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新打算王贇正商議，很孤單楊剛亦離去
國親節的假期，趙玖明休息了三天。最後一天的時候，他計劃去找王贇正玩會，自從他從美國回來后，兩人還沒有見過面。趙玖明給王贇正打了個電話，不巧的是他正在加班，到下午三點才下班，於是兩人約好到時候去王贇正租賃房子的樓下見面。
上午趙玖明把自己的衣服洗了一下，然後躺在床上看書。因為楊剛回家結婚去了，所以也沒有人聊天了，宿舍的另外幾個小夥子也都出去玩了。
趙玖明在看書的時候，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童其瑞打過來的。她說道：「你這個人真是的，怎麼最近連個電話也不打？」趙玖明呵呵笑道：「這不一直在公司忙，把打電話的事情都忘記了。」童其瑞說道：「可以啊你，什麼時候也把你自己忘記了，就一了百了了。」
趙玖明說道：「誰都可以忘，就是始終記得自己，否則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有事？」童其瑞道：「你以為我願意打電話啊，媒人說讓我給她個面子，讓我主動給你打個電話。所以嘛，我只好硬著頭皮給你打的。」
趙玖明一聽，感覺機會又來了，不像自己判斷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他立馬精神起來，說道：「其實吧，我原本計劃的是國慶節回去，但一共就三天假期，來迴路上的時間三天都不夠，所以也就沒回。不過，離著春節也沒有幾個月了，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見見廬山真面目。」
童其瑞笑笑道：「見面不如聞名，怕你到時候失望。」趙玖明也笑著說道：「失望，已經習慣了，我不會再在意的。不過，我感覺我們之間還是有緣分的。」童其瑞問道：「何來的緣分？」趙玖明說：「你們家離著我們家不遠，兩家老人也都熟識，所以嘛，這應該是老天已安排好的緣分。」
童其瑞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說道：「這都算是合理解釋，你也太能編了吧？再說了，離我家近的人多著呢，跟我父母認識的人也多著呢，總不能都跟他們有緣分吧。」趙玖明道：「如你說的，周圍這麼多類似情況的人，但是只有你跟我在談戀愛，這明明就是緣分嘛。」
童其瑞感覺自己說不過他，也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於是對趙玖明說：「我還要去上班，就不跟你在這裡亂侃了，就這樣了，掛了啊。」童其瑞也真的是在上班，不過若是有意思的話題，她也許可以多聊一會。趙玖明還在想，自己剛才在電話中說的話，都感覺自己臉皮也太厚了，簡直了。
下午，王贇正下班后，趙玖明便去找他了，兩人住宿的地方離的不是很遠，走路也就二三十分鐘的時間。
兩人在王贇正樓下見了面，然後就在樓下草叢裡的凳子上坐了一會。趙玖明問道：「目前工作是否已經很順手了？」「嗯，做了一段時間后，發現工作也比較簡單，平時在電腦上整理一些文件，聽從領導安排做一些其它的事情。」王贇正道。
趙玖明又問道：「上次去國外感覺如何，是不是跟我們國內有很大的不同？」王贇正笑笑道：「沒有感覺，只是周圍的人群感覺跟國內不一樣，其它的也差不多，平時也很少出去，基本上沒有逛過。」趙玖明呵呵笑道：「那可惜了，國外聽說那麼好。」王贇正嘿嘿笑道：「一般般，出去逛都要花錢，又不熟悉地形。」
王贇正沉默了一會，說道：「我有個打算，正好你來了，也商議一下。我打算在這邊工作到年後，現在我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把英文和電腦學習一下。現在我感覺差不多了，英文基本上可以跟外國人做一些交流，電腦上的一些表格文件等也都學會了。年後我打算找家做外貿的公司，去做銷售員。」
趙玖明笑道：「看樣子你也是有理想的人啊，之前我們宿舍里的吳為寬和計海賓兩人都是選擇了銷售工作，我感覺他們做的不是很好。不過倒是挺能鍛煉人的，現在吳為寬回到省城去做蔬菜貿易公司了，雖然公司很小，但畢竟是依賴自己的能力賺錢。計海賓在賣電子元器件，也談不上做的好，最近感覺起色了一些，但在他眼裡覺得仍然不行，目前在考慮開飯店的事情。」
王贇正說道：「是的，聽別人說，這種工作淘汰率極高，而且能夠賺到錢的也都是少部分人。但是，我想憑著一腔熱血去嘗試一下，做好了就繼續，做不好的話，就從頭再來。若不去嘗試，每天上班這種固定模式的工作，沒有什麼太大意義。」
趙玖明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過做銷售的想法，只是一直想讓工作安穩過度，沒有他們這種破釜沉舟的魄力。
王贇正說道：「干不好的話，說不定就回家發展了，這邊機會多，我在想無論如何需要嘗試一下。」趙玖明說道：「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認真對待，若最後成功了，到時候賺到的錢會比在工廠里當普工多的多。」王贇正點了點頭。
對於他們這些學歷不算高的人來說，也只能通過做銷售或者自己當老闆才能賺取更多的錢，去實現較高的人生價值。自己創業，小一點的生意投資不大，倒是可以嘗試，但是畢竟是從頭開始，又缺乏人脈，所以想成功也是有些困難的；若大一點的生意，大家都缺乏資金，也無法干。他們這些人基本上在學校里沒有學習過專業的技術，在職業上走技術這條路基本上都行不通。因此，做業務基本上成為了他們突破自己的一種選擇，畢竟這份工作多勞多得，可以體現出個人的價值。
兩人聊了一會後，趙玖明就回去了，因為明天一早還要上班，所以需要回去早點休息。
日子過的比較快，這段時間趙玖明一直忙於每天的工作。這天白班下班后，楊剛對趙玖明說：「我在公司提交離職了，還有幾天就要回家去了。」當時，趙玖明猛然感覺到心裡咯噔了一下，忙問道：「怎麼這麼突然，家裡有事情嗎？」「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就感覺工作乏味了，一個人在外邊漂著，感覺到累了。」楊剛回答道。
楊剛說：「我媳婦一個人在家裡，我在這邊，兩地分居，時間久了，容易出問題。我結完婚後就回來上班了，我媳婦一個人在我家裡住的不習慣，平時跟我打電話的時候也經常抱怨，感覺她跟我父母相處的也不和諧，所以我要回去呆上一段時間，有了孩子后再打算出去打工的事情，平時可以就近打下零工賺點零花錢。」
趙玖明說道：「是啊，結了婚後把她一個丟在家裡是不好，怎麼不考慮讓她一起來這邊找份工作呢？這樣的話，大家趁著年輕可以幹上幾年積攢點錢。」楊剛揮揮手，道：「我們來到這裡有6年的時間了，早就感覺很疲倦了。每天只有上班，一年到頭才回家一兩次跟親人見面，這不應該是正常的生活，賺錢固然重要，但是家庭我們也是需要的。如果單單隻為了賺點錢，感覺像丟了西瓜撿了一個芝麻。現在不像以前我們剛來的處境了，那個時候是需要賺錢蓋房子娶媳婦，那個時候需要有飯吃，所以可以拋棄家庭和一切，因為畢竟活著最重要。但現在不同了，房子蓋了，媳婦也有了，不能像以前那樣再拋棄家庭了。前幾年，我爺爺病故的時候，我父親就是心疼來回的路費，所以就沒有讓我回去見上爺爺一面，每當想起這，我都非常遺憾。現在父母年紀大了，我還沒有盡過孝心，擔心以後子欲養而親不待了。」
趙玖明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大家都是身有同感的，若不是為了賺點錢，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也不會捨棄了爹娘和親人而變成了一個不停上班幹活的機器。主要癥結只有一個，就是我們之前都太窮了，若想有錢就必須工作，甚至有所捨棄。你若離開了，咱們626宿舍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這時間簡直太快了，剛來深圳時的那情景，我還都歷歷在目。」
楊剛笑笑道:「剛才你說的很對，主要的癥結是我們比較窮，有工作的地方沒有家，有家的地方沒有工作。這6年工作賺的錢，我就蓋了房子結了婚，到了現在基本上沒有錢了，但是這兩件大事完成後，以後花大錢的地方就少了，所以在家裡打零工應該也可以應付一下家庭的開銷。」
趙玖明笑笑道：「現在家裡在外務工的人很多，家家戶戶都開始有錢了，一個年輕人只是應付家庭的開銷是不行的，畢竟要跟上大眾的步伐，如果跟別人貧富差距拉大了，自己也會有壓力，在村子上也抬不起頭來。」
楊剛點了點頭，說道：「工作的事情回家再說，現在回家跟老婆相處一段時間，爭取早日要個孩子，這樣大家心裡都踏實了。到現在才知道，你是我們宿舍里最後的一個堅守者，剛來的時候，都無法相信我們可以在這裡干這麼多年。」
趙玖明呵呵笑道：「看樣子我6年都不止啊，我還需要繼續，等到我結婚後，我也離開這個公司，我早就疲倦了，若不是一直為了存錢，早就不幹了。沒有結婚前，也是不敢離職，以後相親的時候別人一看是無業游民又沒有收入，很容易就黃了。有這麼一份工作，好歹還有點說辭，至少證明我是個辛勤的打工仔，不是遊手好閒的人。再說了，賺錢還是第一要務，如你說的一樣，蓋房和結婚就會把這6年攢的錢花完，所以啊，工作還是必須的，一天不工作，就要為一日三餐擔心了。」
楊剛笑道：「說不定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現在農村這兩年就比以前好了一些，家家戶戶都開始有錢了。人家在家裡也有混的不錯的，相信我回去后應該也不會太差，畢竟我還是比較吃苦耐勞，屬於過日子的人。」
趙玖明問道：「火車票買好了沒有，幾號的？」「我買的是元旦這天的火車票，還有四五天時間，上班到12月份的最後一天。不上班后，我馬上就回去，正好我弟弟那幾天在家裡訂婚，我還可以在現場搭把手忙活忙活。」楊剛說道。
趙久明呵呵笑道：「你弟弟搞對象的速度夠快的，你才結婚了幾個月，他又訂婚，看樣子今年你家裡是雙喜臨門啊。你老爸老媽應該高興的不得了。」楊剛笑笑道：「年齡都夠了，機會合適，所以宜早不宜遲，儘快都辦完，免得老是惦記著。」
趙玖明說道：「既然元旦節走，那天公司放假，我可以為你餞行，然後把你送到火車站。」楊剛笑笑道：「我正愁這麼多東西如何上火車呢，你送我過去正好，每人背個大包裹。至於餞行的事情，還是我來，我們元旦前一天的晚上，我們改善一下生活，吃點好的，我請客。」說完，二人呵呵笑了起來。
然後趙玖明爬到自己的床上，在相冊裡面找出了一些他跟楊剛的合影照片，選擇了幾張遞給了楊剛，說道：「這幾張照片你拿著，以後留作紀念。」楊剛呵呵笑道：「我們的合影我那邊也有好幾張，那我拿著，萬一若干年後想不起來你摸樣的時候，至少還可以看看照片。」趙玖明呵呵笑道：「我感覺以後都不用看什麼照片，我們在一起生活了6年，以後想把你的摸樣忘記都很難啊。」
趙玖明接著說：「今年春節我回去，若有空閑的話我去你家玩。我們大致距離在40公里左右，關鍵是沒有公交車，我又不會騎摩托車，所以想去你家裡還是件麻煩事。」楊剛笑道：「到時候你打我電話，我可以去你家那邊，我們家有摩托車，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趙玖明笑道：「可以啊你，我們家是沒有摩托車，所以一直沒有學過，有自行車，但是40公里要很長時間才到。」「摩托車，小意思，家裡的拖拉機我也會開，簡單的，只要練練就會了。」
這樣，兩人亂侃了一會後，就關燈睡覺了。
元旦節，這天，趙玖明和楊剛兩人一起去火車站了，楊剛的東西還是比較多，滿滿的兩個大背包。由於火車站當天人多，所以送客的人只能送到候車廳外邊，所以楊剛一個人把行李拖到了候車廳裡面去的，趙玖明也就坐公交車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趙玖明還在考慮著，以後就自己一人了，宿舍裡面連個聊天的人也沒有了，日子將會很無聊的。想想之前，在626宿舍里那種熱鬧的情形，不由得讓他有點傷悲了。大家匆匆來到這個地方，又匆匆的離去，都是過客，留下的可能只是自己的回憶。
趙玖明坐在公交車上，大腦中浮現出之前宿舍里的這幾個人，從開始來到深圳，到吳為寬拿到鑰匙去開宿舍的門，到大家民主決議選擇床鋪，再到後來的這些年的相處，之前很多的場面湧入他的腦海，片段中充滿了喜怒哀樂，讓他久久回味。
回到宿舍后，趙玖明懶散的躺在床上，找了本書看。雖然，平時楊剛在的時候，兩人哪怕不說話，也不會像目前這樣的孤單。他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畢竟生活是自己的，不能受到別人變動的影響，大家的想法和階段不同，也會導致抉擇不一樣。自己的未來需要自己去把握，需要耐得住孤單和寂寞。
自己內心的感受也許可以用一位古人的詞來描繪一二，如下：
卜運算元.見也如何暮 ——
宋：石孝友
見也如何暮。別也如何遽。別也應難見也難，後會難憑據。
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住也應難去也難，此際難分付。
本章已結束，接下來請看第四十一章：初訂婚二人擇吉日，寫對聯玖明慶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