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種子（1）
第73章 種子（1）
……
「……也就是說，只要老夫得到了聶風和步驚雲的相助，便能一飛衝天，稱霸武林，整個天下，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聶風與步驚雲俱在我天下會，真是天助老夫，天助我也。老夫的霸業，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了！」
「好！好！好！」
「老夫就知道，這天下，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好！好！好啊！「
「……」
……
雄霸朗聲大笑了很久，這才平靜下來。
胸有大志，並且也一直相信自己能夠成功。文韜武略，無一不精。雄霸的確是個梟雄。
但是雄霸的缺點就是疑心太重了，顧慮得太多，變回遲疑不定。太過於相信命運一說，所以才將泥菩薩請來，為自己算一卦。
雄霸的手中，真氣緩緩凝聚著，盯著對面的泥菩薩，一臉笑容。
慢步走上前，笑道：
「泥菩薩，你為老夫算出如此重要的事情，老夫，可得多謝你啊！」
眼中一絲殺機驀然浮現！
殺！
殺了泥菩薩，便能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泥菩薩死了，那麼自己的弱點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這樣奇異之人，既然自己用不著了，也不能讓別人用到。
雄霸緩緩地走上前，臉上依舊儘是笑容，這個聞名天下的奇人，雄霸的心中還是有幾分提防的。看似隨意的手中，三分歸元氣已經開始凝聚，霸道而綿長的真氣，凝聚成球狀的凝實的真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這樣的三分歸元氣，足以在一瞬間，將後天巔峰高手擊斃。
雄霸的袖子微微鼓起，三分歸元氣凝聚地已經極為霸道恐怖，笑容滿面，手正要揚起。下一瞬，便能將泥菩薩不知不覺地擊殺。
對面的泥菩薩，卻忽然間搖了搖頭，一副嘆氣的口吻道：
「幫主，您還高興地太早了。」
「哦？」雄霸一臉好奇，袖中繼續凝聚三分歸元氣。
泥菩薩搖頭道：
「幫主您不知，人力又窮，憑藉區區一卦象，又怎麼能夠揣測天意？縱是我泥菩薩，也無法斷定幫主您一生的命運。剛剛那兩句，也只是幫主您上半輩子的命運。幫主您上半輩子的富貴，盡在其中，但是說到下半輩子……」
隨著泥菩薩的言語，雄霸手中的三分歸元氣，逐漸地變淡，變淡，緩緩散去。
殺意也慢慢地褪去了。
居然只是上半輩子？
那麼他的下半輩子怎麼辦？
這樣的話，泥菩薩就不能殺了，雄霸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深沉地笑著，道：
「『金鱗本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這說的，只是老夫上半輩子的命運？」
「是。」
「那老夫下半輩子的命運如何？怎麼算？」
泥菩薩似乎渾然不知道剛剛雄霸的動機，平靜地道：
「下半輩子，自然要待下半輩子再算。十年之後，方能窺得命運軌跡啊……幫主，您無須著急，到時候泥菩薩自會為您來算上一卦。」
「還有這一說……」
雄霸點頭，眼中笑意暴漲。
明亮的眼睛中，是彷彿能看穿一切的明智。雄霸盯著泥菩薩看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覺得，泥菩薩不像是在撒謊。
「既然如此，那麼老夫再等十年又如何？泥菩薩，今日之事——」
「幫主放心，風雲之事，屬下必定守口如瓶。這是我們算命之人的職業道德，呵呵，呵呵……」
「那就好。」
雄霸朝門外道：「醜醜，將泥菩薩送走吧。——泥菩薩，十年之後，老夫再去找你，可別給老夫躲起來。」
「幫主放心，為幫主服務，是小的榮幸。」
「呵呵哈哈哈哈哈——，好，果然識時務！」
……
在文丑丑等人的相送下，泥菩薩終於離開了天下會。
泥菩薩再次獨自一人上路了。
臉上的瘡，再次增加了不少。
今天為雄霸算命，泄露的天機相當嚴重。不過泥菩薩似乎不以為意，一臉的悵然，反而在想著其他的事情。看向了遠方的天際，站立了很久很久，彷彿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多年的疑惑，這一瞬間再次爆發了出來……
泥菩薩算盡天下人的命運，卻算不到自己的禍福。今天那一瞬間，泥菩薩甚至以為自己走不了了。這樣的狀況，泥菩薩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發獃了很久很久，泥菩薩這才一聲嘆氣，搖搖頭，緩緩往前走去。
彷彿經歷了一場巨大的蛻變……
……
「楚天，若是你的話，你又會怎麼做？」
泥菩薩看相了遠處的天空，忽然自語道。
那個一面之緣的，深不可測的人，泥菩薩至今深深地記在腦中。徒手破去雷劫的力量，泥菩薩永遠只能仰望。
這個天下，也只有楚天，能夠讓泥菩薩真正地尊敬。
無名不行。
雄霸不行。
風雲也不行！
楚天是唯一一個讓泥菩薩敬仰之人，那個深不可測人，泥菩薩至今無法揣測。這時候，泥菩薩第一個想到的是，便是楚天。
喃喃自語著，帶著濃重的思考，泥菩薩緩緩地往前走去。
細細的低語，不斷傳來……
……
「我欲渡天下人，然天下人皆欺我，為之奈何？」
……
「雄霸，十年之後，我又該如何回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