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夢魘
確實如此，就算紅衣真的失憶了又怎麼樣？她確實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到時候，恐怕天下又得大亂了。
而且等到紅衣失去記憶再找回來時，恐怕已經為時太晚，那時候就做什麼都無法彌補了。
其實藍雪不願承認的，還有自己的一點私心，他不希望，就像劉欣然忘記楚子默一樣，紅衣也忘記自己。
楚子默也沒有再說什麼，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隻手緊緊扣住劉欣然的手腕。
「對了，她呢？有沒有什麼辦法找回皇後娘娘的記憶？」
藍雪嘆了一口氣，如今紅衣這件事情是什麼法子也沒有，而且現在諸事煩亂，自己如此楚子默也是如此。
想到劉欣然的失憶，其實楚子默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吧！楚子默要擔憂的事情太多了，身在其位，還真是有別人無法理解的酸楚啊！
楚子默聽出了藍雪的意思，雖然自己到現在還都不敢相信劉欣然已經失憶的事實，可這已經是事實了。
而且自己不是一次兩次覺得劉欣然失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就只能順其自然吧！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順其自然吧！她現在雖然是失憶了，這並不是也全是壞處，你看她現在不就過得快快樂樂的嗎？無憂無慮的多好。」
楚子默轉過頭寵溺地看了劉欣然一眼，隨後又對著藍雪認真地說道。
「也是，挺好的。」
藍雪不能再說什麼了，其實之所以會順其自然，那都是因為無能為力。
自己是這樣，楚子默也是這樣，許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和他能夠左右的，就像紅衣，還有劉欣然。
「你們是在說我嗎？」
這時，劉欣然適時地開口了，自從她失憶以後，楚子默好像發現她的眼睛變得更大了些，大概是因為眼裡有光了吧！
其實她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已經是老天賜給自己的幸運了，自己不能再奢求更多。
「嗯。我們說你這樣挺好的。」
楚子默現在看向劉欣然的眼神中，無時無刻不在充滿著寵溺，這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給她的這些都是應該的。
雖然以前因為自己讓她受了很多苦，可現在這些都過來了，從此以後，不會再讓劉欣然受一丁點的委屈。
劉欣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楚子默緊緊牽著自己的手，會心一笑。
看到這樣的兩個人，藍雪在心中羨慕之極，自己對紅衣一直存在著感情，可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和紅衣能夠這樣。
現在自己也沒有這樣的願望，只希望紅衣能夠快一些好起來，只希望她以後再也不用這樣難過。
幾個人離開紅衣的屋子以後，便就真的只剩下紅衣一個人躺在床上了。
其實他告訴藍雪和楚子默自己需要休息，無非只是找的一個借口罷了，因為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難過。
現在他們終於離開，自己又回到了無窮無盡的孤獨之中，眼看著大紅色的幔帳，紅衣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剛才確實都是自己裝出來的，哪有那麼容易就釋懷啊！那是自己愛了這麼長時間的九陽。
紅衣以前想過，若是九陽愛上了別的女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也不會成全他們。
可現在不同了，現在九陽不是愛上了誰，而是他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他給過自己的那些美好回憶，不過都是因為想要達到目的的算計罷了。
「九陽，為什麼我們之間會成這個樣子？」
紅衣嘴裡呢喃著，眼淚越來越多，都流進了頭下的枕頭中，枕畔已經濕了一片，可是紅衣彷彿從未察覺一般。
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沒有人會看到自己的眼淚，也沒有人會因此而擔心自己了。
這幾日，藍雪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護在自己的身邊，其實對於藍雪，自己多多少少還是察覺到他的感情的。
不是現在，或許在很久以前，自己就察覺到藍雪對自己的感情了，只是自己深愛著九陽，無法回應他，於是只能裝作不知道。
而且這幾日以來，藍雪的表現更為明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既複雜又簡單，讓自己一猜便透。
自己無法回應藍雪對自己的感情，也知道哪些現在心中煎熬，可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越是想的透徹，明白眼淚就越多，若是自己愛上的是藍雪而不是九陽，或許現在什麼都不一樣了吧！
可是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這一切都讓自己無能為力，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夠改變的。
想著想著，紅衣就在悲痛之中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彷彿覺得自己像是被溺在水裡一樣。
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非常痛苦，她想掙扎，可是卻發現動彈不得，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想呼喊，想睜開眼睛，可是卻什麼也做不了，身處一片黑暗之中，但卻覺得這一片黑暗騎士是一汪水。
不知過了多久，當自己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時，紅衣終於睜開了眼睛，原來自己是在夢魘。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這是為何？九陽不願意放過自己，自己也不願意放過自己嗎？
剛才在夢中那種窒息的感覺，現在紅衣還記憶猶新，從來沒有那麼痛苦過，原來死亡的感覺竟是如此。
有那麼一瞬間紅衣甚至想到，若是自己剛才沒有掙扎著醒過來，或是在自己醒過來之前已經被溺死在夢中，或許現在就不用如此痛苦了吧！
現在九陽已經不在人世，獨留自己孤孤單單一人，這世間還有這麼長的路，這幾十年的時間，究竟該讓自己怎麼過啊！
自己無法原諒九陽的欺騙，可是現在自己親手將九陽殺死了，卻沒有覺得大仇已報，沒有什麼快感，而是漫無邊際的孤獨。
「紅衣……」
就在紅衣望著紅色的幔帳流淚時，耳邊卻響起一聲輕輕的呼喚，彷彿是一種錯覺，紅衣竟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她緩緩的轉過了頭，下一秒淚水就開始決堤，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居然就十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