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焦點
雙腳落地的瞬間,伴隨著楚子默下一個動作的進行,徹底讓劉欣然感覺到周圍的目光都熾熱了幾分。
在厚重的銀色狐裘披在她身上之後,楚子默才雲淡風輕的壓低聲音,「有句老話叫做『下雪不冷,消雪冷,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因為俯身和她交談,楚子默的動作顯得親昵不少,瞬間就讓周圍的議論聲又大了一些。
「沒想到七王爺居然親自攙扶著王妃,他可是東丘國的戰神啊!」
有人輕聲感嘆著。
「儘管傳言說之前七王爺的痴傻是裝出來的,不過那個時候他似乎就對七王妃很是恩寵,如今看來倒是個痴情的人。」
後者說完淺笑著,繼續補充,「其實最初連劉丞相都不敢相信,昔日痴傻的七王爺居然是裝出來的,儘管這個事實還有待商榷,可是畢竟有七王爺入獄的先例,看來皇族的是非多啊!」
「是非多?」那人壓低了聲音,好意的提醒著,「你不過是個上書院的侍郎,說話最好斟酌一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果然話音剛落,後者立刻咋舌,有些訕訕的笑著,「多謝都尉提醒了,倒是臣的失誤。」
這些對話劉欣然和楚子默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們的提前出現,一度成為了熱議的話題。
甚至蓋過了之前東宮太子和皇后被廢一事。
在穿過了宣武門之後,劉欣然才開口詢問:「這是要去哪裡?」
她可是心心念念的都是關雎宮的事情,不早點解決,恐怕會更麻煩,總不能在上元節的慶典上動手吧,那麼這些日子她的辛苦部署豈不是白廢了。
「現在才剛剛未時,這個時候去關雎宮不太合適吧,」楚子默坦然說著,「午膳后皇兄也會在關雎宮午休,你確定要這個時辰去打擾?」
「你好像很清楚!」
「是的,」他笑著,「從東宮太子被廢開始,關雎宮的一舉一動,都需要知情,更何況你還要經常出入。」
話都說的這麼明確了,劉欣然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任由楚子默帶著她朝著皇宮走去。
其實她對皇宮這個地方算不上是特別的熟悉,按照走的大致方向猜測著回去何處,可是顯然和她熟知的地方都不吻合。
並非是什麼風景特別的地方,反而顯得有些凄涼,在一片銀裝素裹的樹林后,顯露出了一個三層高的閣樓。
她有些疑惑,皇宮中居然還有建在樹林小道里的閣樓,確實是讓人有些差異。
楚子默給她解釋著,「這個地方是用來存放書籍的,在我還是先皇七皇子的時候,曾是我讀書的閣樓。」
劉欣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一邊驚訝於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終於不再用『本王』自稱,順帶著心情好了一些,於是琢磨了一下,輕聲詢問,「那麼現在這是屬於誰的呢?裡面還有屬於你的東西嗎?」
「這裡面是沒有我的書,」他笑著:「不過這個閣樓也沒有主人,裡面依舊是放著一些雜物,不過我來過幾次,裡面除了一些打理花草的工具之外,那些陳舊的書架上,倒是也放了一些竹簡製成的書。」
「是打算在這裡打發時間嗎?」劉欣然一邊走著,低頭看著腳下,因為這個地方鮮少有人出入的緣故,在積雪上只有兩排孤零零的腳印,想來應該是修整樹枝的宮婢留下的吧。
厚厚積雪並沒有人處理過,所以劉欣然深一腳淺一腳的,很快就將鞋子滲透了,甚至連曳地的月青色裙擺都有些濕漉漉的痕迹。
好在很快就已經走到目的地。
「其實只是覺得這樣的地方能夠緩和你的情緒,」楚子默輕聲說著,很有風度的替她打開了門,在暖意襲來的時候,劉欣然有些詫異,「這裡面居然還有暖爐?」
緊跟著他們的蘇荷和小伍,原本都是靜默的,在這個時候,蘇荷卻順勢說了入宮后的第一句話,「這是王爺提前讓人準備的,在我們從王府出發的時候。」
話音剛落,伴隨著楚子默掃過去的眼神,蘇荷和小伍都恭恭敬敬地頷首,直接轉身將門掩上,選擇了自覺消失。
也正是這個局面讓劉欣然意識到小伍和蘇荷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甚至是輕車熟路。
或許早在楚子默還只是先皇膝下七皇子的時候,這些暗衛就陪在他身邊吧!
如此想著,劉欣然又觀察起周圍,青石的地面卻雕刻著圖案,剛剛進來時她也看到閣樓也是石雕懸浮繞著青石立柱,因為三層的緣故,再加上隱沒於樹林中,在高枝掛雪的風景中,更是多出了幾分獨立於世的意味。
「一樓沒有落座的位置,還是上二樓去吧!」
她點了點頭,繼續跟著楚子默移動腳步,或許是在暖爐的作用下,暖意融融的前提下更突顯了濕透的雙腳。有些急切的想要坐在二樓的暖爐旁烤烤冰凍的雙腳和濕透的鞋子。
來到二樓之後倒是完全不同的景緻,怎麼說呢,應該是別有洞天,陳舊的書架上果真都是最古老的竹簡書籍,有著灰塵遺落的痕迹,而且那胡桃色的木質書架上也有歲月染上的顏色。
在落座后,劉欣然一本正經的問了一句,「我能挪到那邊角落裡的暖爐旁嗎?」
「當然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楚子默居然將方便移動的棋墩和條形的案幾都挪到了暖爐旁。
這樣的高度正好讓劉欣然在坐下后,用裙擺遮擋住雙腳,延伸到了暖爐旁,一次獲取更多的溫暖,自以為也不會讓楚子默看出來。
兩個人落座后伴隨著尷尬相處瞬間,木質的樓梯傳來了腳步聲,蘇荷不知道是從哪裡搞到了熱茶,在放下之後,完全忽略了劉欣然讓她留下來的眼神,直接原路折返。
在她視線偏移回來的時候,無意掃到了旁邊書架上的棋盤和棋盅,與其這樣尷尬的對視和沉默,還不如找點事情做。
「要不要下棋?」她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