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觸即離的吻
「鉛筆嗎?」楚子默張了張口,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和筷子粗細差不多的東西,居然也可以被稱為『筆』不過想到之前見識了所謂的『聽診器』不得不選擇相信她的話。
劉欣然趕緊點了點頭,「你知道我的,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我交給你怎麼用的,忘記了嗎?」她從書堆里恢復了自由,索性直接坐在了一摞書上,用雙手揉著酸麻的腳脖子,重新提醒身邊的人,「還記得聽診器嗎?」
楚子默迅速判斷出她的話應該不會假,於是追問:「我相信你的話,不過這個鉛筆和毛筆有什麼區別嗎?」
正說著,他迅速的從衣袖裡拿出了那支鉛筆。
劉欣然索性直接從他手裡抽了出來,親自示範給他看,隨手從散落在氈褥上的書堆里拿了一本,翻開書的封面,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喏,眼見為實,不需要墨水,也可以再紙上寫出字跡來,很神奇不是嗎?」
在敘述的過程中,劉欣然盡量讓自己裝出一副魔術師的神秘感來,就差沒有說一句,見證奇迹的時刻了。
然而她絲毫不知道再楚子默的視線中,她根本就是一副哄小孩子的把戲,他也懶得去揭穿,雖然還在繼續撿著散落在地上的書,可是明顯看了一眼她剛剛寫在書上的字跡,相對而言她的字跡更顯得娟秀幾分,行雲流水也算是好字。
「既然是送東西給我,幹嘛聽到我的聲音還躲起來呢?」他迅速總結了前因後果,繼續追問她。
劉欣然早就想好了理由,「這種奇怪的東西你一定會追問的,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解釋,正在猶豫就聽到你和小伍他們的對話,一時著急就躲起來了!」
「追問?」
「是啊,上次聽診器,你不就……」
接著聽心跳的機會,居然就趁機在風塵之地和女扮男裝的她親吻了,最關鍵的是吻過之後,還調戲她,追問了一句,「這樣的聽診器是從哪裡來的,真的要感謝發明這個東西的人!」
想到這裡,劉欣然就不由漲紅了臉。
難得在整理書的過程中,看到她再度面紅耳赤的樣子,楚子默有些差異於她的反應,不解之餘細細琢磨了她剛剛說的話,立刻反應了過來。
再度裝作匪夷所思的樣子去看她,「所以呢?你是怕我這樣嗎?」
楚子默說完,擺出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再一次貼近她的側臉,落下了一吻,更準確的說是觸碰,一觸即離,還擺出『我只是本著驗證事實的態度』又補充了一句,「怕我吻你,所以才躲起來的嗎?」
原本專心在撿書的劉欣然再一次欲哭無淚,頂著一張大紅臉,又氣又羞愧,沒想到居然又被他調戲了。
她的視線從手裡的書移開,掃著地上層層疊疊散落的書,很是低聲的說著,「你不是要收拾這些散落的書嗎?哪裡有那麼話要說,趕緊收拾!!」
說完轉過身和楚子默拉開了幾步遠的距離,直到她覺得已經是安全距離之後,才送了一口氣,裝作專心撿書的樣子,不敢再去看楚子默的方向,生怕他在說出更驚為天人的話。
然而在她身後的楚子默卻很迅速的再度靠近,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圈到了懷裡,在她試圖反抗的時候,從指尖拿出了摺疊好的宣紙,輕輕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個應該是你剛剛掉的東西吧?」聲音很輕,卻滿是挑逗的趣味。
劉欣然停下了掙扎的動作,掃了一眼,立刻睜大了眼睛,什麼時候放在她袖口的宣紙跑到他的手裡。
條件反射的伸手想要去搶回來,奈何手臂和關節都被楚子默輕鬆控制,人與人的差別就是這樣的明顯,他憑藉著修長的手臂,單單是一隻左手就將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裡,右手捻著宣紙,大手一揮,將摺疊的宣紙展開。
一瞬間被鉛筆描畫的宣紙上,出現了那十幾個字的痕迹。
那是早晨收到的密文,從帝都京城飛鴿傳書來的消息,關於皇宮的動態!
楚子默原本只是想要看看她為什麼那麼在意這一張宣紙,尤其還是藏在袖口裡,可是等他看到了上面的字跡,明顯怔在原地。
片刻的安靜之後,楚子默才恍然,思考了整個過程,打從進入書房開始,劉欣然的話就是在欺騙他,「你這哪裡是送鉛筆給我,分明是為了能夠看到這個東西,才用到了鉛筆,被我發現之後,居然隨口找了這麼個借口。」
楚子默有些生氣,聲音也如同千年寒冰,滿是冷冽,甚至還蹙眉盯著懷裡的人,一字一句的說著,「原來你送錦鯉是假的,送什麼鉛筆也是假的,你能夠告訴我,究竟你還有幾分是真的呢?」
伴隨著翻湧而出的情緒,他鬆開了懷裡的人,將宣紙塞到她的手裡,轉身從散落的書堆里走回到案幾前,將裝在衣袖裡的鉛筆拿了出來,直接扔在了琉璃魚缸中,「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書房了。」
劉欣然能夠想象的到他為什麼會明顯的情緒起伏,被欺騙的感受並不好,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深愛的人,她微微張開了嘴唇,想要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就這樣離開嗎?她不甘心,至少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是認真的,憑什麼就因為這件小事就懷疑她的真心呢?可是顯然剛剛的事情確實是她理虧在先。
這還是劉欣然重生以來第一次自食惡果,空前的挫敗感讓她覺得心口有些發緊,眼眶也有些酸酸的,彷彿隨時都會有什麼東西奪眶而出。
「這些書是我撞翻的,我收拾完就離開。」
尋思了很久,她勉強算是找到了能夠留下來的理由。
沒料到楚子默居然超乎以往的鎮靜,毫無情緒的掃了她一眼,「你可以回去了,好好休息吧,至少把傷養好,畢竟你是因為我受傷的,今天的事情我不願意再聽任何解釋,就像你說的那樣,眼見為實,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