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第七十四回
眾人相互望了一眼,彼此的心思在這一瞬間就交流了片刻。閑雲笑道:「我等都是外客,實在不好干涉其他門派內部事務。」
清風道長也笑道:「既然南宮仙子認為其能守住這帝踏峰,更有造化真人來照拂,想來慈航一脈振興之日不遠了。我修真界又有一名門大派崛起,可喜可賀啊!」希夷等人聞言,腦筋一轉,頓時明白其中的訣竅,連忙大聲地讚許起來。妙真神尼見狀,臉色鐵青,臉上再無一絲寶光流轉,象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本相大師壽眉微微皺了皺,卻沒有說話,廣濟大師狠狠的朝方辰瞪了一眼。
方辰嘆了口氣,正道各大門派雖然是同盟,但是卻是一團散沙,如今大敵臨頭,尚在內鬥不止。那妙真神尼為佛門高人,卻參不透一個「貪」字,本是同門中人,卻在對方陷入困境之時,還要踩上幾腳。就是因為看上了對方的山門與手中的法寶,何其悲也!而崑崙蜀山雖然表面上是在為慈航說話,其實還是因為佛門勢力太大,象身邊的本相、本塵、廣濟、妙真哪個不是相當於反虛期的實力,更不提九華山與五台山上也不知道有多少高僧隱跡在其中。論及氣運,就更不用提了,自從唐初旃檀功德佛西遊后,佛門勢力開始進入東土神州,流傳了下來。而道門雖然有大能無數,卻大都是尋找山野,隱居修鍊而已,哪裡如同佛門,在鬧市中廣收門徒,也不知道得了多少氣運。到了明朝後更是如此,道門修真者隱跡不出,只有佛門中人,行走人間,也不知道度化了多少資質上乘之徒,也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好處。此時若再讓妙真吞併了慈航,那佛門實力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倍,更何況其中還有一件先天靈寶。那楊柳枝與羊脂玉凈瓶本就是一對,分開之後,雖然有些威力,但是各大門派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兩者若是恢復了原樣,讓寶貝的威力大增,那各大門派心中就有些不安了。
「既然盟主有令,貧尼自當遵守。」妙真神尼忽然又寶相莊嚴的宣了一聲佛號,對南宮婉兒柔聲說道:「若是不敵,可到南海紫竹林來找我。畢竟千年前慈航與凈齋尚是一脈。」南宮婉兒見大局已定,當下也放下心來。雖然明知道對方此話沒安什麼好心思,但是還是喚了一聲師叔。
眾人又在帝踏峰上呆了數日,將死難者屍體盡數安葬,又擺了一個水陸道場。想眾修士不是和尚就是道士,對這些事情倒很是順當,安排的妥妥帖帖,沒有一絲疏漏。而方辰又趁機在帝踏峰周圍布下了一座護山大陣,有雲霧遮蓋,比如萬象迷宗陣、五行陣、八卦陣等等都是遠古迷陣、殺陣,雖然不如那蜀山的兩儀微塵陣與昆崙山的禁制,但是在修真界也是上等的護山大陣了,比那帝踏峰原來的大陣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聚斂的靈氣濃若實質,又將羊脂玉凈瓶中的聚集的四海水之精華灑落在山峰之上,片刻之間,各種烏血盡數洗盡,再現了靈山勝境。看得眾人連連稱讚。
看得妙真神尼雙眼一亮,盯著羊脂玉凈瓶雙眼發紅。想凈齋雖有楊柳枝,能刷他人寶物,但是卻無羊脂玉凈瓶,聚斂天地靈氣,能活萬物。不過,也不過想想而已,她雖然道行高深,但是卻不敢在方辰面前搶奪此寶物,只得將心思放了下來,等待日後再做計較了。
那希夷等人見事情已經結束,算起來,此次正邪交鋒卻是正道中人吃了一個大虧,惱怒之下,清風卻是帶領著一干修士照著上次正邪交鋒,蒼莽山論劍之時,所偵查的魔道中人的洞府,一個接一個的殺了過去,也居然殺了幾個魔頭,只不過綠袍等人卻無蹤跡,而雖然知道丁引在西崑崙,但是西崑崙環境惡劣無比,劇毒之物無數,陰毒的陷阱不計其數,這裡乃是魔道中人的老巢,清風等人雖然人多勢眾,卻也不敢深入其中,只是在西崑崙周圍殺上幾個漏網之魚而已。
這一日,帝踏峰慈航大殿之上,一道人面如傅粉,手托羊脂玉凈瓶,毫光閃閃,足下卻踏著一頭金毛犼,寶相莊嚴,卻是闡教的慈航道人。雖然慈航道人後來背道入佛,但是慈航凈齋分成兩支之後,帝踏峰上祭祀的卻是慈航的法相,不同於南海的大士形象。玉相之下 ,方辰閉目而坐,腦後功德金光照耀虛空,火紅葫蘆紅光繚繞,周圍卻有十顆定海珠圍繞在葫蘆周圍,五彩毫光閃爍不定,鎮妖塔高高聳起,將火紅葫蘆頂在其上,金光大作,照耀整個帝踏峰,彷彿一座金黃色寶塔坐落在這帝踏峰上一樣。
「方辰!」南宮婉兒拉著諸葛明秋走進了大殿,望著方辰的模樣,眼中露出一絲羨慕。同樣是年紀相當,而對方此時已經名滿修真界,實力超群,連妙真神尼都不敢輕易得罪他。前些日子,帝踏峰上的情景她卻是看在心裡,也知道自己因為有方辰相助,才保下了慈航一脈,才保住了帝踏峰上的一切。出生於世家的她,自然也明白,修真界乃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沒有實力,任何人都會將你吞併。
「坐吧!」方辰緩緩睜開雙眼,雙眼中射出一道金光,落在二人身上,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拜見造化前輩。」諸葛明秋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方辰拜了一拜。
「你且起來。我與你師姐相交好,你也不必如此多禮。」方辰揮了揮手,一道真元將諸葛明秋託了起來。
「晚輩想請真人收晚輩為徒,他日有成之日,好報父母之仇。」諸葛明秋雙眼漲的通紅,又拜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直磕的細嫩的額頭上一片通紅,隱約滲出一絲血跡來。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方辰淡淡的看了南宮婉兒一眼,他知道能讓如此沖齡小兒拜自己為師的主意必定是南宮婉兒之手。
「你慈航門下所傳下的功法乃是當年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道人所留下的,乃是玄門正宗,眾多人求也求不來的。你二人卻是不要。我門中大法雖然不錯,但是若能像我一般,卻是萬年也難遇上一個,除非洪荒之時才有可能,你就算入我門下,修鍊起來也快不了多少。」
「這是為什麼?」南宮婉兒臉色一變,奇問道。
方辰嘆息道:「你莫要以為你能短時間內突破至引氣後期是好事。你雖然資質上乘,但是一味修行,根基不穩,雖然短時間內,修為增長迅速,但是根基不穩,猶如在沙灘上建房子一樣,哪裡能安穩的起來。如此一來,你以後成就也很有限罷了。修真者都行逆天之事,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哪裡有捷徑可走。我門下弟子莫不是資質上乘之人,但是莫不是根基沉穩之人,想走捷徑的卻是沒有。明秋想拜入我門下,能到我這個境界,除非有大機緣,否則也需要數百年之功勞。修真者雖然不把區區數百年放在心上,但是,你恐怕是沒有報酬的機會了。」
「那你怎麼能不過十幾年的功夫就有如此高的修為呢?」南宮婉兒嘟囔著小嘴,不甘心的說道。
「我自有大機緣,擁有無數功德,就算現在吃了人蔘果,憑空長上幾個元會的法力,也不過是給我錦上添花而已。哪裡能影響到我的道基。」方辰不屑的說道:「如此機緣,萬年也只遇到過一次,若非當年劉伯溫斬了龍脈,天維之門消失,哪裡能有我今日的機緣。」
「我師父對我恩重如山,這次那些魔頭進犯,師父讓我帶著這寶瓶離開帝踏峰,還將自己的獨子丟在帝踏峰上,若非後來那些前輩及時趕來,恐怕我師父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不能保存。就算我以後能成仙了道,但是師仇未報,我就算得道了又能如何。你說你功德高深,世間無所能及也,但是你若是沒有上等的法門,也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罷了。你不想收我師弟為徒,你就實說了就是了,又何必騙我呢,我雖然只是一個法力低微的人,但是好歹也見識了一點。他們都說得方辰者,山門當興,得方辰者,功德無量。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南宮婉兒一聽方辰有拒絕之意,頓時雙眼微紅,珍珠在眼眶中轉動,如同梨花帶雨一般的落了下來,將方辰砸的生痛。
「行了,行了,別哭了,我收下就是了。」方辰心中一陣厭煩,皺著眉頭,揮了揮手。道:「不過這話可得說清楚了,入門下,可得尊師重道,認真修行,不得將師門秘訣傳與他人。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南宮婉兒擦了一下眼角,臉上頓時小雨轉天晴,彷彿笑出了一朵花一樣,迫不及待的大應下來,玉手拍了一下諸葛明秋的小腦袋,讓他對方辰磕了九個頭,笑嘻嘻的將諸葛明秋抱在懷裡,哪裡還有一絲悲傷的模樣,看得方辰哭笑不得。
「你……」方辰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算了,既然你已經入我門下,你師父的仇自然要記到我身上來就是了。」南宮婉兒忽然嘻嘻的笑了起來,哪裡有原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