這樣能夠給她很多勞動時間的人,但是無情卻理解錯了。


  他認為許嬌嬌要治好像他這樣的病人。


  然後繼續許嬌嬌說道:「我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你這樣的病是沒辦法治的。」


  無情苦笑的點點頭,「是,天下醫生,都說無藥可救。」


  許嬌嬌搖了搖頭,誠懇的說道:「這世界上沒有無藥可救的病,別人治不好,那是他們不夠厲害,我很厲害,我一定可以治好這些沒辦法治的病。」


  無情想了一下,試著問道:「許姑娘,你可是想要治像我這樣別的大夫都救不了的病?」


  許嬌嬌認真的點了點頭。


  無情就告訴她:「在江南有一戶花家,花家的七公子花滿樓七歲之後雙目失明,天下醫者都認為他的眼睛再也治不好了。你若是去了,花家一定會讓你治他的眼睛。你能治好花滿樓,那你一定會變得很有名的。」


  許嬌嬌想了想,卻嘆了口氣,說道:「但是你相信我,可人家不一定相信我啊。」


  無情笑道:「我替你寫信,證明你確實是能治好花滿樓。」


  許嬌嬌笑著點點頭,而無情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就對她說道:「你還不去睡嗎?」


  許嬌嬌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立馬重新跑回了床上睡覺了。


  她再也沒做夢,而無情則點了一夜的燈,替她擊退了一十七波的不速之客。


  能站起來的無情,比不能站起來的無情更可怕。


  因為所有的敵人都沒想到,只會用暗器的無情,不僅僅是被治好了雙腿,他連身上的經脈也一起被疏通了。


  江湖上區分絕頂高手和高手的區別,就在於他們能不能在二十五歲之前打通任督二脈。


  許嬌嬌的葯治好了他的腿,也順便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


  從今往後內力將在體內生生不息,就算不去管,也將會自行運轉,坐卧起立之間便能修鍊內力,旁人枯坐苦練內功,他卻不必將時間浪費在這裡。


  就憑這一點,無情也不覺得為許嬌嬌守這一夜有什麼問題。


  他甚至還抽空寫了兩封信,等到白日轉交給許嬌嬌,許嬌嬌同他告了別,便奔赴江南。


  這一別,就是數月。


  這數月之間,無情和諸葛神侯兩人,已經在京中布好了局。


  就等許嬌嬌被六分半堂請回來,將那狄飛驚的「病」治好。


  無情知道許嬌嬌會治好狄飛驚,也一定會被他說動,去醫金風細雨樓的蘇夢枕。


  狀態完好的敵人,總是比病怏怏的敵人要可怕的。


  雖然病怏怏的敵人會讓人輕敵,可若是用讓他人輕敵去換健康的身體,誰不願意去換?

  錢財再多,哪有健康的身體來得好?

  命都沒了,要錢有什麼用?


  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得,可要是懂了也照著做,那這世上就不會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種話了。


  雖然不曾蒙面,可無情一直在注意著許嬌嬌的情報。


  知道她被石觀音抓了去,便將捉石觀音的任務交給了冷血。


  知道她去了蝙蝠島,便問鐵手,「長信公主來訪,問你是否願意一起去破一個大案。」


  等領命去將青衣樓一網打盡的時候,無情知道了許神醫也上了被殺的名單,立刻改了想法,將她變成了「餌」,實際上將她送進了最近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將花滿樓與陸小鳳也一起卷了進去。


  無情知道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妙絕天下,也知道他生平是絕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朋友出事的,而花滿樓是正人君子,也知道他是許神醫的朋友,他自然也不願意看著她出事。


  有這兩人在,他自然能放心的將青衣樓的殺手一個個逮住。


  只可惜跑了一個主謀。


  不過主謀的下落也有了消息。


  畢竟,青衣樓也不是鐵板一塊。


  眼見大勢已去,總會有人要投誠六扇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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