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對不起
姜衡踉踉蹌蹌地從皇宮中走了出來，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女兒，怎麼說沒就沒了？
怪不得他會突然變得那麼懂事，那麼聽話，為什麼她做了這麼大的決定，也不願意告訴自己？
是不是知道自己會阻止她？他一路都為自己的女兒流著淚，那是自己唯一的女兒，他不再在乎外人的眼光，好不容易走到了自己府中，確實空落落的。
他走到了姜黎的房間，打開門，姜黎果然不在，只有姜黎留給自己的一封信。
他拿起那封信，姜黎在信中交代了一切，還給自己道歉，她的一字一句都那麼殘忍。
「黎兒啊！你為何會這般傻？那個男人，他絲毫不把你放在心裡啊！」
姜衡終於崩潰著癱坐在了地上，信紙上還有眼淚留下的印記，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寫這封信時，一定是淚流滿面。
究竟要給自己何等的勇氣？才能讓自己接受這一切？
他知道姜黎一直都很在乎花少恭，可是在出了這麼多事情以後，為什麼她還願意為了花少恭付出自己的性命？
現在自己失去了這個唯一的女兒，自己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她卻在信中告訴自己要好好活著，不要難過？
你這讓我做爹的怎會不難過？
姜衡離開了許久，花少恭才消化掉了眼前的這個現實，是將姜黎了自己的性命來換得自己的安全，將自己救了出來。
怪不得她不允許自己回頭看，原來是因為她正在慢慢變老。
他不理解，自己以前對姜黎那樣殘忍，為何她還會如此對待自己呢！
心裡越來越多的感觸涌了上來，對姜黎的愧疚也越來越深。
他想起在最後的時刻，姜黎要問自己一個問題，可是自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只給了她絕望。
原來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改變，可是自己卻沒有發覺。
「上官浩，她在去救朕之前，是不是告訴了你一切事情？」
心中彷彿有些什麼東西在慢慢融化，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殘忍了。
姜黎用自己的性命，不僅救了自己出來，更告訴了自己許多道理。
愛一個人，真的沒有必要完全擁有她，可是他也絲毫不知，姜黎也是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才懂得這個道理。
上官浩搖了搖頭。
「回稟陛下，姜黎沒有告訴我什麼，不過卑職從她的身上感覺到，這次她確實是以命換命。」
花少恭無奈地苦笑，連上官浩都察覺到了姜黎的意圖，為什麼自己當時就偏偏只知道激動？
不過就算自己知道了此事，她也還是會付出自己的生命，自己也還是會允許她這樣做。
現在一切悔過，都已經晚了，對她的愧疚，對她做出的那些事情，全都湧上了花少恭的腦海中。
自己曾經殘忍地將她打入冷宮，又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她放出來，好像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是自己在自私。
自以為她做的那些壞事情，其實無非都是因為她愛自己罷了，有哪個女人會允許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心只有其他女人呢？
他突然就能理解姜黎以前所做的任何事情，可是自己那時候為什麼就偏偏不知道？
悔過也沒有用，現在容不得自己在這裡多愁善感，還有強勁的敵人楚子默，他現在不會放過自己。
他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現在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頭疼。
自己現在必須打起精神，和楚子默大戰一場，本不想再參與任何戰爭，但奈何這一次，自己若是不出手，只能坐以待斃。
至於姜黎，那就等一切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吧！
「吃飯了！」
香如端著飯，來到關押花少恭的房間門口，想到姜黎也在，還特意多做了一份。
可是她打開門，一種不祥的氣息撲面而來，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果然，下一秒，便看到了一個人躺在地上。
她三步並兩步遞進了門，扔下手中的飯菜，上前查看情況。
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姜黎，更不是花少恭，一個老太太？
「你是誰？他們人呢？」
香如的語氣很是急切，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那兩個人突然就不見了？而這個老太太又是誰？
躺在地上的姜黎還沒有完全斷氣，她的眼中流出淚水，她已經不敢想象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連香如都認不出來，恐怕自己已經面目全非了吧！
她抬起自己瘦骨嶙峋的手，手上的皮已經完全縱了起來，原來傳說中的蒼老，竟這般決絕。
她沒有回答香如的問題，抬起眼看著香如，一定讓他們很失望吧，或許他們會很氣憤，將自己殺了。
「對不起。」
現在自己能說的只有對不起，因為利用他們對自己的信任，將花少恭就走了。
雖然自己也沒有好下場，可終究還是對他們覺得愧疚，將死之人，總是會變得十分善良。
香如越來越急切，現在已經不見姜黎和花少恭的影子，她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太太便是姜黎。
她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的姜黎，奔出了屋子前去找楚子默。
「皇上，姜黎和花少恭不見了。」
她的語氣越來越急切，說出的話更是不容楚子默忽視。
正在因為找不到劉欣然而苦惱的楚子默，聽到香如這麼說，立馬急切地站起身來。
「什麼？怎麼回事？」
說著也不等香如回答，直接就朝關押花少恭的地方跑去。
看來是那個女人搞的鬼，自己是中了她的苦肉計了，他居然將花少恭救走了？
他來到房間里，也是一臉詫異，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是誰？他們人呢？」
他和香如問了同樣的問題，也同樣認不出來，眼前的老太太就是姜黎。
姜黎有些吃力，想從地上坐起來，可是奈何她現在已經變老，而且現在虛弱的緊，怎麼可能如意？
她已經快要死了，可她還想趁著最後一口氣，對楚子默好好的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