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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李乾的預謀!朝中一大步

  說完之後,李乾也沒在意大臣們的反應,起身便離開了。


  若是之前,他也不必要這麼反應,甚至在朝會上直接沒給高勛留餘地。


  只是蔡京等人的所作所為的確讓他太過生氣。


  之前李乾忙活了那麼久,又是在禁軍那裏說善待吳國百姓,又是讓嚴嵩和珅善待災民,為的是什麼?

  除了他確實看不太得普通百姓受苦之外,也確確實實地存了一絲功利之心,那就是想要為自己博一個好名聲。


  李乾不會否認自己的功利心,誰也不是無私付出的聖人。


  可如今蔡京這些王八蛋的所作所為,就是讓他之前的付出付之一炬!

  在外邊到處傳這種謠,外面的百姓會如何看他這個皇帝?

  所以,必須讓蔡京這幾顆老鼠屎得到教訓!

  殿中,望着皇帝陛下離去的背影,百官反應各不相同,但他們也沒什麼辦法。


  只得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散朝。


  皇宮,紫微殿。


  李乾聽着眼前老太監和呂布的稟報,嘴角的笑意一直沒停過。


  「義父,那些老東西們都氣急敗壞的不行了!」


  呂布眉飛色舞地講述著近些日子京城中發生的事,他還是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散播消息,背後陰人的快感。


  只能說,格外強烈!


  「幹得漂亮。」


  李乾笑着道:「接下來就要收斂收斂了,不能再那麼肆無忌憚了。」


  今日朝會上,這件事兒被在明面上提了出來,想必大臣們對小草書會更加在意。


  之前傳播小草書,是趁著夜間宵禁的時候撒出去的,如今要是再故技重施,恐怕就要露餡了。


  老太監在一旁鬆了口氣,急忙道:「陛下英明。」


  呂布卻有幾分不過癮,但撇了撇嘴,還是應下聲來。


  「不過收斂也不是要一點也不說。」


  李乾笑的很壞:「其實撒小草書這種東西,又不用口口相傳,暴露的可能性其實不大。」


  只要找個沒人的巷子,把東西一扔就行了,早晚會有人撿到。


  就算一個撿到的人不到處傳揚,難道所有撿到東西的人都不傳揚嗎?


  這東西是很難根除的……


  不出李乾所料,在呂布等人暗中的推波助瀾之下,小草書之事在京城內非但沒有漸漸消失,反而愈演愈烈起來。


  謠言傳著傳著就會失真,這種東西也差不多。


  到後面不僅是呂布他們往外撒的小草書了,城中有些好事兒的百姓、為了提高業績的說書先生……這些人甚至自己寫了小草書之類的東西,到處瘋傳。


  至於其上的內容……


  只能說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


  什麼大元帥口味獨特,那位「毛毛蟲」黏侍郎喜歡的長毛大漢,其實都是從他府上出去的,只不過兩人用的地方不同。


  什麼某個令尹其實最喜歡廟裏的小尼姑,所以才建了那麼多佛寺,除了要弘揚佛法之外,還有別的心思。


  什麼某個胖子最喜歡金子,連平日裏用的東西、一塊睡覺的人都要抹上金粉,所以才收那麼多錢。


  還有什麼某宰相其實不喜女色,而是有另外什麼癖好,並不是他在外面養了幾十個兒子女兒……當然,最後這一條不排除是某人為了自證清白而放出去的消息。


  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李乾還只是寫了部分官員的一些窩囊事,整體上還處於收斂狀態,但如今讓城中百姓來寫,那就沒有收斂了。


  基本上大家看誰不爽,誰的黑料就多,誰的謠言有趣,誰的黑料就多……


  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官員都受到了波及,連跑去滎陽、汴州賑災的和珅、嚴嵩都沒跑得了。


  一時間京城中人心動蕩,百姓們倒是找著了樂子,但諸多官員們卻都陷入了一種矛盾的心態之中。


  一方面,往日裏高高在上的上司們、一本正經的同僚們,如今竟然都有小道消息傳出來,眾人心中暗暗欣喜。


  但另一方面,關於自己的謠言也有隨時可能被傳出去,整日也有種惴惴不安的心情。


  所以總體來說,是痛並快樂的。


  皇城。


  皇宮中的衙門有兩個非常大的分界線。


  位於內朝的兩個省,中書省和門下省的辦公地點分別是文淵閣和東閣,這兩個地方非常簡陋。


  因為它們設計之初,就不是為了給大臣作為辦公地點來用的。


  而在外朝皇城中的諸多衙門就不一樣了。


  無論是六部、五寺,還是諸多禁軍的辦公場所,甚至太僕寺的馬,光祿寺的豬,說不定都比內朝兩省的辦公居住條件好。


  禮部衙門中,祠祭司的值房今日格外熱鬧。


  祠祭司郎中跑去精膳司商談公務,大廳中只留下一干主事和吏員。


  左右無事,眾人便小聲地湊在一塊,討論起近些日子瘋傳的各種流言來。


  「唉?你們說,咱們宋部堂也真有門路,為啥就他能找到那麼精壯的漢子呢!」一個小吏壓低聲音,滿臉興奮地道。


  「你傻呀!」另外一個小吏忍不住道:「不是都說了嗎?這些漢子都是從大元帥府上出去的。」


  「你看大元帥那樣,不就是咱們部堂最喜歡的嗎?」


  「難不成大元帥也參與進去了?」最開始說話的那小吏一臉驚恐,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重量級消息。


  「那是當然,說不定還有秦相呢……」


  一旁的主事經常去各種酒樓茶館逛,是以聽到了許多別人不知道的消息,此刻正小聲地同幾人說着。


  幾人邊說邊發出一陣嘿嘿的笑聲,似乎這樣討論上司的私隱是一件非常令人興奮的事情……當然,也確實挺令人興奮的。


  只是就在幾人聊得正嗨的時候,嘎吱的推門聲傳來。


  幾人同時轉頭望去,發現員外郎的值房被打開了,一席青袍,面色有些憔悴的員外郎李格非正從值房中走出來。


  「李郎中。」


  主事和幾名小吏訕笑着打了個招呼,急忙各回各自的位置。


  「以後莫要再談論諸位大人們的私事。」


  李格非有些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些人說是私下討論,可聲音大的他在值房中都能聽見。


  這要是宋喬年真在門外走過,恰好聽到,這些人不好受,他這個員外郎要吃不了兜著走。


  「是,李郎中,下官一定注意!」


  幾個主事和小吏急忙應聲,他們可不敢惹李格非。


  當初李格非初來禮部之時,下面還有不少小吏想着給這位使使絆子、立立規矩什麼的。


  可沒想到人家第二天就跑去和大宗伯一起暢聊,一塊吃了午飯,以後好幾天都是如此。


  這讓諸多小吏們一下子熄了心思。


  更何況後面還有小道消息傳來,說這位還和秦相有親戚關係,更是讓一眾小吏們直呼慶幸,幸虧沒着急動手。


  而後來李格非更是憑藉自己的所作所為,人格魅力,漸漸征服了禮部的諸多同僚和下屬。


  勤學好問,儒雅有度,不辭辛勞,待人有禮,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翩翩君子。


  望着李格非轉回值房的身影,主事悄悄一嘆:「你說咱們李郎中剛來的時候,多好的一個人吶?」


  「在咱們禮部待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憔悴成這個樣兒了?」


  這話立即得到了諸多小吏的贊同,大家回想起剛來時,李郎中的英姿,身上、頭髮都打理的一絲不苟,要是放出去,就是個中年美男子,指定有不少花季少女倒追。


  只是這才過了多久?


  現在的李郎中就開始變的不修邊幅,整日憔悴不堪,連說話都不是那麼中氣十足了。


  「唉?你們說,咱們李郎中和秦相有關係,又是咱們黏侍郎的直屬,他們幾個會不會……」突然有一個小吏以一種微妙的眼神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在場其他幾人的眼神也變的微妙起來。


  「咳咳~」主事捋著短須,清了清嗓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以後這種沒有憑證的風言風語,還是盡量少提。」


  「是,大人。」幾個小吏齊聲應下,但面上的怪笑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只是下層官員們的歡快,但對於被造謠的上層官員,體驗就不是那麼好了。


  蔡府,書房。


  蔡京的臉色一如上次那麼難看,近些日子以來,雖然幾乎各種人都被傳了小草書,但最火爆的還是最初的版本。


  無論後來者怎麼模仿,也都無法超出最初者的窠臼。


  這可能就是實力吧。


  所以在當下,京城中最受小草書歡迎的有三人,甚至還有人給他們起了「草書三俠」的稱號。


  分別是「綠葉尚書」、「黏侍郎」和「夜半屠戶」。


  而今日,三俠中的之二都齊聚在這書房,令與會者不由產生了一絲與有榮焉的感覺……才怪。


  蔡京面色沉着地望着刑部的兩個侍郎:「為何城中的謠言還是終日不休?」


  「就查不出這些亂七八糟的草書是從何而來的嗎?」


  經歷了這麼多日的心態歷練,蔡京蔡大人的要求已經從抓到幕後主使,降低到消弭謠言了。


  鄧洵武等了片刻,見高勛沒開口,便硬著頭皮道:「回大人,很難。」


  「一開始這些東西是一夜之間多出來的,定然是有人趁著宵禁,在城中灑下來的。」


  「這幾日咱們的人也讓兵馬司在城中守株待兔,一到宵禁就埋伏起來,想抓住那些賊子。」


  「只是……那些賊人就像是得到消息一般,再也沒出來過。」


  戶部右侍郎韓木呂一驚:「鄧兄,你的意思是……我們中出了一個姦細?」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是一怔,目光都有些驚疑不定。


  蔡京微微皺了皺眉頭。


  「也未必是姦細。」


  鄧洵武輕輕搖頭:「有可能是那群賊人察覺到了風聲,才不敢出來了。」


  「也有可能是兵馬司那邊的人走漏的風聲……」


  「先不說最初散播消息的人。」


  蔡京面色沉重:「當務之急,就是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全都消除掉!」


  鄧洵武面上帶着難色,拱手道:「大人,若沒有朝廷禁令,恐怕……很難。」


  不待蔡京開口,他就急忙解釋道:「如今都不用那些賊人出來散播小草紙,京城中的百姓自己都開始寫了。」


  「這幾天臣也抓到過幾個寫小草書的人,本以為是那晚的始作俑者,可審過之後才發現,原來那些人只是湊熱鬧、覺得有趣才寫的。」


  「而且這些人還說,本以為什麼『屠戶』之類的,只是戲文里的人物,他們只是寫着玩兒的。」


  經他這麼一說,在場眾人也漸漸明白過來。


  普通百姓,可能有的根本就不明白這一個個外號之後代指的人物是誰,又是什麼意思。


  他們單純只是來湊熱鬧的。


  而這些湊熱鬧的人在京城中又有多少?

  難不成還能把他們都抓起來??


  所以,沒有一個禁止的章程,根本難以成事。


  但問題就在於這個章程上!


  若這件事不被那鮑宣鬧到明面上,蔡京他們和中書省一商量,再動用點門下省的關係,也不是沒可能將此政令直接發出來。


  可既然此事都到了明面上,而且皇帝陛下還在朝會上明明白白地說過,傳就傳,難道你們比朕還嬌貴不成?


  這話怎麼接?

  所以當日的事情就這麼擱置了下去。


  可如今謠言又雜到了臉上,現在究竟要怎麼辦?

  書房中一片沉默。


  蔡京突然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看來陛下還是對之前的事懷恨在心啊……」


  不用他解釋,眾人就都明白了。


  蔡大人說的定然是之前傳謠的事。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曾親眼目睹,甚至暗中推波助瀾過……


  「之前刑部以借口推脫,不懲處被抓到的那些人,如今陛下便以同樣的借口推脫,就是不禁止那些謠言。」


  他們或許能在暗中做動作,可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大人……」


  鄧洵武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如今所有官員都是受害者,只要我們多聯繫幾方人,待朝會上齊齊進諫……」


  眾多蔡黨一怔,就連蔡京面上也露出幾分意動。


  說什麼齊齊進諫,其實就和逼宮差不多。


  只要一起聯名的人夠多,就算是皇帝,也不得不屈服。


  蔡京一會兒輕輕點頭,一會兒又皺起眉頭,似乎在權衡這件事的利弊。


  想了片刻后,他還是搖了搖頭:「不妥。只是為了此事就大動干戈,不妥。」


  「你們可莫要忘了,掀起這謠言的初衷是為了什麼。」


  聽了蔡京的話,在場眾人都緩緩點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初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那上百萬畝的良田!!


  是為了掀起一波強大的勢頭,隨後反饋到朝中,讓皇帝陛下在大勢下服軟。


  或者是讓嚴嵩與和珅服軟。


  蔡京見他們沉默,接着道:「諸位,我們的目的不是什麼謠言,而是滎陽與汴州的局勢。」


  「謠言只是手段和過程,不能因過程出了問題,就牽連着結果就要出問題。」


  「我們因為謠言之事齊齊上書,到了滎陽、汴州之事再齊齊上書……」


  蔡京目光沉凝:「接連如此,太過樹大招風,容易引來別人的注目。」


  眾黨羽沉默,紛紛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有一直沒說話的高勛此刻突然開了口:「大人,若是其他人開始進諫,那咱們是不是能跟在他們身後呢。」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畢竟這次受到影響的可不只他們而已,還有許多官員也對這些謠言苦不堪言。


  其他眾多蔡黨也望着蔡京,等着他的話。


  蔡京沉默了片刻,這才道:「若要一同上書,就要將先前那些散播陛下謠言的人定罪。」


  這話很直接,也讓諸多蔡黨官員無法反駁。


  沒道理造皇帝謠的人還在逍遙法外,就要先處理造大臣們謠的人。


  「那就做好處置的準備吧。」


  蔡京又嘆了口氣,輕輕搖頭道:「之前傳的話,現在滿城百姓還有幾人能記得起?」


  人們的記性都是有時限的,有了這麼多新的熱點,誰還記得之前的東西?

  況且,和什麼綠葉尚書、毛毛蟲之類的東西比起來,皇帝從滎陽運金銀財寶的事情實在是太平平無奇、太老套了。


  百姓們可能已經聽過無數類似的謠言,又怎麼及得上前者新鮮刺激?


  「就算不處置,若真有其他官員齊齊上書之事發生,我們反倒成了他們的絆腳石。」


  蔡黨官員們反應不一,但大多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蔡大人所言極是。」


  高勛笑着點了點頭:「之前下官等人都被這謠言之事迷住了心神,多虧蔡大人臨危不亂,指點迷津。」


  「當真是下官們的定海神針啊!」


  蔡京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定海神針之說還是過了……」


  「不會過,不會過。」


  「是啊,蔡大人完全當得起!」


  「蔡大人痛陳利弊,當真如醍醐灌頂啊……」


  在一眾馬匹聲中,蔡京的心情終於好轉了幾分。


  當然,這也和看到謠言終於要平靜的希望分不開。


  蔡京等人的謀划很是順利。


  兩日後的朝會上,果然有人再次提出了查禁「小草書」的事情。


  但今日的首倡之人出乎了蔡京黨羽的預料,出乎了李乾的預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因為他是魏徵。


  乾陽殿中,晨光熹微,一根根大紅的盤龍柱投射下陰影。


  魏徵出列在前,一身大紅官袍,腰背筆直,手持笏板,朗聲道:「陛下,如今因這些謠言,城中百姓人心浮動,甚至有人不事生產,專門擺弄這些所謂的『小草書』。」


  「民心如水,民動如煙,還望陛下重視此事,臣以為此事或許有他國姦細暗中作祟,此事不可不防!」


  魏徵一臉嚴肅拱手道:「如今百姓皆以為朝中的大臣都是一肚子的雞鳴狗盜、男盜女娼,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


  大臣們差點要暈死。


  你踏馬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什麼叫一肚子雞鳴狗盜?男盜女娼?

  李乾也是一驚,心說是誰把這麼大的機密泄露出去了?

  什麼?

  原來是我自己啊,那沒事了!


  眼下滿朝大臣,無論是誰說要禁止謠言,他都會不屑,但唯獨魏徵說,李乾不會生氣。


  因為之前蔡京那些王八蛋造他李乾的謠時候,魏徵也曾經站出來制止過,還說要若刑部不敢審,大可將此事交給御史台來審問。


  只不過三法司雖名為三法司,但實際上審案子的活計主要還是由刑部或者大理寺來做的,御史台在其中還是監督作用。


  當時那幾個案犯被刑部牢牢把持在手中,別人根本就很難插手。


  所以魏徵努力一番后,還是失敗了。


  但李乾還是記着了他的好,所以魏徵說完后,李乾並沒有着急說話,而是緩緩點着頭,望着其餘的諸多大臣。


  李淵也突然站起身來,拱手道:「陛下,臣以為此頑劣之風不可長!」


  「百姓藉此時娛樂消遣本事好事,陛下體恤生民,亦乃仁心之舉,也是好事。」


  「然此事卻被有心之人利用,抹黑朝廷,為非作歹,此乃禍亂之始也!」


  李乾望着這位被抹黑的不輕的皇叔,多少也是有幾分心虛的。


  他最初只是小小的造個謠,沒想到那個謠的威力有點大,直接把李淵拉進了「草書三俠」的位置之中。


  想必這貨最近也很憋屈吧?


  隨着李淵開口,其他被小草書害苦了的官員也開口發聲,一個勁兒地痛斥這玩意兒的害處。


  「陛下,此事有百害而無一利,還望陛下查禁此事!」


  「還要將幕後屑小抓出來,說不定此人就是元國的姦細!」


  「陛下,不嚴懲這種在幕後上躥下跳之人,我大乾的威嚴何在……」


  一個個穿着緋袍的大臣們吹鬍子瞪眼,這麼多天的憋屈,似乎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渠道。


  就連向來不喜歡說話的京兆伊王縉這次都開了口,忍不住痛斥那些無良的小草書。


  他王大人對於佛祖可是很虔誠的,怎麼可能有什麼尼姑的事兒?


  不可能,根本就是空穴來風!


  蔡京的一眾黨羽亦混在諸多大臣裏面,非常順滑,毫無痕迹。


  李乾望着下方群情激奮的大臣們,心知火候到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監,老太監馬上心領神會。


  「肅靜!」他一嗓子下去,百官也知道皇帝陛下大概是有了決策,便紛紛安靜了下去。


  李乾眉頭微微皺起來:「諸位愛卿為何都如此?難道京城中的謠言真的放肆到如此地步了?」


  「還讓百姓以為滿朝大臣都是些雞鳴狗盜之人?這究竟是什麼謠言?」


  「額……」百官們都不吭聲,紛紛不復方才扯著脖子嗷嗷叫的神勇姿態。


  魏徵剛要開口解釋,李淵突然黑著一張臉道:「陛下,無論何種謠言,都為不實之事,應當禁絕。」


  「先前有人在京城中造謠,刑部未予懲處,正是助長了這些賊人的囂張氣焰!」


  「臣以為刑部有失職之過!」


  李淵直接將之前造謠的和現在寫小草書的人歸結為了一類。


  李乾聞言一怔,緩緩點了點頭。


  不過還沒待他開口,下方的鄧洵武和高勛就同時站出來齊聲道:「陛下,刑部認錯。」


  鄧洵武隨即道:「陛下,先前臣以為那些賊人妄言君上,並非臣子所能入耳的,所以才不敢貿然審理那些人。」


  「既然如今陛下吩咐了,如今京城中的謠言又屢禁不止,臣以為當重懲最開始造謠的賊人。」


  李乾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心中卻有些不屑。


  你們散播的那點謠言,早就被人忘到屁股後面去了,現在倒想起來懲處那些人了,早幹嘛去了?


  而且照這姓鄧的王八蛋一說,反倒像是他李乾不識好歹一樣。


  「那你們覺得,應當如何重重懲處?」


  鄧洵武一愣,顯然沒想到李乾會問這個。


  「陛下……」他只是停頓了片刻,便開口回道:「臣以為罪行重者,當判斬首、絞刑或發往邊地充軍,輕者量其行為予以杖刑等刑罰。」


  「嗯。」李乾輕輕點了點頭:「判決后交由大理寺複核。」


  「是,陛下。」鄧洵武拱手回道。


  「臣領旨。」鄢懋卿也跳出來,一臉急不可耐地回道。


  之前的那些謠言不僅抹黑了李乾,還暗裏刺了和珅、嚴嵩。


  鄢懋卿早就想把那幾個人狠狠地罰一遍,向嚴嵩表表忠心,怎奈何這案子一直被捏在刑部手裏。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能不好好折騰折騰?

  之前的謠言處理完,那就該處理最近的謠言了。


  李乾望着諸多官員,皺着眉頭道:「看來諸位卿家都深受這謠言的影響啊,朕也有些好奇了。」


  大臣們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所幸皇帝陛下的話也只是到了這裏,並未接着往下說。


  李乾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朕也是被城中謠言害苦了的人,也能理解諸位的苦衷。」


  「既然諸位卿家都這麼說了,那就將那些小草書禁掉也好。」


  大臣們齊齊鬆了口氣,直呼:「陛下聖明」。


  李乾望着他們的神色,突然又一轉話頭:「但朕以為,皇叔說的也有道理。」


  李淵有些懵地抬起頭,什麼有道理?


  李乾假裝沒看到他,接着道:「百姓借這事娛樂消遣,本是好事,可壞就壞在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他接着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朕以為堵不如疏,上古聖皇大禹治水時,亦是以疏通代替淤堵,方有我大乾如今之滔滔水脈,恩澤百姓。」


  大臣們繼續望着皇帝陛下,不明白他東拉西扯這一陣,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葯。


  只有少數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一些苗頭,紛紛皺起了眉。


  李乾接着道:「如今百姓們都樂於此事,朝廷卻直接將其禁止,定會如洪水來時,卻只堵不疏一般,時間一長,定會有差錯。」


  「所以,朕決定在皇城中再立一個衙門,專門收集民間的這些小草紙,摘抄后呈交給朕。」


  他笑望着在場的諸多大臣:「這也算是百姓們發聲的一個渠道嘛,朕也得知道咱們大乾百姓心中所思所想才行!」


  大臣們瞬間頭皮發麻,你看那些玩意兒幹啥?笑話我們嗎?


  「陛下,祖制從未有過此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蔡京老臉發綠,率先躬身道。


  秦檜也忍不住站起身來,朗聲道:「陛下,朝廷整日處理奏章政務,就已經難以分身,如今再加上這百姓的草書,更是處理不過來。」


  「不用急。」


  李乾笑着道:「朕又沒說要朝廷處理。」


  「朝廷的諸位卿家每日處理國事,已經夠麻煩的了,這點瑣事還是讓朕自己來吧,再苦一苦朕,無妨的。」


  讓他這麼一說,大臣們更是不樂意了,紛紛要梗著脖子辯駁。


  只是李乾早就料到了他們的反應,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諸位卿家,既然此事都提到朝會上來,而且都說了兩次,想必你們說的這謠言、草書之事已經非常嚴重了。」


  他臉色肅然道:「如今百姓皆在言此事,貿然堵塞言路,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百姓之言算什麼言路?」


  秦檜無奈地道:「尋常百姓不通文辭,寫出來的東西亦是粗鄙不堪。」


  「京城中百姓諸多,更是良莠不齊,若有包藏禍心之輩蠱惑了陛下,更是防不勝防。」


  「秦相此言差矣。」魏徵突然開口道。


  秦檜本來還要接着說,可聽了這話后直接又把話憋回了肚子裏,轉頭笑望着魏徵:「不知魏大夫有何高見?」


  魏徵直言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秦相,百姓之言難道就不算言路了嗎?」


  「天下任何一人,只要其言能達於君上之耳,能對君上有所幫助,便算得上言路,便對我大乾有幫助。」


  魏徵就是言官頭頭,秦檜和他辯這個天生就佔劣勢。


  不過秦檜也不是簡單角色,他輕笑着道:「魏大夫,言官都是朝廷選拔出來的俊才,自然能進言於陛下。」


  「可若是讓外面百姓隨即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僅其中大多都為臆測,百假難有一真,每日看那麼多文書,對陛下龍體更是拖累。」


  「魏大夫還是謹慎些好。」


  李乾望着兩人的爭辯,微微一笑。


  這種事兒無論何時提出來,都會遇到阻力,幸好今天他有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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