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同行
這個司徒雅蘭神情專註的看著劉欣然，帶著點八卦的眼神，「王爺王妃有禮了，雅蘭方才冒失了，還請見諒。」
「哪裡的話，司徒姑娘言重了。」
雙方簡單客氣的寒暄了幾句，這才朝著正殿走了過去。
已經是下早朝的時間，乾清宮裡空蕩蕩的，安德海帶著楚子默等人一起覲見。
「這次召見諸位，想必也知曉是所為何事，」龍袍加身的皇帝抬手示意他們起身，「如今西河鼠疫霍亂越發難以控制，又逢民中國暴亂，流言蜚語一浪高過一浪，眼下朝廷必然做出挽救，作為皇族一脈，朕希望恪順王爺能夠以身作則，為此表率。」
裝瘋賣傻的楚子默置若罔聞，拉著劉欣然的手臂，摸索著衣服上的蝴蝶圖案，還時不時地嘟囔著：「王妃帶我捉蝴蝶好不好，五顏六色的蝴蝶，飛來飛去的……」
「乖，好好獃著，一會兒回王府了，帶你捉蝴蝶。」劉欣然低聲安撫著，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果然楚子默沉默了下來。
原本有些尷尬的氛圍這才恢復了一些，坐在龍榻上的楚子柏，淺笑著：「看來朕這個弟弟很順從王妃的話，此時西河之行，原本不打算連累王妃的，畢竟司徒詢大將軍也可以照顧他。」
一旁的司徒詢也立刻頷首，表明了態度，「末將定然誓死保護王爺的安全，還請王妃放心。」
切，天災人禍總是觸手不及的，司徒將軍還真的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
「總之呢，王妃你自己決定好了，畢竟是王府的家務事，朕也不好插嘴。」楚子柏說完揮了揮手，一旁的安德海立刻會意，端著暗紅色的盤子走了過來。
盤子上面放著青玉酒樽，這就是所謂的踐行酒，伴隨著楚子柏的舉杯，大將軍司徒詢也拱手拿起酒杯，唯獨楚子默遲遲不動手，一旁的劉欣然滿臉的無可奈何。
「皇上請見諒啊！」她一邊解釋著，趕緊拿起了青玉酒樽，暗暗責罵著楚子默是不是演戲演過頭了。
「要你喂本王喝！」在劉欣然將酒杯遞過來的時候，楚子默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導致一旁的司徒雅蘭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眼看著端起酒杯的楚子柏和大將軍司徒詢都一瞬不瞬的看著這個方向，劉欣然這才不好意思的端著酒杯湊近了楚子默的嘴邊，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既然你這麼需要我，不如就帶著我一起去西河好了。」
不清楚是因為這句話，還是因為劉欣然力度太大，居然一口酒嗆住了楚子默，連連咳嗽了好幾下，大驚失色的之餘，劉欣然卻是絲毫也不慌張，不緊不慢的陪著楚子默的背脊。
整個過程中，楚子默都悄然打探著她的神色，這個女人還真是大膽，居然公然和他談起條件來了，西河領地周圍十里都已經戒嚴，如此危機的時刻，別人都避之不及，她居然還要擊破腦袋一起前去。
「你瘋了嗎？」楚子默趁著劉欣然靠近安撫他脊背的時候，用眼神質問她。
伴隨著一下下的撫慰，劉欣然也極其輕微的說著，「你的記憶力不是還沒有全部恢復嗎？我可是言出必行的人，自然要和你一起同行，這個理由可以成立吧！」
楚子默原本還想要阻止，可是不料劉欣然已經起身，對著一旁的安德海吩咐著要一杯清茶來緩和一下，這才打斷了他的行動。
「瞧瞧，我就說不能喝的太急，這是酒，又不是甘甜的瓊漿。」她故意說的很慢，緩解著眾人的注視。
「呵呵，末將算是親眼見識了，」司徒詢淡淡地說著，語氣中帶著笑意，「傳言都說七王爺很是喜歡這個王妃，百聞不如一見，今日末將也是相信了。」
劉欣然笑而不答，等楚子默徹底緩和過來之後，才溫言軟語的詢問了幾句，又將安德海端來的茶水遞給了他，示意他喝幾口緩和一下。
「如今皇上和大將軍也看到了，王爺身邊缺少一個服侍的人，不如這次西河之行也讓欣然一起前去好了，也方便照顧王爺，不至於拖累大將軍。」
劉欣然一字一句的解釋著，餘光時不時的留意著身邊的楚子默。
毫無疑問，這真是當今皇帝的希望看到的，原本這個安排就是就針對七王爺的，至於這個丞相府的劉欣然可有可無，不過打探來的消息也讓楚子柏有了一點點的顧慮，如今藉助西河鼠疫霍亂，一併除去也算是省了不少事。
更何況對外公布的時候，也可以大肆宣揚七王爺體恤民情，親自前往災區，王妃伉儷情深不顧自身安慰一起同行，名利雙收，豈不是美事一樁，也好讓他們夫妻落得個好名聲。
於是楚子柏斂起了龍袍的廣袖，笑著點頭，「既然王妃也這麼說了，那朕也只好成全王妃的心意了。」
楚子默此時忽然就拉住了劉欣然的手臂，力度明顯大了幾分。
「那欣然就謝過皇上隆恩了。」劉欣然完全沒有理會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反正她方才也求過楚子默了，如今連皇上都下旨了，已經是班上定釘的事實，開弓沒有回頭箭。
那樣霍亂疫情橫生的地方，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劉欣然多少還是有些怕的，可是終究誘惑太大，能夠一舉救治上百成千的人命，腦中的晶元升級起來也是很客觀的，順便也捎帶著照料一下這個『傻』王爺。
如果非要找個理由讓劉欣然說服自己的話，那就是：「你這個七王爺也是我的病人，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這也是回到王府之後，面對楚子默的問責，她想也不想的如此回答著。
「說起來你也是大夫，應該比我清楚霍亂和鼠疫意味著什麼，」楚子默卸下一身的疲憊，盡量忽視之前密文上提及的死亡人數，「西河那個地方早就成為了『人間地獄』你還要跟著我一起去？你就不怕死在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