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音樂

  第143章 音樂

  高漸離是一名劍客。


  劍是殺器，主殺伐，一名用劍的高手，怎麼可能會接受別人如此的挑釁！？

  而且，最最讓高漸離無法忍受的是，楚天居然將他的琴給砸了！


  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名貴的琴，但是這架琴也伴隨高漸離半年多的時間了。高漸離身為琴師，對於自己的樂器一直很愛護。


  而且，這架琴，是曠修的遺物

  楚天，居然直接毀了它

  劍客也好，琴師也好，高漸離的每一個身份，都不會容許楚天這樣的態度。高漸離一直平和的雙眼中，道道鋒芒逐漸滲漏。像是一柄利劍，插在人的心口！


  一道肅殺的氣息從高漸離的身上射出，直刺楚天！


  楚天見高漸離瞪眼，自然也要瞪回去了，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著」的表情。


  「不可理喻！」


  高漸離冷喝了一聲。


  也懶得廢話了，這種赤裸裸的挑釁，身為一個男人，誰能忍下！？高漸離的體內內力飛快地流轉著，整個人一瞬間進入了戰鬥的狀態。再怎麼說，也是身經百戰之人了，幾乎就在琴破裂后，高漸離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迅速反擊！

  這種人，必須給他教訓！


  高漸離出手如電，右手抓向了楚天的肩膀！


  風聲呼呼，幾乎只是眨眼的瞬間，高漸離的右手就已經落在了楚天的肩膀上，周圍的觀眾只看到了一閃的動作，就失去了高漸離的蹤跡。


  一道渾厚的內力，自高漸離的手中瀰漫開來！


  高漸離是劍客，但是拳腳功夫同樣不弱。這一抓不僅招式迅捷，精準，並且威力也不小，加上高漸離本身不弱的內勁，普通人必定一下子摔倒！就算是體格健壯之人，一抓之下也必定肩膀脫臼！


  「今日，給你個教訓！」


  高漸離冷喝一聲。


  五指用力！


  噼里啪啦的關節爆響傳開，高漸離的五指幾乎發力到極致，一股強大的力量散開，高漸離幾乎預料到了楚天痛吼的聲音！

  決不輕饒！


  高漸離抱著這樣的信念！

  曠修的琴聲，自己的琴聲，其實他可以聽懂的！


  居然毀了自己的琴，真是可恨！高漸離要不是顧慮這裡是街道容易引起官府注意，甚至想要拔劍，在楚天的身上留下幾道傷口了！


  嘭！

  一道爆響散開。


  高漸離忽然睜大了眼睛，自己全力以赴的一抓，楚天居然依舊平平靜靜地面對。雖然高漸離在劍上面話的時間最多，但是拳腳功夫，也不是普通的江湖三流人士能夠相比的。楚天，居然面色平常地承受下來！

  怎麼回事！？

  「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練外功的。否則，怎麼會如此淡然地接下你這一抓。哎呀，其實用不著這麼複雜的，意外這個詞不就是為了此刻誕生的嗎？」


  楚天笑著說道，一臉的平靜，不過語氣怎麼聽都是很得意。肩膀被高漸離狂暴的一抓下，別說受傷了，連衣服都沒有破。高漸離下意識地鬆開了手，連忙後退了三步。


  對手不簡單！高漸離的潛意識裡明白！


  楚天也不在意似的，繼續道：


  「你認為自己能打得過我？這麼貿然地就上來？還認為自己很牛逼很牛逼？琴技上無人可及？這幅孤芳自賞的模樣，本大爺看了就不爽！」


  「讓你見識下，真正的——音。樂。」


  說完，楚天瞬間動了。


  「音樂」兩字落下的時候，楚天一瞬間動了！


  動作不算快，至少，比起高漸離剛剛的動作，還要慢上些許。


  甚至，連圍觀的許多的百姓，也都能夠看得清。兩人忽然間動手了，這種熱鬧事，街頭百姓最喜歡圍觀了。


  不過，楚天的動作雖然不快，卻有一種異樣的詭異。


  一種難以言明的節奏感！


  一連串的動作，明明稀疏平常，但是卻讓人感到不可置信地流暢！明明是最簡單的動作，但是在楚天這麼使來，卻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意蘊。


  就如同音樂一般富有節奏！

  萬物皆有節奏。


  萬物皆有韻律！


  楚天早就到了萬法相通的境界。音樂，美術，術法，等等，與武學之間早已融為了一體，簡簡單單的打鬥中，已經融入了音樂般的節奏。


  一抓抓向了高漸離！

  「這是什麼！？」


  高漸離脫口而出，感受到一種怪異的錯覺！

  不知道怎麼回事，楚天忽然間就已經推開了他的雙手，一抓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明明沒有什麼力量，但是卻無法阻擋。


  高漸離剛剛想要反抗，楚天又一個轉身，將高漸離高高地揮起。動作自然地不能再自然，高漸離甚至都沒有時間反應，就陷入了這個連擊之中。一招結束，又是下一招，滔滔不絕，行雲流水——


  一切都無比地流暢。


  就如同樂曲一般。


  簡單的動作與音律疊加之後，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楚天講高漸離如同抓耗子一般提起，隨即隨意一甩！

  高漸離的身體如同火箭般倒飛出去！


  「嘭嘭嘭嘭嘭嘭——————」


  一連串富有節奏的聲音敲打在地面上，居然有幾分美感。


  高漸離甚至覺得，自己被甩出去的這個動作，這個過程，也如同流水一般順暢，他壓根兒無法反抗！


  不！不是的！

  如果自己能夠事先又準備，拔劍的話，一定不會輸！


  一定！

  飛出去三十多米，高漸離這才停了下來。高漸離渾身酸痛，掙扎著站了起來，緊緊盯著前面的楚天。右手放在了腰間的劍上，幾乎隨時都要拔出。


  不過，最終高漸離還是沒有出劍

  這一劍出了，固然能殺了對方，但是自己也別想活了。在妃雪閣動武，恐怕會被裡面的「大人」們追殺吧

  以後見到了，再算這筆賬吧。高漸離不是衝動的人，更不是笨人。


  「閣下與我到底有何恩怨，如此蠻橫！我高漸離，記下你了。」


  高漸離冷冷地盯著楚天，良久終於開口想要問明白。


  此時的楚天，依舊在那種玄妙的狀態中。


  強烈的節奏感，難言的意蘊！

  高漸離幾乎確定，自己不出劍的話，會被秒殺的！這人的格鬥能力，太強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擊倒！要是和楚天交手，高漸離只有用劍才有把握贏！


  楚天笑了笑，道：「恩怨？其實，我也是剛剛想起來的。你我之間，還是有點間接恩怨的。我想，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的。對了，我叫楚天，記住了。」


  高漸離皺了皺眉。


  他的確殺過一些人，並且還不少。要說間接的恩怨的話，範圍太廣了，無從確定。


  再次冷冷地看了眼楚天，一言不發，忍住了那股殺意。高漸離看了眼地上的斷琴，長嘆一聲，排開人群，往遠處走去。


  「不是每個楚天都能當聖教教主。下次見到我，你可得小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