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落入魔掌
月夜。
夜色靜謐動人,幾道黑影從夜色之中晃過,快得讓人的眼睛都無法捕捉。
姬清的心臟狂跳不止。
她嬌小的身子被北堂越抱在懷中,清澈的眼睛朝著身前看去,到處搜索著柳菲的身影。
察覺到了姬清的心思,北堂越朝著某處一指,「她在那邊。」
姬清順著北堂越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一個黑衣人在他們的正前方,正在朝著遠處飛掠。黑衣人的肩上扛著一個人,看身形和柳菲極為相似。
姐姐在,那就好。
姬清安心了。
「我們要去哪裡?」她問道。
「我安排的地方。」北堂越沒好氣的伸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記,「別亂動,別讓我分心!」
能不能讓他安安靜靜的逞逞英雄?
他就算再怎麼刻苦修鍊,也只是一個十歲的少年罷了,抱起一個八歲的女孩著實還是有些費力的。現在他憋著一口氣在使勁朝著前方跑,無心和她說話。
姬清,「……」
雖然北堂越不讓她亂動,可是她還是無賴的在他懷中動了動,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你速度越來越慢了,柳泓發現我逃跑了,定然會派人出來抓我的,你這麼慢被抓住了怎麼辦?」又走了一陣之後,姬清明顯發現了北堂越的勉強,出聲建議道,「不然你讓你的手下抱著我吧,這樣你也輕鬆一點。」
「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北堂越咬牙啟齒的問道。
「可你也是男的呀……」
「我當然和他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姬清無奈的說道,「你們還不都是男人嗎?再說事急從權,哪裡能管這麼多?」
「絕對不一樣!」北堂越堅持。
「那你說,哪裡不一樣。」
「我是你的人……」tqR1
暗夜之中,北堂越的臉不爭氣的有些泛紅。
一半是累得氣喘吁吁,一半是少年情懷。她救他的時候,他就說了要以身相許的。
雖然……咳咳,似乎有點反過來了,但是他並不是很介意。
姬清,「……」
她似乎從這聲音之中聽出了少年有幾分羞澀,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這……
她好奇的敲了敲北堂越的肩膀,「喂,我說,你不會因為我救了你一命,你就真的要以身相許吧?其實我也只是隨便救救,你用不著當真的。再說啦,你現在救了我,等於已經報恩了,這些就不用放在心上。」
「那下次我再救你一命,你以身相許好了。」北堂越笑起來,聲音刻意壓低卻仍舊乾淨好聽,「酒樓里的說書人不是都這麼說的嗎?英雄救了美人,美人便以身相許,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你才多大的人,少想些有的沒的。」
「你不也才八歲?」
「所以我不想啊……」
「分明就有。」
「沒有。」
「沒想的話,你怎麼勸我?哈哈……」
聽著北堂越低低的笑聲,姬清抬眸看向天空之中的圓月,臉上也露出一個十分憧憬的笑容。
她終於帶著姐姐從柳府出來了呢。
月圓,人圓,是不是以後就會遠離悲傷,不再有離別?
真好。
看在北堂越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的份上,她就不和這臭小子一般見識了。
一行人在街道暗巷之中起起落落,穿過了不知道幾條街道,最後翻牆躍入了一處幽靜的民居之中。
民居的小院打理得乾淨溫馨,房中亮著燈光,一看就是經常有人在此居住。
聽到外面有動靜,民居裡面走出一個穿著靛青色粗布衣服的中年婦人。
「三皇子……」見到北堂越,中年婦人匆匆走到北堂越的面前,行了一禮,驚喜的喊道,「見過三皇子。」
接著,她又看向北堂越懷中的姬清,帶著笑意問道,「這就是三皇子說的小姑娘嗎?」
北堂越將姬清放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腦袋,「就是她,還有她的姐姐,這幾日要勞煩你照顧她們,過幾日我便會將她們接走。」
「三皇子可是折煞民婦了。」中年婦人連連擺手,「三皇子救了我們一家的命,只是吩咐我們做這些小事,還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
「她們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一定要小心掩藏她們的行蹤。」北堂越對著婦人叮囑了一句,又轉眸看向姬清,將她被風吹亂的額發撥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裡是第一個落腳點,你先在這裡呆上一陣,等柳府將京都給翻遍了,我們再悄悄的離開上京城,去其他地方,可好?」
姬清抿了抿唇,眼中有些猶豫。
她想要儘快離開凌水國的京都,一點也不想停留在這裡。可是北堂越說得也有些道理,她覺得自己並不適合說反對意見,再給他添麻煩。
「你怕?」北堂越輕輕皺眉,旋即說道,「這幾日我在這裡陪著你,你就不怕了。」
「那你怎麼安排之後的事情?」姬清問道。
北堂越笑了,「無妨,我自有辦法。」
夜色已深,要入睡了。
不算大的民居只有三兩間屋子,叫做陳嫂的中年婦人和她夫君睡了正房,他們十五歲的兒子睡了一間屋子,剩下的一間屋子便給了姬清和柳菲睡。
北堂越要留在這裡,不願意和他們擠,便進了她們的房間。
姬清躺在床上,借著月光看向身邊柳菲恬靜的睡顏,又轉頭看向另外一邊。
北堂越坐在椅子上,身子朝後靠,閉著雙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睡著,不過這樣睡著定然不舒服。
看著窩在椅子之中的少年,姬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看了一陣,發現北堂越似乎睡著了,她這才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她閉上眼睛之後,北堂越卻輕輕睜開了墨色的桃花眸,眼中含笑,唇角無聲的揚起,燦爛的笑容浮現在唇邊。
……
歲月靜好,莫過於此。
姬清坐在樹下納涼,看著傍晚時分的煙霞漸漸失去顏色,天光緩慢收攏起來顯出一輪月。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日,柳菲在醒來之後,知道離開柳家一事已經木已成舟,也並沒有多出聲責備姬清,而是默默的接受了一切。
見到柳菲沒有反對,姬清也放了心。
如今她們已經從柳府離開,就等著一個時機離開凌水國京都,去往別處了。至於要去哪裡,姬清也想好了地方。
「今夜離開京都,你稍作準備。」北堂越走到姬清的身邊,伸手撫上她的頭頂,「晚上三更左右動身,我現在去安排一些事宜,你還有什麼要求現在就告訴我,我好一併給你辦了。」
「沒有什麼事了。」姬清搖頭,想了想又說道,「我只是不想流血。」
逃亡追殺,總是免不了會受傷,但她現在卻是不能受傷的情況。若是一受傷,她就會回到登天梯上,得尋找到下一塊靈魂考驗的原石才能再度回來。
「流血?」北堂越問道。
「嗯。」姬清認真點頭,墨黑的眼睛看著北堂越,「哪怕是擦破了皮,流了一小點兒血也不行,我怕我會昏厥。」
「就像是上次一樣?」
上次?
姬清很快反應過來,北堂越說的是將她失手摔在地上,她的手被樹枝戳破的那次。
「嗯。」她點頭。
「好的,以後我會記住。」北堂越摸了摸她的腦袋上的兩個雙丫髻,笑著說道,「小蠢包,你真沒用。」
……
北堂越離開,留下了幾個黑衣人暗衛守在民居之外。
柳菲已經睡了,姬清坐在屋中,對著一盞昏黃的燭火,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三更,心中倒是越發的有些落不到實處一般。
她拍了拍胸口,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快要離開京都了,這才激動成這樣子。
「嘭嘭……」突地兩聲敲門聲響起。
姬清猛地從椅子上站起,眼中露出一絲緊張的欣喜,匆匆走到了門前。
門開了,等她看清楚站在外面的人,臉上原本的喜色卻變成了驚愕。
柳泓?
「怎麼,看到我似乎很吃驚?」柳泓冷冷一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姬清,「難道你以為,你真的能逃出京都,從此天高海闊?」
姬清心中一緊,朝後退了一步。
柳泓揮出一道靈力將姬清上上下下的捆住,手掌如刀背劈在她的後頸處將她給敲昏,一聲沉喝,「把她帶走。」
再度醒來,姬清皺了皺眉,感覺後頸處還有著疼意。
她活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捆綁著,完全不能動彈,就連靈力也無法調動。
「別亂動了,你逃不掉。」一道森冷的聲音響起。
姬清抬眸朝前方看去,柳泓在她正前方的一把椅子上端坐著,臉上帶著陰沉的笑意。而柳泓的椅子兩邊,各立著一個鐵架子,上面一左一右捆綁著一對中年夫婦。
這是誰?
姬清剛冒出這個疑問,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凄厲的呼喊,「爹爹,娘親!」
姬清眼睛朝著一旁轉動,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柳菲看向鐵架子上捆綁著的人時,那悲痛欲絕的模樣。
爹爹和娘親?
他們不是在她進入柳府的那一年,就被柳家派去的人給殺害了嗎?
為什麼,現在又出現在了這裡?
【作者有話說】:想我們家的大拓跋了么,明天大拓跋就要出來了,咳咳……我也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