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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永世囚禁

  慘叫聲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的時間,卻突地在某一個時候戛然而止。


  又過了一陣。


  等到蛇群褪去,出現在姬清眼中的便是一具乾乾淨淨的骷髏,別說內臟,就連骨頭上也不見一絲鮮紅的肉絲。明晃晃的白色的骨架靠著樹,似乎還能隱約見到北堂軒的樣子。


  北堂軒,死了。


  北堂軒,死了……


  姬清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靠著樹坐著的一具白骨,心裡隱隱有些暢快,可是更多的卻是有一種悵然。


  曾經糾纏了她許久的仇怨,終於有了落地的一刻。


  北堂軒將她鎖在血棺之中七七四十九,在她並沒有死亡的時候只因為想要奪走她的至尊靈根,便將她毫不留情的殺死,成為他變得更加強大,通往強者之路上的墊腳石。


  呵……


  這個男人當真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嗎?


  不,他不知道。


  他不僅不知道,甚至就連浩渺大陸上人人喊打喊殺的暴行,他竟然也能做出來。這樣的人,當真是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將地獄之中的各種刑罰都輪番來一次。


  萬蛇嗜身,對他來說還算輕易了。


  北堂軒已經死了,蛇群也褪去。


  姬清從拓跋烈的肩頭躍下,慢慢走到了北堂軒的面前,或者說,是北堂軒的骨架面前。


  「阿烈,你說我們真的要揭露過去的事情嗎?」姬清輕聲問道。


  北堂軒已經只剩下一副骨架了,但是判定一個人曾經有沒有掠奪過別人的靈根,卻就是憑藉骨架和靈魂而言。只要將北堂軒的靈魂鎖在這副骨架之中,以後無論什麼時候,將這副骨架拿出來,便能讓世人知道北堂軒曾經的惡行。


  只是,揭露了過去,便意味著柳清的事情會被挑起。


  柳清……作為柳家一個隕落的天才,許多人只是感到可惜而已,並不會有太多太深的感覺,因為柳清只是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當初隕落的時候也不過才天人境五層的修為而已。


  若是這件事被翻出來的話,姬清有點擔心,有些聰明的人會根據某些蛛絲馬跡,猜出她前世今生之間的關係,從而影響到了現在。


  她向來是一個理智的人,並不會被仇怨迷濛了眼睛。


  所以,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許做好姬清,比為柳清報仇要更加重要。如果因為前世的仇怨,會影響到今生的安穩,她情願稍微的忍耐一下。


  畢竟,北堂軒已經死了。


  人死了,什麼都成了空,就算將他的暴行給揭露出去,北堂軒也不用再接受什麼懲罰了。


  而對於她來說,若是因此而讓柳清的事情變得眾人皆知,引火上身,那才是不划算。


  「你不想做了?」拓跋烈問道。


  他垂眸看向站在身邊的女子,她清澈黑亮的眼中閃過一絲思量,並沒有大仇得報的狂喜,也沒有深沉入骨的痛恨,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靜。


  「嗯。」姬清點頭,「我怕揭露了這些事情之後,反而會影響到我們現在。」


  她用的是「我們」,是聽在拓跋烈的耳中,讓他唇角勾起一絲淡笑的詞語。


  「好。」拓跋烈點頭,「聽你的。」


  「北堂軒的靈魂還是鎖在這副骨架之中吧。」姬清說道。


  「不是不揭露了?」


  「嗯。不揭露。」姬清臉上浮起一絲淡笑,「但是,一個為了以防萬一,以後若是有需要用到的時候,也不用後悔不已。第二,將北堂軒的靈魂鎖起來之後,他便再也不能輪迴了。」


  這樣的惡人,永生永世將他囚禁在自己的骨架之中,更是一種酷刑吧。


  她說了,她並不殘忍,但是也不算善良,能讓北堂軒痛苦萬分的事情,她又為何不去做呢?哪怕只是讓這世間變得乾淨一點,她也不願意看到北堂軒活在這世界上。


  「好。」拓跋烈頷首。


  他手中亮起一道靈力,將樹下的白骨給包裹起來,另外一手飛出一枚小巧的拘魂鈴,拘魂鈴響,將隨著北堂軒死去而逸散的靈魂又重新的聚攏起來。


  一團團灰色的霧氣,從森林的四面八方聚集而來,最後在白骨的身前幻化成了一個和北堂軒差不多的人影。


  「姬清……我,我要你死!」


  「死……」


  不成人聲的嘶吼從灰霧之中傳出來,那灰霧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是一隻兇狠的怪獸,似乎想要朝著姬清撲來,可是卻被拘魂鈴給牢牢的控制住,不得前進一步。


  叮叮叮……


  鈴聲響動,聲聲催魂。tqR1

  隨著鈴聲變得越來越劇烈,拓跋烈雙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金符,仿若一個小型的陣法。金符在空中甫一成形,他便朝著灰霧人形退去,重重的轟擊在灰霧之上,彷彿帶著一團霧氣沒入了骨架之中。


  一道道金符在空中凝聚而成,帶著一團團霧氣沒入白骨,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最後一團灰霧都被封印在白骨之中,原本看上去白得滲人的骨架上面縈繞了絲絲灰敗之色,看上去像是落滿了灰塵一般。


  拓跋烈將最後一道最為複雜的金符凝聚而成,朝著白骨揮去,等到最後一道金符也沒入白骨之中,骨架又重新變成了平平無奇的模樣。


  「好了。」拓跋烈淡淡說道。


  他從翔龍戒之中拿出一個巨大的白玉箱子,手中靈力如鞭,將北堂軒的骨架捲起來之後丟入白玉箱子,又將幾個封印陣法刻在白玉箱子之上,再一次將北堂軒給鎮壓。


  「那我們回去吧。」姬清說道。


  出來這麼久了,也應該要回去了。


  清晨出來,如今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回去好好歇著,明日再去尋找其他的奇遇,又或者呆在山洞之中休息一日,也是好的。


  「嗯。」拓跋烈淡淡應了聲,伸手攬入了姬清的腰,「興緻不高?」


  姬清現在的情緒,他感覺到了。


  「是啊。」姬清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白皙纖細的手牽住了拓跋烈的大掌,「阿烈……報仇雪恨了,可是為什麼我卻並沒有太開心的感覺?」


  原本,她以為她大仇得報之後,定然會覺得痛快無比,可是現在的她卻十分的平靜。


  似乎北堂軒就應該死,她只是送他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而已。


  現在,她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似乎北堂軒並沒有死,仍舊在她的身邊活著,並沒有離開。


  「北堂軒真的死了嗎?」姬清仰頭問身邊的男人。


  「死了。」


  「可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還活著?」姬清搖了搖頭,「是不是我被他影響太久,所以還總是這麼疑神疑鬼的?」


  拓跋烈卻並沒有將姬清的話當成戲言,或者是她的錯覺,而是認真的回答說道,「回去將北堂軒的骨架給蘇言看看,讓他再確認一次。」


  「不用啦。」姬清擺手,「只是我自己亂想而已。」


  眼看著北堂軒死去,她忍著心中的恐懼和害怕,親眼見著蛇群將北堂軒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北堂軒是必死無疑,沒有活下來的任何可能的。


  只是……


  也許是北堂軒臨死之前那凄厲的喊聲,那怨毒的詛咒,讓她覺得心有戚戚吧。


  「別怕。」拓跋烈低沉悅耳的聲音響在耳畔,「有我在。」


  姬清幾乎整個人都被拓跋烈抱在懷中,猶如雄鷹張開雙翅庇護著她,帶給她溫暖,為她遮擋風風雨雨的侵襲。


  她還怕什麼?

  也許,無論事情再如何的變化,只要他在她的身邊,那她就不用怕。


  姬清微微一笑,伸手環住了拓跋烈精悍的腰際,更深的依偎進他的懷中。


  聽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她覺得剛才的殺戮離她遠去,那徹骨的寒意也從她的身體之中抽離,慢慢都變成了溫暖,

  見到懷中女人如此依戀的模樣,拓跋烈無奈而寵溺的看著她,勾唇淺笑。


  「蠢東西。」他低聲喊道。


  「嗯……」姬清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可是剛將小臉仰起來,卻被男人精準的攝住了唇瓣。


  只聽得他低沉得近乎呢喃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專心點。」


  「唔……」


  被男人強有力的手臂給抱住,姬清感覺所有的思緒都在他的親吻之中放空,再放空。


  猶如被雨水沖刷乾淨的碧空,又像是被溪水帶走稜角的渾圓鵝卵石,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乃至思緒都變得輕而透徹起來。


  微微一笑,她更用力的抱住了男人的腰身,踮起腳尖將自己的唇送到男人的面前。


  「呵……」男人的低笑響起,「想要嗎?」


  姬清,「……」


  「要我嗎?」


  「……」


  「不說,便是默認了……」


  「……」姬清終於羞赧的發出一聲輕哼,「哼……」


  聽著,有氣無力,像是一根羽毛瘙癢在拓跋烈的心間,撩撥得他有些發癢。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拓跋烈喉中溢出愉悅的低笑,神情愉悅之中帶著幾分得意。


  她也是想要他的。


  很好。


  拓跋烈靈識朝著身外蔓延,很快找到了一處合適的山洞,帶著姬清飛掠而去。


  昨天晚上和大家一起睡在山洞之中,叫她出去,她不肯。如今在外面,她就算再羞赧不肯,他也不會放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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