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回
第三百七十二回
且說趙宋三路大軍東進，拉開地仙界統一戰爭的序幕。後周雖然剛剛經歷了世宗皇帝駕崩之士，但是有了人闡二教的支持，很快就恢復了大半實力，雖然還在趙宋之下，但是它的底子到底是在趙宋之上，雖然少了挫折，但是只要支撐到第一股進攻，倒也沒有多大的差別。大周皇帝柴宗訓很快就以闡教金仙廣成子為國師，統領全國大軍，以抵抗趙宋的進攻。那廣成子不但是闡教二代弟子中擊金鐘的人物，更重要的還是當年軒轅黃帝的老師，一身的兵法韜略更是不簡單，絲毫不在聞仲之下。大軍一起，親自命令人教南華真人領上八洞真仙與眾多人教弟子直抵散關，阻擋截教大軍；又令玉虛門下弟子姜子牙領佛門剩餘弟子抵達襄陽，以阻擋趙匡胤大軍，而自己卻領大軍出雞鳴關，準備親自對陣楊問。
天柱山中，孔宣等造化宗弟子紛紛站在雲床之下，垂手聽命。雲床之上，方辰面色淡然手中執一金輪，緩緩地轉動起來，氣息飄渺，雖然近在眼前，但是神識卻根本看不清楚一般，彷彿都融入天地之中了，眾弟子也知道自己老師的法力道行又有了很大的提升，臉上都露出一絲欣喜之色。只有自己老師的本領大了，才能有效地保護自己。大劫之中，自己活命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兵法有雲，實者虛之，虛者實之。東征之戰，乃是地仙界統一戰爭，事關重大，這也是我造化宗歷劫之戰，爾等不可掉以輕心，否則就有上封神榜的危險。趙匡胤出三路大軍實在是愚不可及，更加親自出征。看來這人心都太大，不知道眼下形勢著實可憐。那人皇之位鎮的那麼重要？要人皇就不要長生不老，要長生不老就不可能永遠霸佔人皇之位。無極，你可知道？」方辰雙眼中射出一道金光。
趙無極面上露出一絲冷汗，趕緊跪了下來，恭身聽命。方辰又說道：「這也是為你好。想當年的伏羲三皇是何等的英明，德蓋寰宇，也從未想過自己要永做人皇。自己的事情一了結，立馬就避居火雲洞中。你想想看，他們若不是避居火雲洞，能有今日的太平嗎？每個人都是有責任地，一旦責任完成了，還是霸著那位置，就是貪戀權勢，不可取。凡是過猶不及。德任務就是統一地仙界。這就是你人皇的責任。至於趙匡胤…」
「求老師救父親一命。」趙無極趕緊說道。
「他也為我徒。自然要照應一番。本來他若不出征，尚可退位讓賢，尚不失長生之道。不過他如今既然走了這一步，自然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你起來吧！」方辰淡淡的揮了揮手。道：「楊問，你將你的決策說上一遍吧！」
楊問趕緊出列說道：「老師剛才說的不錯。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實者虛之，虛者實之。本來三路大軍一起進發，但是如今陛下親征。自然就要改變一番。三路大軍中，以中路為主，集中力量突破襄陽，過大江，破南陽，戰軒轅關、青龍關、潼關、界牌關、穿雲關，直達洛陽。廣成子雖然厲害，但是就算他反應過來。我等也已經與聞太師會師一於達到軒轅關下了。而雞鳴關則有勞孔宣師兄鎮守了。當年孔宣師兄可是在金雞嶺將姜子牙阻在下面進退不得。廣成子雖然厲害，但是如何是師兄的對手了。更何況，雞鳴關在天柱山外圍，乃是老師地道場，想必那廣成子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雞鳴關下如何。如此說來，不過二十萬大軍就足夠了。」
「待師弟過了大江，恐怕廣成子就已經知曉師弟的真實目的。如此貧道再率領二十萬大軍緊跟其後。想必也可以與大軍相會於軒轅關下了。」孔宣又接過話來說道。
「師兄高明。」楊問趕緊說道。
「文章，你與護住無極師兄。跟隨中路大軍出發，到了襄陽的時候，方與趙匡胤知曉，若是他願意退位，就讓他到天柱山來，若是不願意，在他危險的時候，救他一命就是了，如此肉身成神，也不算差的。」方辰又淡淡的吩咐道。眾仙聞言也無可奈何，這人心之道本就是難測，想那趙光義本也算是方辰的記名弟子，但是為了那張龍椅，硬是投了西方門下，趙匡胤雖然對造化宗弟子尊敬有加，但是在關鍵地時候，仍然沒有遵照方辰的安排。
襄陽城內，趙匡胤端坐在龍椅之上，意氣風發，左右有道士、儒生等修行之人，再在下面有石守信等十個結義兄弟，如今也都是金仙階段的人物，而那道士之中的蒼權子、碧桂子、天龍子、泰山子都是三界有名的大羅金仙，剩下地諸如孔飛、朱柳青、程觀起都是有名的儒門弟子，這些人都是抱著扶龍庭所得功德而來。那趙匡胤登基之後，手下的人才倒也收了不少。
「陛下，晉王殿下來了。」一個宦官臉上忽然跑了進來，稟報道。
「哦！」趙匡胤大喜，連忙吩咐道：「快請。」兄弟二人倒是由十數年都未曾見面了，趙匡胤本就是念舊之人，否則當年曾有過將自己的帝位傳於趙光義地想法，若非趙無極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接班人，若非趙無極德身後有造化宗的支撐，或許這帝王之位真的傳與趙光義也未可知。但是由於趙無極插了一腳，雖然趙光義臉上並沒有表示出來，還自請就藩，趙匡胤新忠對自己這個弟弟略帶內疚，所以才將龐大的西牛賀洲賜予趙光義去，其中莫不含有補償諤諤含義，只可惜，趙匡胤雖然自己是皇帝，也曾在無數的陰謀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來，但是卻忘記了皇權中根本就沒有親情可言。龐大的西牛賀洲不但沒有滿足自己弟弟的胃口，反而讓他變得更加貪婪，更加嚮往著那張椅子。
「臣弟拜見陛下。」大殿內光線一暗，就見一個中年人面容白皙，帶一絲威嚴模樣。臉上略帶一絲激動，龍驤虎步地走了進來，拜倒在地。
「賢弟，不在極樂城中納福，為何到此地來了。」趙匡胤臉上也是露出一絲驚喜來，卻是真誠無比，顯然是內心的體現。
「兄長要東征，小弟哪裡還能坐享安樂。當年陛下尚未登基之時。弟弟何時離開過皇兄。更何況今日東征，乃是皇兄統一地仙界的最後一戰，小弟這個時候不來給兄長牽馬執蹬，恐怕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趙光義也是一臉真誠之色，輕輕地扶著趙匡胤說道。
趙匡胤也連連點頭，吩咐左右取了椅子與趙光義坐下，輕輕地笑道：「光義說的有理。這是地仙界統一的最後一戰，為兄為帝王。當親自前來征討才是，否則日後寡人也沒有機會征戰沙場了。你那侄兒還想來搶朕的功勞，為兄就是不願意，就是死也要騎在馬上死。」
「陛下請慎言。」正在旁邊聽宣的眾將面色大變，紛紛拜倒在地。
趙光義也面色變了變。出言道：「大軍征戰在即，皇兄此話不吉利也！」
那趙匡胤話音剛落，也暗暗後悔，如今聽了眾人一言。臉上露出一絲淡笑道：「不過一句玩笑之言，諸位愛卿不必當真。那對面姜子牙不過是一個金仙而已，能有多少地道行。」眾將聞言連連點頭，姜子牙地名聲眾將還是知曉的。當下趙匡胤又吩咐了兩句，說是晚大宴諸將，讓眾將休整三日，過大江。眾將也紛紛告退而去。趙光義見狀也說陛下車馬勞頓，還是先休息一陣地好。晚上再大宴諸將。趙匡胤連連點頭，親自將趙光義送出大殿之外。
後殿之中，趙匡胤正待休息片刻，忽然殿外一陣風聲落了下來，接著就有護衛呼喊之聲，心中驚奇，正待看個究竟，就聽見宦官報道：「監國求見。」趙匡胤面色一驚。趕緊讓趙無極進來。
「無極。莫非京城有事？咦！道友是何人？」趙匡胤望著一邊的一個黑衣道者，只感覺此道人雖然面目祥和。但是卻脫不了陰鷙，心中不喜。
「回父皇的話，這位是文章師弟。奉師命下山，護送孩兒前來。」趙無極趕緊解釋道。
「你不在京城，來此做什麼？」趙匡胤眉頭一動，言語之中略有不滿。
「師兄，你都死到臨頭了，還居然怪趙師兄。著實是愚昧。」蚊道人冷冷的說道。雙眼中帶有不屑之色。
「無極，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殺你父皇不成？」趙匡胤臉色大變，忍不住怒喝道。
「看看，說你蠢還不相信，居然懷疑自己的兒子，懷疑自己的老師來了。御駕親征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對老師商議，還虧得老師為你謀划。」蚊道人滿面陰鷙。趙匡胤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師弟，不要說了。」趙無極臉色一變，趕緊說道。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趙無極都明白趙匡胤地心思，可以說趙宋從上到下，無不有造化宗的痕迹，任何帝王都不會允許自己的王朝中帶有別人的影子，有一個太上皇的存在，這就是趙匡胤情願對外招攬修士，也不願意請求方辰派造化宗高手護衛地原因，這也是趙匡胤情願自己御駕親征，也不願意楊問主持東征大事的原因。面對蚊道人的質問，趙匡胤也無話可說。
「師弟，你先退下，我與父皇說。」趙無極揮了揮手，蚊道人淡淡的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掃了一眼趙匡胤。
「你說吧！」趙匡胤語氣淡淡的說道，看也沒有看趙無極一眼，自己尋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雙手隱隱抖動起來。
「父皇可知道當年的伏羲等三大聖皇，功成之後，為何避居火雲洞，不再管時事？」趙匡胤聞言神色一動，他本來就聰明無比，此刻突然聞的趙無極提出此事，頓時感覺到，三皇避居火雲洞另有內情，神色頓時也緩了下來。
「父皇可知道為何歷代帝王擁有天下，整日求仙。但是卻無一人傳授其仙法，授其仙丹的。父皇可知道在地仙界的眾多王朝之中的，凡是帝王者，就算是修仙有成者，但是到了一定的年限之後，仍然駕崩，這又是為何？」趙無極聲音不知不覺地增大起來。
「你地意思是說身為皇帝就不能長生，若是想長生。就不能成為帝王？」趙匡胤臉色變了變，臉色變了許多。
趙無極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天道平衡，朝代有更替之時，皇權自然也會更替，這是規則，不可變動地規則。父皇若是呆在開封城。尚有解救之時，只要退了皇位，或者是廢了一身的修為，天下也不可能將你如何。畢竟開封城內不但有龐大的紫薇真龍氣，還有老師的氣運庇佑。但是如今父皇親自出征。不但已經沒有龐大的紫薇真龍之氣護佑，而且還會沾染紅塵。今日就算父皇沒有喪命的危險，恐怕肉身成神是必定了。而這也是最好的結果。」
「你地意思是說這次為父出來有喪命地危險？」趙匡胤臉上露出一絲吃驚之色。
「殺機已經來臨。父皇難道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有人要殺父皇了。父皇身邊有高手無數，但是也禁不起別人地算計。」趙無極雙眼中露出一絲神光。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你晚上和文師弟一塊過來吧！」趙匡胤乃是陰謀中泡大的。如何不知道趙無極的言語，但是饒是如此，趙匡胤也禁不住心灰意冷，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若真是如你所說的，明日寡人就宣詔，傳位於你，自己回山。請老師責罰。個人有個人地使命，本來還以為寡人能平定地仙界，將一個完整的地仙界傳與你，看來這個機會只能留給你了。」
「謝父皇。」趙無極趕緊退了出去。
「皇家自無親情。兄弟也是如此。」趙匡胤臉上露出一絲落魄之色。
黑夜緩緩降臨，大殿內眾將雲集，觥籌交錯。趙光義雖然端坐在殿下，但是眼神卻不時的盯住上面的趙匡胤，那趙匡胤神情淡然。面容之上隱隱有紅光繚繞。若是不仔細看，卻是看不清楚。
「寡人勞累。先去歇息了。眾將可自飲。」趙匡胤忽然臉上露出一絲不適，淡淡的吩咐道。
「待弟弟來送兄長。」趙光義趕緊上前，就要攙扶趙匡胤。趙匡胤盯了趙光義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和善，然後點點頭，道：「如此甚好。」說著就在趙光義地攙扶下，朝後殿走去。國師王菩薩見狀，也跟了上去。
後殿之中，趙匡胤躺在龍床之上，神情略為有了一些萎靡，看著坐在一邊的趙光義，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光義，明日你隨為兄回朝吧！」
「皇兄這是何意？」趙光義臉色一陣大變，驚訝的問道：「皇兄乃是人皇，人皇出征，何等重大，豈有一戰未出，就要回竟的，豈不會為三界笑話。」
趙匡胤淡淡地說道：「朕決定明日傳詔禪位於無極。從此做一個逍遙神仙，光義久在西方，也甚是勞苦，乾脆與我一起回天柱山中，每日靜誦黃庭，或是聽老師講道，光義，如此逍遙之事，以為如何？」
趙光義面色大變，若真是如此，不但自己的計算失誤，更為重要的是連西牛賀洲都會被趙無極收去，自己哪裡還有任何資本可言，如何能爭奪天下。當下趕緊說道：「兄長，這人皇之位是何等的威風，一統地仙界，乃是億萬年來從未有過的大事，皇兄若是統一地仙界，名可為上古三皇都未能有之事。兄長為何就放棄了呢？」
趙匡胤見狀，心中暗嘆果真是如趙無極所言，眼前的這個弟弟早就被皇權所引誘，再也不是自己的弟弟了。但是還是抱著最後的幻想，淡淡地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為兄的責任就是統一兩洲后，禪位與無極，無極承天命所生，當為人皇。這是老師定下的規矩，何人敢破，更何況，此刻我輕易出京，沾染紅塵，恐有上榜之憂。如此為兄才要即可返京，免得有性命之憂，光義，你還是隨為兄返京的好，開封有紫薇真龍之氣護佑，又有老師庇佑，就算你我榜上有名，但是也能做一個肉身成神，遠比其它的以元神成神的要好的多。」
「不行。」趙光義臉色一變，站起身來，臉色漲得通紅，忍不住怒喝道：「你不想成此大功業，乾脆就讓與我得了。那趙無極又有何能耐，居然憑空得了這等好事。趙宋江山本就是你我所立，為何要讓與他坐。」
「賢弟又何必，這人皇之位早就有定數，就算讓與你，你也坐不得，弄不好反而會丟失了性命，成了天庭地奴才。賢弟，你莫要為一時地權勢而昏了頭腦。」趙匡胤心中凄涼不已，沒有想到自己的兄弟居然會到今日這種程度。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兄長，你我都是聰明之人，這人皇之位哪裡是什麼天定，其實上不過是聖人之間地妥協而已。我趙宋本是你我所建，為何要聽從一個尚未成聖的傢伙命令行事了。兄長，三界之內大神通者不計其數，與方辰實力相當者更多，西方有兩聖，氣運綿綿，前些日子，西陳被滅，如今正是尋找支持佛門中人。兄長若是得了西方兩大聖人的眷顧，莫說一個人皇，就是天帝你也能做的，這樣一來兄長可為天帝，弟弟也能做人皇。」趙光義越說越精神，絲毫沒有感覺到趙匡胤的面色越來越沉，雙眼中寒光閃閃，殺機湧現。
「住口。你好大的膽子。當年若不是老師算計，焉能有你的晉王之位。」趙匡胤猛的一拍龍床，冷喝道：「你說的西方兩位聖人，那又能如何，莫要忘記了，西陳是如何滅的，西方雖然有兩大聖人，但是又能如何？你只是空有大志，卻不知道眼下的形勢，已經被權勢沖昏了頭腦，你還有何資格說要做天子。若真是你做了天子，莫說要做天皇，就是自己的性命也會丟在你手中。你退下吧，明日隨朕回開封。」
「兄長真的不做？」趙光義面色一陣大變，死死的盯住趙匡胤。
「你難道還想弒君不成？」趙匡胤臉色忽然一動，指著趙光義怒喝道。氣浪翻滾。連周圍的燭光搖動，彷彿隨時都要熄滅一樣。
「兄長，這是你逼小弟的。」趙光義緩緩的從懷裡取了一個玉斧來，上面佛光流動，隱隱可聞的有佛音繚繞，檀香生成。
「你早有準備？」趙匡胤雙眼睜得老大，臉上露出一絲悲痛之色，緩緩地說道：「自古天家無親情，果真是如此。賢弟，你此刻放下兵器，看在死去的父母的份上，朕還能留你一命。」
「哈哈，兄長，你太天真了，自從你將我趕到西牛賀洲的時候，我就沒有將你當做我的兄長。那人皇之位本來就是我的，就連當年方辰也說過，你我之中有兩位人皇，可是到了如今，卻讓他的弟子當上了人皇。我不服。憑什麼，我就當不得天子。」趙光義臉上露出一絲怒容，雙眼中殺機涌動，手中的玉斧閃爍不停，吞吐著一道道玉光，彷彿隨時都能破開斧刃，擊殺面前的一切一樣。
「哼，你親近佛門，佛門教義偏頗，若是你得了天子，那佛門必然勢力大漲，如此地仙界眾生，多有入佛門者，這些人不事生產，如何強大我大宋。百姓如何能安居樂業。你為人皇，卻不知道這根本的道理，老師又如何能你成為人皇。」趙匡胤一臉的冷笑道。
「看來陛下對我佛門理解有些偏頗了。」隨著房門吱的一聲，一個方面大耳的和尚走了進來，不是國師王菩薩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